林中之戰(zhàn) 二
這只小隊(duì)再次動身,經(jīng)過一路的穿行和突圍,他們這只十人的小隊(duì)也減去了兩員,如今之神下八人。
大雪封山,越接近年關(guān)的時(shí)候,風(fēng)雪更甚,瘋狂了一般地在天空和大地肆虐,指甲大小的雪片被強(qiáng)風(fēng)吹挾著,冰冷鋒利,有著接近刀片般的觸感。
隊(duì)伍中靜默的出奇,他們都很疲憊,而且越接近拔多,周圍的處境也就越來越危險(xiǎn),如今他們心中也沒有了什么驕躁,只想著安全的進(jìn)入拔多,要拼命,也得等到他們完全恢復(fù)身體上的疲憊再說。
他們不再從搭建在古樹上的走道行走,而是落入地面,從一條滿是干枯灌木叢的小道而行,白角敏葉也沒有想到,黑馬多瑪?shù)拿苁揖谷欢寄軌蛲诘桨味喑堑哪_下來了,熟悉這片地形的,不再是她這個(gè)森林的主人,而是被主人們通緝的罪犯。
不過也好在他們終于能夠修整一番,重新整備的甲胄,裝備了武器,連日連夜的跑路,他們雙腿上的肌肉都是一陣僵硬,不這么好好地修整,只怕是也快要跑不遠(yuǎn)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個(gè)要上別著劍的半鐵種武士,他的目光警覺,沉默不語地在最前方為其他人撥開阻礙,踏出一條容易行走的路徑來。
葉白柳和白角敏葉夾在了中間,作為隊(duì)伍中戰(zhàn)力最強(qiáng)的兩人,在未知的地方,他們這樣倒是更能防備不知道從前還是從后的危險(xiǎn)。
葉白柳背著大劍,一雙眼睛不時(shí)左右看看,他心神緊繃,聽力也被他提高到了極限,森林中暗沉的可怕,似乎有血一樣的味道在彌漫著,無處不是死亡的氣息。眼睛看不出去,他的嗅覺也被風(fēng)和這股死亡的氣息限制了,只有聽覺,還能夠全力地運(yùn)轉(zhuǎn)。
“我有不好的預(yù)感?!鼻懊鎯刹降木嚯x,黑馬多瑪忽然自顧自般地說。
白角敏葉和葉白柳看了她一眼后,也都神色凝重的對了一眼,沒有搭話。他們同樣的心神不寧,一股恐懼總在心底醞釀著,揮之不散。
森林里異常的安靜,沒有一絲的蟲鳴鳥叫,在冬季里,這本該是平常的事情,可是在今天,現(xiàn)在的森林里危機(jī)四伏,安靜,就意味著危險(xiǎn),森林里的一切都變成了未知。
但好在,他奔走了一路,一切都是在安靜中度過的,直到他們走過了兩個(gè)時(shí)辰,這讓人心弦繃緊的安靜才有了變化。
“有炊煙!有人!”葉白柳從不遠(yuǎn)處悄摸著腳步,從雪地上溜回了這片他們一行人藏身的凹地。
“什么人?”白角敏葉問。
“不像是你們青古沁人?!比~白柳搖了搖頭。
“這是一條小道了,青古沁人不常來的?!弊鳛閹啡耍隈R多瑪比白角敏葉還要熟悉這里的地形。
“有十幾個(gè)人,沒有見到那些野妖,現(xiàn)在我也聞不到它們的味道了,不知道是不是藏著的?!比~白柳補(bǔ)充道。
“我們要怎么辦?他們既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生火,不怕那些野妖么?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卑捉敲羧~分析著。
黑馬多瑪沉默了一會,“沒必要和他們接觸,我們可以繞開,一切事情,都得先到拔多之后再說。”
“可行?!卑捉敲羧~思索片刻后點(diǎn)頭。
“我沒意見。”葉白柳搖搖頭。
于是,一行人再度繞行,他們不再順著這條看似時(shí)有時(shí)無的小道北進(jìn),而是真正踏入了森林的荒蕪之中,腳下不再有著能夠平坦落腳的土地,一會兒斜坡,一會兒石塊,要不就是踩在積雪下的落葉上,大體重的半鐵種武士們腳下收不住力氣,經(jīng)常就是一個(gè)趔趄滑腳,需要抓住身旁的樹木才能穩(wěn)住身形。
葉白柳同樣走的艱難,他們這次是真正的轉(zhuǎn)入了荒林之中,難題不僅來自腳下,還有身前擋路的各種糾纏著的藤蔓枝條,有時(shí)候他們甚至還要穿過整片的荊棘叢,還有齊人高的荒草鋒利如刀,能把人臉上的皮膚都割開。
雖則有半鐵種武士們輪流上前砍出一條通道來,但那些斷開的荊棘條還是韌性十足,纏在一些樹木、灌木叢上,還有在眾人的頭頂上吊著,簡直是頑強(qiáng)且堅(jiān)毅不倒,還沒有走出多遠(yuǎn),他們一行人的衣物或多或少都被這些荊棘挑出了洞口來。
“難怪都說抓不住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連這條路都能找出來。”白角敏葉也在感嘆黑馬多瑪他們選擇的路線。
“路是要走出來的,武女,這么多年,你還以為,我是運(yùn)氣好才生存了下來的嗎?”黑馬多瑪說。
這片荊棘叢比他們想象中的要長一些,他們花費(fèi)了很長的時(shí)間才從中穿過,這其中,葉白柳也曾接過開路的短刀,在隊(duì)伍的最前面開辟路徑。
“真是奇怪,這片林子,有這么長么?還是我許久沒有來,這些雜草又蔓延了一些?”黑馬多瑪奇怪說。
“也算是成功走過來了,還記得拔多在什么方位么?”即便是頭戴著風(fēng)帽,白角敏葉的摘下風(fēng)帽后,系的整齊的頭發(fā)還是散亂了一些。
葉白柳靠了過來,眉頭緊鎖。
“怎么?”白角敏葉注意到葉白柳的緊張。
“味道!太濃了,我們好像來到了敵人們的大本營!”葉白柳低沉著聲音說,字咬的很重。
“什么?”黑馬多瑪有些驚訝的樣子。
“什么意思?”白角敏葉問。
“我能聞到那些野妖身上相同的氣味,太濃了,比我以往任何一次聞到的都濃,我能確定這是一支無比龐大的野妖大軍,它們就在這片森林之中,這味道到處都是。”葉白柳說。
“拔多!淪陷了么?”白角敏葉的聲音可見的顫抖,極慌張的語氣。
“嗤!”黑馬多瑪卻嗤了聲,“你們青古沁人的城市不可能淪陷的這么快,我可是見識過你們的防御,看來,我們得加快了!”
黑馬多瑪卻似乎比白角敏葉還要自信的多些,但饒是如此的自信,她最后也還是閉著嘴,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葉白柳這時(shí)候卻忽然徑直走了出去,從背后解下了大劍,緩緩地拔出鞘來。
他忽的站住,頭動也不動,似乎用著耳朵在仔細(xì)地聽著什么,注意到他動作的眾人也頓時(shí)戒備起來,不敢出聲。
忽的,葉白柳動了,似乎一頭猛虎撲擊般地躍出,他的身體從一棵粗壯的樹木前劃過,手中的大劍擲出,呼地?cái)卦诹舜髽涞哪_跟下。
“嘰!”一聲什么野獸受驚的長叫聲,雪地下忽然有了動靜,有什么東西正在雪地下快速地穿行,原本平整的雪地肉眼可見的在變化,被拱出一條脊梁來。
葉白柳的動作跟快,腳下再發(fā)力,爆發(fā)力驚人,幾步也不過一個(gè)瞬息,他就跑到了那條在雪地下逃竄的野獸跟前,一手探出,像是蛇一樣的抓出,快到幾乎難以看清,在從積雪里拔出來的時(shí)候。
一頭小個(gè)的野獸就被他抓在了手中,嘰嘰咋咋的,還想要咬葉白柳的手,可是葉白柳抓取野獸的經(jīng)驗(yàn)豐富,手上一甩一松,野獸的身體短暫在半空中懸,葉白柳的另一只手就探出,抓在了它的脖頸處,速度之快力氣之大,讓這頭小獸根本無力反抗,而且眨眼間,看著幾乎就要偏頭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