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君笑得很詭異:“我在一家夜總會里碰到了一個人,她說她遇到過那個人。”
嗯?
袁零猛地一愣,哪?夜總會?
袁零很吃驚,在他的想法里,這里是最不可能的地方。這種地方,龍蛇混雜,消息漏得就像篩子一樣,對一個從事他們這種工作的人來說,這里是禁地!
鄭飛同樣吃驚。夜總會?怎么感覺這個人和普通的小混混沒什么區(qū)別,也就是場所高檔一點(diǎn)。這和他神秘的定位不符啊。
吳君繼續(xù)說道:“我在那呆了兩個多月什么都沒查到,后來有一天,我憋急了就去了個檔次不太高的夜總會,在那,我聽到了一個消息?!?p> “什么消息?”
“什么人?還能找到她嗎?”
兩人同時提問。
吳君卻并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著:“檔次不怎么樣,小姐的質(zhì)量可想而知,你知道最漂亮的是誰嗎?是媽媽桑!”
吳君又笑了,這次笑得愈加詭異,把那四個人都笑麻了,怎么個意思,一個有點(diǎn)姿色的媽媽桑有什么可笑的。
然后,他們就知道了。
“這個媽媽桑年紀(jì)也就不到四十,我實(shí)在看不上其他人,就點(diǎn)了她的鐘。就在她的嘴里,我聽到了我苦尋不到的消息。她說她幾個月前接過一個客人,這個客人有點(diǎn)奇葩,當(dāng)時她們店里還有兩個比較漂亮的小姐,可惜后面跳槽走了,不過,那個客人卻不要那兩個,只要媽媽桑。
后來她弄明白了,那個客人好像有點(diǎn)戀母情節(jié),只喜歡年紀(jì)大一點(diǎn)的。
據(jù)說那個客人后來喝高了,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好像是喜歡上了她的老師,求而不得,因愛生恨了。聽她描述的長相,我確定,那個人就是‘罪師’。到這,我就徹底放棄追查了。”
戀母?喜歡老師?因愛生恨?
鄭飛不是很明白,不過袁零卻是明白了。
搞了半天,是她的徒弟啊??磥?,她已經(jīng)喪失了對徒弟的掌控,說不定已經(jīng)被徒弟給架空甚至是控制了。
不過這個理由,還真的是爛俗。
“我一看,這家伙居然還有個師父,他都這么厲害了,那他師父得是什么人?他還有沒有其他師兄弟?他背后的勢力得多大?惹不起啊?!?p> “識時務(wù)。不得不說,你是我見過的很少見的頭腦清醒的人?!?p> “不是識時務(wù),是怕死。”
“一個意思?!?p> 接下來的對話,對袁零來說就沒什么價值了。他走到房間外,開始梳理線索,現(xiàn)在已有的線索,要想找到這個“罪師”,還差得遠(yuǎn)。
正坐在醫(yī)院院子里的長椅上抽煙思考,他卻突然被一個背影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人,從后面看,沒有絲毫的特點(diǎn),普通的衛(wèi)衣牛仔褲運(yùn)動鞋,衛(wèi)衣的帽子戴了起來。吸引他的,是這個人走路的姿勢,準(zhǔn)確的說,是他的路線。
這個人選的路線很有趣,看似漫不經(jīng)心,可是,他走的地方都是監(jiān)控薄弱的地方,很多根本就是監(jiān)控死角,那些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的地方,他也都低頭走過。
最讓袁零無法忽視的,是他連旁邊路人的手機(jī)都躲得很自然!
袁零很肯定,所有的監(jiān)控包括所有人的手機(jī),都沒有拍到他的臉!
而且他走得及其自然,從來沒有突兀的換方向,就像躲監(jiān)控已經(jīng)刻在了他的DNA里一樣自然。
袁零頓時來了興趣,這特么要不是個犯罪高手自己就把腦子挖出來送到馮宇的墓前當(dāng)祭品。
這種小縣城,這種高手,說和自己抓的人沒關(guān)系鬼都不信!可以啊,嗅覺這么靈,自己這邊剛抓到人,那邊就已經(jīng)跟上來了。
估算了一下距離,袁零放棄了現(xiàn)在沖上去抓人,自己如果沖過去,估計(jì)那人立馬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到時候,人沒抓住,這條線索也就斷了。跟蹤也不行,等自己不引起他注意的走到醫(yī)院門口,那人早沒影了。
可是,既然他出現(xiàn)了,那就不好意思了,這個甕,你就乖乖自己進(jìn)來吧。
第二天上午,畫像師到了。
挺精神一小伙子,就是比較木訥,從進(jìn)來就沒什么表情,倒是很敬業(yè),一進(jìn)來也不多話,就是畫畫,手藝也不錯,不到一個小時,一幅肖像就畫出來了。
別說,畫得還挺像,至少吳君看了認(rèn)為簡直一模一樣。
只是,這畫里的人,也太普通了。了不起說一聲五官端正,就這樣的,扔人群里就找不著了。
袁零一早上也不知道是忙還是對畫像不感興趣,從剛開始畫像就出去了,一直到快畫完了才回來。
畫完了,畫像師就要走。臨走之前,和大家握手告別,前面都很順利,唯獨(dú)最后和袁零握手的時候,出了意外。
袁零伸手,可是,手還沒和畫像師的手接觸到,卻猛地多伸了一段,直接握住了畫像師的手腕,一個反手就把人撂倒了。
撂倒了不算,還順勢一膝蓋壓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下過于迅速,別說阻止了,其他人根本就沒反應(yīng)過來。
鄭飛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立時就要上去阻止,可剛邁出去一步,就停了下來,因?yàn)樵阏f話了。
“終于見面了,罪師?!?p> 罪師?
罪師!
鄭飛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可是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你說什么?他就是罪師?你確定?”
這可不能出錯,萬一錯了,把人家派過來幫忙的畫像師當(dāng)犯罪嫌疑人給按了,臉能丟到整個警界去。
袁零不理他,繼續(xù)說道:“哦,不對,你不能叫罪師,沒猜錯的話,當(dāng)年你用罪師出道,回去就被你師父給訓(xùn)了吧?是不是禁止你再用這個名號?知道為什么嗎?這個名號可是我想的,她怎么可能讓你用呢?
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么知道是你?你昨天來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你了,你膽子挺大啊,親身涉險,她是怎么教你的?第一條鐵律都忘了?
你來,有什么用呢?這個吳君,本來就沒見過你的真面目,就算有畫像又如何?充其量不過也就是個沒什么用的線索,何必呢?
還是說,你就是為了和我面對面一次?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像你老師說得那么厲害?
為了這么一個無聊的理由把自己置于險地,你心魔很嚴(yán)重啊?!?p> 被按住的畫像師剛開始還在奮力掙扎,說著干什么為什么抓我之類的話,可隨著袁零的話,他逐漸安靜下來,最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袁零見他不動了,給鄭飛使了個眼色,鄭飛連忙上前把人銬了起來。
見人跑不掉了,袁零站起來,走到一邊蹲下,看著那張臉說道:“昨天我就在想,你會以一種什么方式出現(xiàn)。然后今天當(dāng)你進(jìn)來的時候,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你,你的偽裝技術(shù),還是得好好練啊?!?p> 說罷袁零就用手在畫像師臉上一通操作,很快就拽下來幾塊像是橡膠一樣的東西,再看畫像師的臉,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幅模樣。
仍然是一幅平平無奇的面孔。
鄭飛看了看,又拿出畫像比對,看了半天,這才疑惑地說道:“這……是一個人?”
袁洛和高靈湊上來,也是比對了一番。
高靈不確定的道:“應(yīng)該……不是吧?”
袁零接過畫像,看了看,隨手把畫像扔到一邊:“他當(dāng)時偽裝了。只對臉部做一些小的改動,就能讓人在視覺上感覺是兩個人?!?p> 就這么站著,居高臨下的,袁零說道:“知道我剛才干什么去了嗎?我去打電話了,今天來的畫像師,可還在路上呢?!?p> 鄭飛此時想到了什么,頻頻看向袁零的臉,一臉的欲言又止。
“干什么,有話就說?!?p> “你這臉……”
“真的真的,沒化妝,想什么呢都?!?p> “哦,沒化妝就好。”
這要是認(rèn)識了這么長時間,結(jié)果連真實(shí)長相都不知道,可就太傷人了。
袁洛此時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蹲下來仔細(xì)看罪師的手,看了半天,這才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哥,你還是錯了?!?p> “錯了?”
“錯了?!”
袁零是有些疑惑,自己哪錯了?
鄭飛則是震驚,都說成這樣了,結(jié)果抓錯人了?
“你看錯他了,他冒了這么大的風(fēng)險來這里,可不僅僅只是為了看你一眼的。”
“嗯?你看出什么了?”
袁洛小心地抓起罪師的右手:“看到這個戒指了嗎?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p> 說罷,從掉落在一旁的書包里抽出一支鉛筆,在戒指上點(diǎn)了一下。
“看吧?!?p> 鄭飛和高靈看了看,有些疑惑:“看什么?”
袁零卻是看出了端倪,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媽的,居然差點(diǎn)著了道?!?p> “怎么了?”鄭飛還是一頭霧水。
“他的戒指,是特制的,平時就是個普通的戒指,可是一旦在握手的時候用點(diǎn)巧勁,戒指里就會彈出一根極細(xì)的短針,因?yàn)獒樚?xì)太短,被刺中的人僅僅就是被劃破一點(diǎn)油皮,甚至都不會有感覺。沒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在針上涂了東西?!?p> “什么東西?如果只是刺破油皮的話,應(yīng)該不會被吸收多少劑量吧?”
“蓖麻毒素,相思子,多了,誰知道他用的是什么。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相思子,這玩意好獲取,幾毫克就能致死,毒發(fā)時間長,簡直完美?!?p> “蓖麻毒素我知道,相思子是什么玩意?”
“相思豆,就是一半紅一半黑的那種豆子?!?p> “就是‘此物最相思’的相思豆?”
“不錯啊,還知道念詩了。”
“那玩意有毒?”
“有啊,還是劇毒?!?p> 鄭飛明顯是接受無能,誰能想到呢,代表了相思的相思豆,居然是殺人利器。
不止鄭飛,高靈也無法接受,女孩子,誰小時候沒戴過用相思豆做的手鏈呢?現(xiàn)在想想都后怕,這要是遇上個嘴饞的吃上幾顆,后果不堪設(shè)想。
袁零看出來他們在想什么,說道:“不用這么擔(dān)心,這東西能吃的,開水煮半小時就沒毒性了。而且毒素提取提純非常復(fù)雜,放心吧?!?p> 放心……才怪。
“現(xiàn)在怎么辦?”鄭飛決定換個話題。
“在他身上找找線索,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p> “這恐怕不好審吧?”
“審估計(jì)是審不出來的,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