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樓下,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已經(jīng)在大廳里了。
或者說,絕大多數(shù)人壓根沒離開過這里。
人類本來就是群居動物,特別是在陌生的地方,膽小的都選擇了抱團,甚至沒有勇氣靠近地上那團已經(jīng)被遮蓋起來的肉醬。
所以他們都在客廳里一動不動,眼巴巴地看著刀疤。
短發(fā)女人冷哼一聲,沒理他們。
倒是之前那個提問的男大學(xué)生李齊跟李蓮把客廳里的東西都翻了一遍,當(dāng)然什么也沒找到。
看來是沒有任何線索了。
這個別墅的各種抽屜柜子里面都干凈得可怕,好像女主人除了家具之外什么都不需要。
“算了,明天再找吧?!?p> 顯然刀疤也不想在晚上到處亂逛,站起來準(zhǔn)備回去了,徐南依叫住他,緊張地問道:“王哥,我們真得上去嗎?就不能呆在一起嗎?大家都在客廳里,安全很多啊。”
“npc跟系統(tǒng)都說了,9點后回到各自的房間里。”短發(fā)女人先開口了,她看起來有些煩躁,捏了捏鼻梁,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堆廢物:“你們可以試試違背這條規(guī)則會不會死。”
聽到死這個字。
眾人都是一抖,本來就蒼白的臉,現(xiàn)在更是白得發(fā)青。
看刀疤要走了,有幾個人心一狠,干脆也跟了上去。
刀疤安慰道:“大家今晚早點休息,明天都行動起來,找到線索公布出來,我有足夠的經(jīng)驗,能帶你們過關(guān)的?!?p> 聽到這話,那些跟過去的人都連連點頭,一口一個王哥,連之前質(zhì)疑他的西裝男都變了張臉,成了刀疤的忠實擁護者。
徐南依抱著膝蓋縮在沙發(fā)的角落上臉埋在膝蓋里瑟瑟發(fā)抖。
聽到陸陸續(xù)續(xù)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她抬起頭慌張地喊了聲:“有人能和我一起嗎?我不敢一個人過夜?!?p> 咦?夏無憂聽到這話,不禁思考起來,她也是一個人在一個房間里?為什么?
14個人住在10個房間里,顯然是分不均勻的。
可是這是按什么分的?
夏無憂突然轉(zhuǎn)身,快步上樓,他上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刀疤跟短發(fā)女人進房間。
他們在右邊第一個房間,醉漢的對面。
夏無憂站在樓梯口前面,假裝在觀察地上的血液,然后看著后面上來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進入房間,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個,看著徐南依被一個年輕小伙扶進房間里,確認(rèn)了每一個人所住的房間。
他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他看向那兩道緊鎖的房門,四處張望了一下,走廊又恢復(fù)了黑暗跟死一般的沉寂,然后他緩緩地蹲在地上,將一根頭發(fā)塞進了門縫里。
回到房間后,夏無憂迫不及待的就要去衛(wèi)生間洗漱,吳佑戲攔住他,進去看了一圈出來才說道:“去?!?p> 簡單干脆,惜字如金,夏無憂卻有些遺憾:“圓小哥,你怎么變了,你以前不是這么冷漠的,你以前明明很暴躁?!?p> 吳佑戲不屑道:“噴你的時候當(dāng)然不需要冷漠。”
夏無憂:“狗逼?!?p> 經(jīng)歷了大晚上的折磨,夏無憂洗完手坐在沙發(fā)上摘掉彩色隱形眼鏡的剎那只覺得世界都美好了。
他的那雙眼睛早就紅得不行了,嚇得林剛關(guān)心道:“夏無敵,你沒事吧,眼睛怎么紅得很嚴(yán)重啊。”
夏無憂摸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沖著自己自戀地眨了眨眼睛:“沒事?!?p> 夏無憂在娛樂圈里最出名的就是這雙漂亮的眼睛,才出道的時候,他沒有任何資歷,僅憑著顏值就能硬核出演男主,加上演技也還不錯,所以第一部主演劇播出,他就紅了,后來的發(fā)展更是一路順風(fēng),堪稱打遍娛樂圈無敵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瞳孔其實是紅色的。
沒錯,夏無憂是天生紅眸。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夏無憂從小就被親生父母所拋棄。
幸運的是他被善良的夏老太撿回家,將他當(dāng)作親孫子養(yǎng)大了,不過也因此遇到了狗逼吳佑戲。
忘了最初兩個人是怎么接下來梁子的了,反正就是互相看不慣,見面不是打架就是斗嘴。
然而打完還是得一起乖乖回家,因為他們住在一個大院兒里。
就這樣打打鬧鬧的長大。
他戴上李蓮給他的眼鏡,也好在他的臉夠小,戴女孩的眼鏡沒什么問題,只是畢竟不是自己的,度數(shù)不太合適,但也比一直過敏流淚好太多了。
因為不管怎么說,夏無憂都不可能戴著隱形眼鏡睡覺,否則以他眼睛的敏感程度,他估計會瞎,而那以后的三天,他可能怎么的死的都不知道了。
吳佑戲坐在另一邊的沙發(fā)上,從剛才開始他就微低著頭,閉上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剛坐在夏無憂對面的沙發(fā)上收拾背包,他看起來做了些準(zhǔn)備,除了一些探險必備物品外,還帶了兩把鋒利的菜刀。
不愧是廚師。
“這玩意有用嗎?”夏無憂問道:“能砍死怪物嗎?”
林剛:“我也不知道,我還專門帶去了寺廟開光,帶上總比沒有好,有安全感?!?p> 吳佑戲突然睜開雙眼,問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林剛思考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我連一根小孩的頭發(fā)都沒看到。”
見夏無憂抱著手臂,挑釁地看著他不說話,吳佑戲淡淡的說道:“盡快離開這鬼地方?!?p> 言下之意。
離開這里就可以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
好像有點道理。
于是夏無憂這才慢悠悠地豎起一根手指。
“哦?”林剛立刻打起精神來,洗耳恭聽。
結(jié)果夏無憂半天沒說話,見吳佑戲順著夏無憂的手指抬頭看向天花板,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的意思。
雖然這些娃娃很恐怖,但在知道它們是假的之后,就不是那么害怕了。加上系統(tǒng)也說了,這些只是女主人制作出來用以思念孩子的玩偶。
“你們不覺得我們頭頂上的這些東西很可疑嗎?”
林剛被那些獰笑的娃娃注視著,心里更加發(fā)毛了,嘴上答道:“是很可疑?!?p> 其實不用說,他也知道很可疑??!只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根本不會想多看它們幾眼。
夏無憂左手摸了摸耳垂:“不好好檢查一下你們能安心過夜嗎?”
他抬眸對上了吳佑戲漆黑的眼眸,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幾秒后夏無憂笑了笑,站起來展開手臂:“走吧,去借張椅子”
他們這個房間里沒有椅子。
看他要開門,嚇得林剛趕緊叫道:“別出去,馬上就到9點了。”
那個女主人說過,9點以后要回各自的房間,因為杜莎喜歡安靜。
這是否意味著,如果他們到處亂跑,那個會用吸塵器殺人的怪物會找上門來?
“看來要你的幫忙了,圓小哥?!鼻嗄昝鎺⑿?。
吳佑戲深深吸了口氣,“哼,先不跟你計較”。
他脫掉外套卷起袖子,兩三步走到夏無憂的身邊,快速地彎腰起身,跟拔蘿卜一樣抱著他的雙腿直接抬了起來。
他的左手里反手握著一把銀色的匕首,緊緊盯著天花板上那一堆人偶。
這里的天花板目測近3米,兩人的身高加在一起妥妥的夠了。
夏無憂也沒有他想得這么蠢,他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支簽字筆,小心翼翼地用筆頭在其中一個娃娃的臉上戳了一下,輕輕咦了聲。
它們真的是塑料做的。
在確定這一點后,夏無憂的眉毛微微挑了起來
“我好了”
吳佑戲面無表情放開手,夏無憂早有準(zhǔn)備,姿勢優(yōu)雅地落地。
林剛在旁邊目睹了全過程,慫兮兮地縮到了門邊。
其實他也根本不敢出去,這么做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罷了。
“不一樣?”吳佑戲沒頭腦地問了一句。
夏無憂點頭,將簽字筆收回兜里:“不一樣?!?p> 林剛看他們都沒事,才又回到了沙發(fā)邊,奇怪地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夏無憂的手指又摸上了耳垂,感受著絲絲涼意,解釋道:“跟今天那個人頭不一樣。”
“哈?”
“那個人頭是不是跟它們長得很像?”夏無憂指了指頭頂?shù)奶旎ò濉?p> 林剛這才明白過來他們說的是哪個人頭。
“但是那個人頭的感覺……”夏無憂稍微頓了頓,手指又摸了摸耳垂:“是軟的?!?p> “什么叫做是軟的?”
“像……肉?!?p> 夏無憂剛才戳了好幾個人偶,都是塑料質(zhì)感的,可是今天那個女人手里的并不是。
吳佑戲換了個直白地說法:“那很可能是一顆真的人頭?!?p> 下一秒,在林剛驚懼的表情下,房間里的燈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