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到床上給沈子堯編輯消息，：我到家了
聊天框一直在刷新，沒有正在輸入中，她泄了氣，母親在外邊扯著嗓門喊她吃飯。
打開門吆喝了一句“我今天減肥媽，不吃了！”
“你和你爸一個德行，啊？不吃不會早說?。孔鲞@么多飯我吃飽了撐得?。繚L出來吃飯！”
“。。。。”
貝仙草磕了磕筷子，在盤子里扒拉著找那少得可憐的肉，黑不溜秋的是啥玩意兒？
貝母拿筷子打了一下她。
“聽你許阿姨說你們要馬上考試了？”貝仙草緊繃著個身子點了點頭，又是許書亦這個長舌婦。
“那這次考試說是要將成績好的放一個班里，成績不好的歸一個窩里？”貝母語氣微變，揚聲看她。
貝仙草捏緊了碗，老老實實回答“嗯”
“你吃完飯就去找書亦，哪里不會讓人家教教你，憋著那個嘴是有多金貴？成天人家扒著給你講?！?p> 想起兩人剛吵完架，她直接回絕說不去。
“你皮癢了啊？！”貝母將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扯開了嗓門，“我告訴你仙草，這次成績下來，你要是再像以前一樣給我吊著個尾巴！還沒我的血壓高的話，你看我不抽你！”
“。。。。”
“別吃了，現在就給我過去！”貝母扯過她的碗，拽著她讓她去拿書。
“你不會敲門?。繘]長手?。俊必惸妇驮谏砗罂粗?，死磕了一分鐘硬著頭皮敲了敲門。開門的是許媽，見仙草過來，就瞇著眼睛笑個不停，跟她媽說了幾句就拉著進了屋。
“你先進去，阿姨給你切點兒水果啊”她推開了書亦的門，“你姐姐過來了，好好教啊”
。。。。。
許媽走后貝仙草就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真不想跟他說話，尤其是讓她先開口。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尷尬，僵持了好幾分鐘。
“門口地板上是有502嗎？黏住腳了？”
許書亦翻了一頁，嗤之以鼻的諷刺她。
貝仙草一口氣涌上了腦門兒，漲的發(fā)疼，強忍著不爽踏了進去。
“關門”
“。。。?！?p> 許書亦看書不喜歡開大燈，太照眼睛，只開了桌子上的臺燈，暖黃色的，她坐的遠了眼睛累得慌，費勁巴拉的扣著那頁，看了半天才將題目看明白。
許書亦伸了腳勾住她屁股下的凳子，一個用力拉了過來，挨在他旁邊，硬邦邦的開口“哪不會？”
她支支吾吾的說也說不明白，索性閉了嘴。
好在倒是沒怎么聽她細說，直接將書拿了過來，一題一題的給她講，除了語氣上依舊僵硬，其他倒是沒怎么變化。
————
“懂了？”
貝仙草咬著筆帽兒，半晌回了個嗯，“嗯是什么，懂了還是沒懂？”
她呼出一口氣，小聲的說“懂了”
“那給我照著原話講一遍”
“。。。。?！?p> “給這做一遍我看看，哎呀，是這兒！”
“哦”
“這里不是這樣變的，你看這個，看到了嗎？這樣，在這樣，，，你看你錯哪了？”
許書亦給她講了大半宿的題，她以為兩人的關系會緩和一點，或者一點點，結果，第二天依舊老樣子。
他在大人面前表現的跟平時沒什么兩樣，唯獨只剩他倆的時候瞬間整個氣場就不一樣了，理都不帶理的，上課除了回答老師問題，必要或者非必要都不會看她一眼。
安樂樂都說太不正常了。問她是不是捅了他一刀，把人氣成這樣兒？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誰知道他范什么神經，不理就不理，我也不稀罕”
“嘶，，，”
“唉，你那小男朋友~你倆處的怎么樣？”
“挺好的啊”貝仙草聽見男朋友這仨字，就有些僵硬，沈子堯是答應跟她處了對象，但是并沒有對她表現出任何的好，經常性見不到人，說了約會隨口應付著說好，第二天總會出狀況變了卦。
“仙草啊，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安樂樂小心翼翼地就她神情。
“什么??？你直接說”
“前幾天，我看到你男朋友了”
“在哪？”
“學?！?p> “。。。。他跟我們一個學校，碰見不是很正常？”貝仙草喝了一口奶茶，新出的口味兒，還挺不錯的，就是有點苦。
“不是，”安樂樂換了一個方向，扒拉著她的胳膊“他正跟一個女的拉拉扯扯”
貝仙草手頓了一下，“你看錯了把，再說了，跟女孩兒聊天又沒什么的，我不還跟許，，”她停了一下，轉了口“我不還是跟陶冶說話了嘛”
安樂樂轉念一想，“好像也是啊”
。。。。
等到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還是想起了白天安樂樂說的話，說不在意是假的，可是無憑無據的光聽人一面之詞就去質問他會不會不太好？她掏出手機想給他發(fā)個消息。
打出來又一個個刪掉，還是直接打電話吧，這個時間他應該不會睡這么早。
電話響了老半天，才被接起，聽筒里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只是一小會兒，又恢復了平靜，貝仙草以為是聽錯了，沒怎么在意，前幾天手機掉水里了，拿吹風機吹了好久才好，以為聽筒出了什么毛病了。
“你在聽嗎？”
“嗯，怎么了仙草？”那邊沈子堯將手指放在唇上，將手機拿遠點兒，噓了一聲，示意有電話在，隨后聲音沒什么異常的開口。
“也沒事兒，就是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睡了沒有”
“哦，正準備睡呢，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晚安”
“嗯，晚安”
那邊立馬掛了電話，“誰啊，沈少，還不讓大家出聲”
“沒誰，你們不比我清楚??？”
“還沒找理由分??？好幾天了吧～”
“再晾幾天就行了”
“牛！”
貝仙草這邊通了電話更沒了睡意，她覺得沈子堯對她有點冷漠，但又找不出來哪里冷淡，她去他班里找他的時候他會笑著跟她玩，說話的語氣也沒什么異樣的，可就是從來沒有一次主動的找過她。
她想了一夜，也精神了一夜，見墻上的時間時針轉到了六點，她扯開了窗簾，索性起了床，在廁所里刷牙的時候還把貝母嚇了一跳。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的啊？今天怎么不用催就起這么早？”
貝仙草翻了個白眼，口齒不清的說。
“為了學習”她吐掉口中的泡沫，擰開水龍頭。
“呵，榆木到底開了花~”
出門的時候碰巧許書亦也剛開了門，一只腳還沒踏出來“喲，起這么早啊仙草”
她猶豫著要不要找個理由再回去吃一頓，沒怎么吃飽兒。
貝仙草有些尷尬，笑著同許媽打招呼“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啊，正好，你倆路上搭個伴兒，啊，牛奶拿上。”
許書亦沒看她，從母親手里拿了牛奶，走到了電梯那里，貝仙草站在他身后，將呼吸調的很慢，生怕惹住他。
早上電梯里有很多人，擠得不行，里面的人自覺的往里面挪了挪，勉強留出兩個位置，“我等下一趟”
他朝一旁往后退了一步，讓出位置。
貝仙草撇了他一眼，沒搭腔，猶豫著上還是不上，“快點兒啊，著急上班呢”
里面抱怨聲四起，她呼出一口氣，擠了進去，但是電梯的門響了警報聲，超重。
“哎呀，搞什么，快點下來一個”
“不好意思”
。。。。。
無奈她又出來了。
好在另外一個電梯沒有等太久，要不然兩個人不知道尷尬到什么時候。
許書亦在前面走著，貝仙草就在后邊跟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有兩三個人的位置。
起的早了，也是一種愁，早班車趕不上，第二班剛走，第三班還要幾分鐘。
她坐在長椅上等，避免有眼神兒上的接觸，她只好裝模做樣的刷著手機，等車來的時候她差點錯過，那人上去也不喊她，要不是司機經常見她坐這輛車，混了個臉熟，她還傻坐著不動呢。
車上人倒是不怎么多，她選了個后排的位置，與他拉開了距離。
“貝仙草，貝仙草！”
老師喊了她好幾聲都沒有應，許書亦看不下去了用腳踢了踢她，她還迷糊著一張臉，起的太早又沒怎么睡，現在快困死了，懵著一張臉問“怎么了？”
“怎么了？課堂上是讓你睡覺的地方嗎？還怎么了？用不用我給你搬張床啊過來讓你躺在上面睡?。砍煽兡莻€樣子還有臉睡覺，顯得你臉是大是嗎？！給我滾后邊兒站著！”
———
“你能不能？，，”貝仙草碰了碰他的胳膊，嘴唇蠕動了一會兒。
他側著一張臉看她，眼神兒帶著疑問，沒有說話。
“算了”
他又轉過頭，看向黑板。
屁股底下一陣粘膩感，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將手從桌子上垂下來，別扭的不行。
還在上課期間，語文課是不允許在課堂上有任何理由出現，除非你現在拉褲子里。
許書亦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只是沒有往那地方想。
貝仙草想遞紙條兒給前排的女同學，但是得到的都是皺眉，加搖頭。
她泄了氣，腦袋垂在桌子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引起了不小的響動。
“貝仙草同學是對這一段的解釋有什么疑意嗎？”
“?。繘]有”她從桌上支愣起來，老師讓她站起來，將這段話給讀一遍。
同學們也微微轉頭都看著她，她有些尷尬，陶冶好心給她說是第幾段。
“別的同學不要亂說話?！?p> “。。。。”
她掙扎了好久，攏著雙腿別扭的站了起來，祈禱許書亦不會看她。
可是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的，許書亦手里的筆轉著轉著掉了下來，腦袋垂下來的時候，明顯是愣住了。
貝仙草心里想：完蛋了，，。
她磕磕巴巴的讀完了課文，語文老師又說了她幾句，才讓她坐下。
只是坐下的時候明顯屁股下邊多了個東西，低頭一看，他的校服。
她低頭小聲說了謝謝。
只是那人依舊繃著張臉沒搭理她。
下了課，她飛快奔向衛(wèi)生間，蹲在蹲坑里，用手機給安樂樂發(fā)消息，算了，直接撥了電話，沒人接聽什么鬼？！
她腿都快麻了，今天怎么這么衰，來上廁所的都不帶那個的嗎？
過了一會兒，“仙草，你在哪個坑？”
“在這在這，里面的！”救兵啊安樂樂！
“真是太尷尬了。。。?！卑矘窐窋v著她的胳膊，“慢點兒，緩一會兒”
“你干嘛去了啊，也不接電話”
“哦，不好意思啊，我設置成了靜音，沒聽到”
“沒事兒，來了就行，雖遲但到”貝仙草抖著兩條腿兒在她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出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