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兒,景書亦將行李給她拿了下來,景母看了一下車內(nèi)沒有落下東西轉(zhuǎn)頭問貝仙草,“跟你媽媽說了嗎?大概幾點到,別接晚了,小姑娘一個人不安全?!?p> 過年放假到處都是人,擠著要回家過年的,人來人往的,景書亦伸手扣著她的肩膀,將人往懷里帶了帶,旁邊兒的景歆忍不住偷笑,別開臉當(dāng)作什么都沒看見。
“嗯嗯,快中午的時候就到了,也沒多少距離?!彼┯仓眢w,肩膀上的那只手抓的她死緊,還生疼,心里不僅暗罵景書亦,就不能輕點兒嗎?
景母點了點頭“也對,也對,可不能跟別人亂說話啊,現(xiàn)在什么人都有,誰的話都別接,還有啊。。”
“行了媽,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人家都二十一了要,這些話還講啊,我都嫌煩?!本皶嗳滩蛔〔逶?。
景母瞪了他一眼,“怎么這么不懂事兒?二十一怎么了?不知道女孩兒的年齡不能隨便透露嗎?真不知道怎么跟女生相處的,這么不會聊天。”
貝仙草忍不住偷笑,“好了阿姨,我知道了,等我下了高鐵,我給您報個平安。”
“好好好,好,書亦,快,幫你姐姐把行李送過去點兒?!?p> “拜拜”貝仙草擠進(jìn)人群,抽回手揮了揮,景書亦手依舊搭在她的肩上,將人一直送到了安檢處,低著頭快速在她耳邊兒說了一句話,“姐姐,別太想我”
“滾!”貝仙草的臉頰一熱,死兔崽子,竟敢調(diào)戲她。
“姑姑”景歆抱著肩膀挨近景母,神神秘秘的說“不考慮給書亦定個親?”景母對上景歆的眼睛,有些沒明白,“哎呀,我是說他倆關(guān)系那么好,沒有進(jìn)一步的打算嗎?”
這下景母可算是明白了,笑了幾聲,沒當(dāng)回事兒“你說書亦和仙草?。克麄z不是親姐弟勝似親姐弟,打小關(guān)系好著呢,不可能的事兒”
景歆抬頭看正往回來的景書亦,笑容逐漸擴(kuò)大,小聲的說“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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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
“陳媽”景母將手里的菜交到陳媽手上,自己解了外套往客廳里瞅了兩眼,“爸呢?”
“哦,老爺子在樓上呢,我去喊他”陳媽說著將東西放進(jìn)廚房就準(zhǔn)備上樓,被景芳攔了下來,“還沒到飯點兒,先別喊他,免得又發(fā)脾氣”
陳媽點了點頭說好。
“我爸還沒回來嗎?”
景歆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兒,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啃了起來。
“沒呢”陳媽將東西歸納好。
“我媽呢?”
“好像在房間里吧,一直沒見下來,早飯都沒怎么吃。”陳媽想了想。
“這個我來吧,陳媽”
“好”
景母歸納了幾本書,交給兒子“書亦,把這個放到樓上你的房間?!?p> “嗯,好”
景老爺子拄著拐杖從二樓緩慢的下來,見人回來咳嗽了一聲。
“怎么下來了?”景芳伸手去饞他。
“哼,這屋子里弄得是烏煙瘴氣,悶得慌。”景老爺子捂著心臟,又咳嗽了幾聲,景芳給他身后拍著順著氣兒。
“聽陳媽說喊你在院子里溜達(dá)溜達(dá)你都不去,一天到晚就呆在房間里,那鳥兒叫你也不管,你悶什么?”
景老爺子拄著拐杖悶哼,對話也愛答不理。
眼見著開了飯,一家人再也湊不齊了,“曦文說她不吃?!标悑寗倧臉巧舷聛?。
“到飯點兒不吃是等人三催四請???拿自己當(dāng)貴夫人???”景老爺子嗓門洪亮,沖著樓上喊。
“你做什么發(fā)這么大火,肯定是身體不舒服,我去看看,景歆你坐著”景芳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上樓。
景書亦夾在中間,小聲問她,“最近家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事兒,等著爆炸就清楚了?!本办A了一口菜,表示不以為意,還沖景書亦笑了一下,“吃飯吧,再不吃都涼了”
“嫂子”景芳連續(xù)敲了敲三次門。
里面一直沒傳出聲音,景芳頓了頓,再次開口,“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那我進(jìn)去了?”
景芳擰了擰門把手,慢慢推門而進(jìn)。
張曦文背對著門,正坐在床上,望著窗外呆呆的看著,頭發(fā)披散著垂在身后,身上還是穿著睡衣。
“怎么不關(guān)上窗戶,屋子里不比外邊,小心感冒了?!本胺忌锨皩⒋皯襞榈藐P(guān)上,回頭看她,臉上煞白,一點光澤都沒有了,眉眼都耷拉著,雙目無神的看著某處,見她來,嘴唇蠕動著,皮笑肉不笑的。
“怎么?來看我笑話啊”
景芳坐在她身邊,想伸手,又放了下來?!翱茨阈υ挘皇堑韧诮Y(jié)我傷疤啊”
張曦文不說話,就那么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
“拋開嫂子的身份,我們倆都是女人,你的處境我都經(jīng)歷過,我理解你?!?p> “理解我?理解我什么?到底是一家人,說話都好聽?!睆堦匚难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落在床旁桌上的照片上,一言不發(fā)。
“嫂子,有些事情,靠親情是說服不了什么的,我大哥這次做的不對,我不會坐視不管的,也不會站在我哥身邊,我們是發(fā)生過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景家,只能有一位大嫂,你在景家這么多年的所作所為爸是看在眼里的,否則也不會發(fā)這么大的火,嫂子,我哥那邊你再給他點時間,他會處理好的?!?p> 張曦文依舊一言不發(fā),對她的話也毫無反應(yīng)。
景芳覆上她的手,握了握,見她沒有反抗,微微松了一口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生氣歸生氣,好歹吃點兒飯,和我斗嘴都有氣無力的,怎么對付真正的外來人?”
張曦文眉眼松動了一下,到底是開了口,“那女人跟了他六年,景歆那會兒才多大?起初他在我面前話還是密的,每天都回家,不同的是每天都很晚,我只當(dāng)他是工作,偶爾埋怨他幾句要工作不要命,后來,我去公司里,看到有個女人剛從他辦公室里出來,穿著得當(dāng),年紀(jì)嘛也就相當(dāng),手里拿著文件,相貌也不是很出眾,我自然不會往那方面想,畢竟,工作不摻男女。”
“再后來,我就經(jīng)常看他消費一些奢飾品,他說是給你買的,你不是回來的時候他給了你一個盒子,里面裝滿了飾品,呵,我倒不是心疼錢花在你身上,也不是心疼那些東西。”
她冷笑著,嘆了一口氣接著說“只是他騙我,騙得那么自然,我甚至分辨不清他說的話有幾句真,要說是一兩件相似也不過分,畢竟有些人的眼光相同不奇怪,奇怪的是件件相同?!?p> 景芳聽她說的那么平淡,平淡的就像那些事情好像不是從她身上發(fā)生的一樣,忽地就想起了之前的自己,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那景歆是怎么知道的?”
“呵,那女人有個兒子,兒子跟景歆差不多大,說起來這世界可真小,他倆是在國外認(rèn)識的,通過一個什么叫做社交軟件的,兩人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熟了?!?p> “景歆去過她家,那女人不知道她是景晏的女兒,估計是來不及收拾吧,客廳里有一張照片,是她那男朋友和他媽媽,以及他媽媽旁邊摟著她的男人,正是自己的爸爸?!?p> 張曦文說這些的時候甚至好笑到出了聲,回頭看她,“不好笑嗎?自己男朋友的媽媽的老相好是自己的爸爸?!?p> 張曦文一字一句數(shù)著關(guān)系,說到最后好笑到自己都忍不住。
景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你有找過那個女人嗎?”
“找她?找她干什么?找她羞辱我?找她打我自己的臉嗎?我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找一個小三能解決什么問題?!?p> “那我哥他一直不回來,你們又不坐下來好好談,景歆處在中間該多尷尬啊”
“談?我拿什么談?我有什么機(jī)會談?你又不是沒見到過,沒有看到過,他給我機(jī)會了嗎?只會說我無理取鬧,除了閉口不言,摔門而去還會干什么?”
景芳一時被噎的說不出來話。
“我爸回來了”
景歆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面無表情。
張曦文不為所動,抽過一張紙將眼淚擦了回去。
景芳走了出來,對著景歆說“你陪陪你媽媽。”
“你還知道回來?。坎恢赖倪€以為這個家散架了!”
景芳飛快下樓,示意兒子將外公攙走,“書亦,你去把外公帶到樓上去,別下來?!?p> “嗯”
景書亦起身攙起景老爺子“外公,我陪您下會兒棋”
“陳媽,你去歇吧,待會兒再收拾?!?p> “欸,好”
景芳將目光從新聚集到大哥身上,景晏現(xiàn)在很是狼狽,微微垂著頭,外套在手里拿著,注意到妹妹的目光有些局促不安。
“你坐啊,自己家,那么陌生干什么?”
景晏坐到沙發(fā)上,沒有去接她遞過來的那杯水,景芳就直接擱在了桌子上,離他不遠(yuǎn)也坐了下來。
“這些天你去哪了?”
景晏低著頭,不吭聲。
“是在那個女人家里?”
“阿芳,能不問了嗎?”景晏沙啞著聲音有些無奈的開口。
“不問?我能不問嗎?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告訴我該怎么解決?更可笑的是景歆先發(fā)現(xiàn)的,你這個當(dāng)父親的怎么面對自己的女兒?她二十五六,不是十三四歲就可以不用顧及感受了是嗎?這次回來是想直接攤牌嗎?”
面對景芳的咄咄逼人,景晏雙手支撐著頭,胡子拉碴,面色也有些憔悴,眼底的紅血絲一片,用手抹了一把臉,“她流產(chǎn)了”
“什么?”景芳有些沒明白,他沉著聲又說了一次?!按蟾??,你怎么,,,敢?”
“景晏,我殺了你!”張曦文不知道何時下了樓,聽到了多少,正陰狠著一張臉拿了一把刀直沖著景晏奔來。
“嫂子。?!本胺纪崎_了大哥,手正握著那把刀,鮮血往下淌個不停。
張曦文愣了神,呆在那里,一動不動,嘴里蠕動著,景芳安慰著她“嫂子,別慌,不要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事兒,我沒事兒,把刀松開,你松開,我接著呢”
見她依舊僵持著,景晏一把推開張曦文,將那把刀仍開,喊著陳媽拿東西過來。
“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就是劃開層皮,別緊張。”
景芳看景晏慌張著從陳媽手里接過東西,手忙腳亂的止血,包扎?!翱梢宰聛砗煤昧牧牧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