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將半座城市染成了橘紅色,老舊的高樓也在不斷的爆炸聲中倒塌,天空之上的戰(zhàn)艦在不斷地宣泄著火力,盡管對那樣的存在,不能毀滅星球的科技早已毫無意義。
轟!
兩位巨人每一拳都伴隨著強(qiáng)烈的氣流聲,卷飛半空中的戰(zhàn)斗機(jī),那戰(zhàn)斗機(jī)如同失去控制的風(fēng)箏那樣墜落到地面,給城市的大火再添一慘烈的景象。
銀色巨人的拳頭重重地轟在了那扭曲的怪物身上,對方卻揮動身上的觸手將祂抽倒在一旁,隨后又再次補(bǔ)了一腳。
轟!嚯啦……
銀色巨人巨大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摧毀了沿路一公里的所有建筑,祂的身后延伸出紅色的披風(fēng),將祂穩(wěn)住,這樣才停了下來。
“吼!”
那怪異的怪物高高躍起,從天空中砸壓在了銀色巨人的身上,巨人胸口的寶石破裂,盔甲也凹陷進(jìn)去,那怪物舉起利爪朝著巨人的脖頸刺去。
嗖!
“吼————”怪物不斷怒吼著,發(fā)出那仿佛萬千靈魂哭泣的聲音,巨人一只手緊抓住祂的利爪,另一只手捏住怪物的頭顱,身后的披風(fēng)像是活體的肌肉那樣將祂撐起,祂也看準(zhǔn)時機(jī)用膝蓋按住了怪物的另一只利爪。
“吼!”
怪物不斷的掙扎著,身上的觸手扎入大地,可此時,一陣爆炸將陸地粉碎,形成了一座大坑,那是普通人唯一能做的,那坑對于兩位巨人來說不值一提,其目的只是為了給銀白巨人爭取一瞬間的機(jī)會。
巨人那捏住怪物頭顱的手中,一把大劍被凝結(jié)出來,直接穿透了怪物的頭顱,巨人立刻雙手握住劍柄,伴隨著巨大的風(fēng)壓在城市中掀起,怪物被切成了兩半。
正當(dāng)所有人認(rèn)為一切都結(jié)束時,那怪物又從巨人的背后出現(xiàn),無數(shù)的觸手穿透了巨人的身軀,巨人被那怪異的觸手從中撕裂開來,那些獵奇的內(nèi)臟四散開來,緊接著,那怪物甩動頭上的巨大觸手,碾碎了巨人的頭顱。
“騙人的吧……”
“我們輸了?”
戰(zhàn)艦的指揮室內(nèi),所有人看著屏幕上那血腥的場面,心里不斷地在打著寒,他們的視線都默契的看向在總指揮臺上的主教,他們相信主教,隨后又再次開始了工作。
“主教大人……我們的無人機(jī)型已經(jīng)用完了,紅衣們開始陸續(xù)架勢載人型去戰(zhàn)斗了……這是否……”旁邊的新人秘書還是有些擔(dān)心。
“讓他們回來,不能再造成人員傷亡?!?p> “另外,給基地的物資如何?”
“中途出現(xiàn)了自然生成的『殘骸』,紅衣和黑衣正在應(yīng)對?!?p> 男人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說道:
“神與使用神力之人的對決,這本身就是一場謬論,放心吧,在神死之前,正司君還不會倒下,在祂回來之前,我們的人要留著開慶功宴?!敝鹘搪冻隽朔路鸨貏俚男θ荩掷锏木票苍诓粩嗟?fù)u晃。
正如主教所說,那些被撕裂了的肉塊化作閃耀的流星,再次匯聚成了那充滿神圣氣息的銀白巨人,祂再次凝結(jié)出巨劍,與那怪物撕殺在一起。
只是這次,那怪物的動作似乎更加敏捷,周圍的空間也開始出現(xiàn)扭曲的顯現(xiàn),緊接著來自古神的威壓從四面八方傳來,整座城市的人都明顯感覺到了,那來自地獄的瘋狂和混沌。
“噗啊……”
戰(zhàn)艦開始搖搖欲墜,許多人已經(jīng)半跪在地上,嘴里不斷地念叨著帶著暴力與殺戮的詞語,眼睛充血并流出了血淚,就連耳朵和鼻孔都流出黃色的粘液,他們開始被古神的存在而摧殘。
“立刻……開啟印記……”掙扎中,一個中年男人摁下了應(yīng)急按鈕,緊接著,那股威壓似乎減淡了不少,人們再次站了起來,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而在外面:
騎士與那怪物再次廝殺在一起,無數(shù)的觸手從各個角度刺來,騎士用大劍揮砍著,觸手被連連砍斷,那怪物也來到了騎士的面前。
怪物以爪為刺,連著大劍一起貫穿了騎士的胸膛,緊接著,無數(shù)的觸手將騎士從內(nèi)部撐爆,那慘烈的模樣讓所有人都覺得惡心。
碎肉再一次化作了流星匯聚成了新的騎士,但這一次祂的鎧甲顯得有些破舊,胸口的水晶上布滿了裂痕,仿佛隨時要破損的玻璃那樣,而那威嚴(yán)帥氣是面具也露出了其中猩紅的眼睛。
時間到了。
騎士再次擺好架勢,朝著怪物沖去。
此時,在正司君的腦內(nèi):
——?dú)⒙荆?p> ——混沌!
——取悅盲目癡愚之神吧!讓死亡和混沌填滿這個宇宙,來為吾主上演一出鬧劇吧!
無數(shù)的瘋狂和混沌在他的腦中敲鑼打鼓,仿佛是來自生物本能對于暴虐和血液的渴望,在面對神的攻擊犬時,他還可以靠著信念支撐下去,但此時的他身體里融入了余慶的血。
神所帶來的精神摧殘和神的狗,那不是可以拿來比較的,借用神的力量,就必須要付出代價,那代價就是永遠(yuǎn)的效忠和精神的摧毀。
“主教大人……您原來每日都在背負(fù)這些嗎?”
“哈哈哈哈哈……既然這樣…就讓我,變成殺戮的攻擊犬吧!”
騎士的眼中,那一抹瘋狂完全占據(jù)了他,大劍的揮砍也不再保留,周圍破碎的空間被當(dāng)成了踏板,那些突刺而來的觸手被從中間砍斷,才短短不過半息的時間,騎士來到了怪物的面前。
巨劍破開怪物的外殼,直入其胸口,怪物也將騎士的胸口刺穿,但這不是一個明確的決定,怪物的雙手被限制了,這樣同歸于盡的打法從來都不是為了殺死對方,而是為了削弱對方。
體型和重量決定了在無關(guān)技巧,只要暴力的戰(zhàn)斗的勝負(fù),騎士將怪物壓倒在地,抓起一旁的斷壁就塞入了怪物的口腔中,而騎士的面具裂開,露出了里面的獠牙,騎士抱住怪物的肩膀,對準(zhǔn)大動脈咬去。
喇叭!卡吧!
“吼————”
怪物的的左肩被整個撕下來,祂痛苦地嘶喊著,騎士也立刻將左手手伸進(jìn)怪物的嘴里,右手伸入怪物的傷口,緊握住了深處的脊椎,怪物怕了,本能使得那些觸手立刻復(fù)原,再次刺穿了騎士,怪物的雙手得以解放,于是祂立刻將騎士甩飛了出去。
“吼啊啊啊啊啊——”
因為這一錯誤的舉動,怪物的脊椎以及和呼吸道連著的所有內(nèi)臟被抽了出來,它如同一個空殼一樣倒下。
暴力。
瘋狂。
死亡。
神的對決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壯大,只有死亡和暴力才能緩解神的戰(zhàn)爭,而現(xiàn)在,新的一輪開始了。
怪物再次被凝聚出來,這次祂的體型變得比騎士還要大,觸手也變得越來越多,如同夢妻說的,她只需要花些時間就可以重新掌握那力量,哪怕她失去了理智,那股力量也依舊是無人能敵的。
借來的終究比不過自己的,但就算如此,騎士不知死活地沖了上去。
又一輪的廝殺,開始了。
……………………
另一邊
『塞森』的教團(tuán)中心:
“往后退!快點(diǎn)!”
“醫(yī)療兵把傷員轉(zhuǎn)移到后方!快!快!快!”
“把印記給普通人!”
“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給我們用了!”
“隊長!醫(yī)療兵撐不下去了!”
“所有還有理智的人!和我一起擋住它們!”
戰(zhàn)況十分激烈。
天空中,無數(shù)長著蝙蝠翅膀,現(xiàn)狀各異的攻擊犬們在天上盤旋著,像是狩獵中的獵鷹,它們只需要等那群弱小人類的精神被摧殘到不可挽回,然后自己再去分一庚即可。
眼鏡男看了看周圍,只剩自己一個活人了,剛剛因為摧殘而倒地的人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尸體,而那些還活著的人現(xiàn)在正在被抬入大樓,自己怎么可能會讓他們被盯上呢?
“喂!————看這里!你們這群畜牲!”
砰!
眼鏡男朝著天空扔出去一顆閃光彈,劇烈的強(qiáng)光將幾只攻擊犬殺死,剩下的則因為被激怒而瘋狂地朝著眼鏡男沖去。
“隊長!快回來??!”隊員們在門內(nèi)喊著。
“隊長!”
“啊啊啊啊??!”眼鏡男眼里滿是瘋狂,他拿起最后的激光槍,對準(zhǔn)了朝自己撲來的攻擊犬,那些沒有智商的殘次品如同飛向噴火器的蛾子一樣,立刻被燒成了灰燼,照這個趨勢,他能夠撐到傷員們被轉(zhuǎn)移回大廈。
但周圍被開膛破肚的尸體們,手里都拿著一把激光槍,也就是說,最大的問題并不只有怪物,還有精神上的摧殘。
能承受地住的會死于成群的怪物,撐不住的就會死在古神的摧殘手中。
“咳呃!啊啊啊……”
眼鏡男突然倒在地上,嘴里不斷地吐著鮮血,他的理智正在被瓦解,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他的手在本能地搜尋著能夠?qū)е伦约核劳龅臇|西。
沒有了印記,人類在古神面前……不光是得知古神的存在就足以讓他們精神崩潰,就算是紅衣和黑衣這些透過古神的知識而對其有些抗性的人,也撐不了多久。
天上飛著的攻擊犬們仿佛又看到了一個新的獵手對象,他們俯身沖向眼鏡男,張開那宛如雄鷹的利爪,朝著眼鏡男的腹部抓去。
“隊長!”
一位隊員拽著眼鏡男跑了起來,千鈞一發(fā)地躲過了被五馬分尸的場面。
“哈!……哈!……哈!”那隊員就是之前的那個小伙子,他眼睛充血,身上所有的洞都在流著鮮血,他已經(jīng)被折磨地不成樣子,離死亡只有一瞬間了,但他還是拼盡全力將眼鏡男丟進(jìn)了大門。
“隊長!你……噗呃……”一只利爪貫穿了他的胸膛。
“啊啊啊啊啊??!”
眼鏡男悲痛地嘶喊著,精神上的摧殘無可逆轉(zhuǎn),但在這大樓內(nèi),精神的崩潰可以得到減弱,所以他眼中的瘋狂轉(zhuǎn)變?yōu)榱吮瘋徒^望。
因為自己,又死了一個。
從開始撤退到現(xiàn)在,不過五分鐘,隊伍就死傷了一半以上,就算這個大樓有印記保護(hù),也不能撐太久,那些怪物遲早沖進(jìn)來。
“把傷員轉(zhuǎn)移到地下,聯(lián)系其他的防守隊伍?!眮聿患氨瘋?,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有許多人要保護(hù),他擦了擦眼里站了起來,向著身旁還能工作的隊員說道。
噼啦!
比預(yù)想的還要快了不知多少,怪物們沖破了玻璃,再次開始了這場分食宴。
“快點(diǎn)帶著傷員進(jìn)樓梯!”
“能動的和我一起擋住它們!”
在眼鏡男和三位隊員的護(hù)送下,傷員和醫(yī)療兵都下了樓梯,剩下的四人守在樓梯口,用手中的刀槍做著最后的反抗。
補(bǔ)給雖然給了不少,但因為怪物的窮追不舍,也丟了許多,剩下的就只有這些他們自帶的武器了,這些玩意并不能對它們造成太大的傷害,所以這是一場必敗的賭局,但也正因如此,才更不能放棄。
要是放它們進(jìn)了滿是居民的地下室,那么就不是死一兩個人了,整個城市的人都會遭殃。
咚!咚!
怪物不斷地撞擊著盾牌,那盾牌原本是物資箱的蓋子,現(xiàn)在卻成了唯一能抵擋它們的東西,眼鏡男和幾名隊員頂著盾的同時,拿著劍和長槍朝著外面的怪物刺去,每一刀回來,刃上都帶著血,但外面的怪物似乎不知疼痛一般,或者說,是被同類擠地?zé)o可退路了。
轟!噼啦!
旁邊的墻被撞出了一個大坑,緊接著那些怪物如同流水一樣朝著樓梯下沖去,眼鏡男一個跳起,將半個長槍插入一只怪物的腦袋里,它立刻死亡,并且巨大的身軀也堵住了去下一層的路口。
“啊啊啊??!”
“去死??!”
“不要……啊啊啊啊啊?。 ?p> 那里穿來三聲慘叫,眼鏡男知道,很快就輪到自己了。
“哼!哈哈哈哈哈哈……和你們這群畜牲一起死?值了!”
他的眼里再次閃過一絲瘋狂,他掀開了衣服,里面是早已點(diǎn)燃了的炸藥,這些東西對怪物的效果甚微,但爆炸的火光卻可以殺死他們,這可是自己剛剛在外面趴著的時候從死人堆里拿的,鬼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誰知道呢?
“見鬼去吧!”眼鏡男禁閉了雙眼。
吼!
吼啊啊啊啊啊??!
……
周圍穿來怪物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但卻沒有聽見爆炸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虹色的光在他的眼前閃現(xiàn),一股暖流融入了他的身體。
他再次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穿著向是禮服又像是鎧甲的白發(fā)美麗少女。
她站在灰燼中,如同剛剛降生的圣女那般圣潔。
少女的長發(fā)綁成了高馬尾,耳朵后面的裝飾和禮服的裙擺都流動著虹色的火焰,少女那藍(lán)色的眼睛即便在黑暗中也亮著光芒。
如果說這世間還有什么詞來形容她的美麗,那相信解除到這個詞的一瞬間,他就會瘋掉,那是不被物種所規(guī)范的美,就算是為其搞個全宇宙興致的選美比賽,她也一定能夠勝出,就好像她就是『美』這個詞的概念一樣。
世間怎么會有如此純白美麗之人?
而此時,這位美麗之人,正抱著尸體,身上的火焰延伸到了被摧殘的肉塊上,那肉體竟然開始了復(fù)原。
眼鏡男扶了扶破碎的眼鏡,那尸體被恢復(fù)成了生前生機(jī)勃勃的樣子,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沖你溫暖地笑一樣,但她眼神中的悲傷似乎已經(jīng)告訴了眼鏡男:
他已經(jīng)死了,救不回來了,就算是恢復(fù)到了生前的樣子,靈魂也已經(jīng)消散了……
“沒事吧?”
少女輕聲問道。
“沒事,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是的,請休息吧,我會解決外面的那些『殘骸』?!?p> “是嗎……”
那就拜托你了。
眼鏡男的意識消散了,更確切的說法是,他的精神終于瓦解了,他終于累倒了。
少女的火焰將周圍的尸體恢復(fù)到了生前的模樣,可每恢復(fù)一個,少女的心里就如同是在滴血,體驗到生命脆弱的她下定了要結(jié)束這一切的決心,她一定要保護(hù)這些脆弱的生命,僅此而已。
一柄黑色的大劍從黑炎中被凝聚而出,在洺祈接觸到它的那一瞬間,那黑色的劍變得如同水晶一樣,刀刃也變成了虹色,和桐祈對付棺念那時不同的是,上面多了許多紅色的條紋,在刀鐔處,多出了一枚黃色的半透明圓環(huán),那圓環(huán)和劍刃連接,像是來自神明手中的守護(hù)之劍一樣。
洺祈看向天上盤旋著的怪物們和遠(yuǎn)方不斷廝殺的兩位巨人,她單手將劍高高舉過頭頂,虹色的能量也從她的眼中飄出。
緊接著,自她為圓心,一道通天的虹炎暴起,天上盤旋著的怪物通通在強(qiáng)光下化為灰燼,隨后,她將劍劈砍向地面,那火焰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順著馬路掃遍所有的大街小巷。
整座城市都在被以極快的速度點(diǎn)燃,在上空看上去,就好像是城市的血脈被燃起了虹色的火焰,火焰擦去了他們的血、恢復(fù)了他們的傷、讓那一塊塊殘破的肢體重新回到了他們的主人身上,所有的尸體都被恢復(fù)到了最精神的模樣,那是洺祈唯一能為死者做的。
“我會結(jié)束這一切的……”
這等強(qiáng)大的力量也瞬間引起了兩只巨人的注意力,他們現(xiàn)在早已是失去理智的野獸在戰(zhàn)斗,看見另一只擁有強(qiáng)大力量的個體,他們都看上了這只獵物。
“吼————”那來自地獄的吼叫聲響起,怪物揮舞著自己頭上的觸手朝著洺祈沖去。
轟!
怪物被騎士從旁邊踹了出去,在擊倒無數(shù)房屋后,祂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擺好了戰(zhàn)斗的架勢,祂一定要?dú)⒘诉@個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絕對……不會……讓你!……靠近……”
宛如來自野獸低吼的聲音從那獠牙下穿來,祂似乎還存在著那么一絲理智,祂招出大劍,徒手拿著劍刃,仿佛一個完全不懂劍的怪物拿起了一塊鋒利的石頭。
兩只怪物再次廝殺在一起,沒有技巧和精神,只有撕咬和摳抓,仿佛兩只正在的野獸一樣。
但若是真正比起來,騎士會落下風(fēng),因為對方擁有更多的攻擊手段,而騎士只有力量和暴力。
“『凌厲之鍵』!”
洺祈如同一道流星一樣飛來,手中的大劍燃燒起了黑白相間的火焰,怪物立刻操縱觸手向著洺祈抽去,但下一秒就被剁碎,火焰沿著傷口朝著怪物的身體上燒去。
“吼——————”
祂慘叫著,騎士也張開了血盆大口咬下了祂的鎖骨,拆下了祂的右臂,隨后立刻后退。
“拔劍!”
又一道通天的炎柱從炎中爆發(fā)而出,破損的瓦礫都被瞬間燒成了灰燼,那怪物自然也是被燒成了重傷。
洺祈手起刀落,將怪物的頭顱斬斷。
——救救我。
“剛剛那是?”
洺祈疑惑地看著怪物的尸體,那尸體里發(fā)出了夢妻的聲音,洺祈的心中立刻得到了答案,她咬了咬牙內(nèi)心正在做強(qiáng)烈的掙扎。
騎士有些不堪重負(fù)地倒下去了,癱軟在半倒的大樓上。
可此時,那怪物的尸體再一次消失了。
緊接著,城市的周圍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黑霧,它們將城市遮掩地密不透風(fēng),無數(shù)的怪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十只?
五十只?
上百只?
上千只?
不,這似乎無法計算。
洺祈警惕地盯著那些成群的怪物們,祂們都死死地盯著洺祈,仿佛是要將她抽筋扒皮、至死不渝!
洺祈能感受到,那是無盡的恨意。
騎士有些顫抖地站了起來,祂的身上布滿了傷痕,鎧甲也被撕下了大片露出了那令人作嘔的肉體,祂同樣警惕地擺出了戰(zhàn)斗架勢,方便隨時的暴起。
而在戰(zhàn)艦上
“報告主教!”
“『源女』的信號源突然多出來了好多!”
“總數(shù)為三萬!這已經(jīng)超出正司君和洺祈能應(yīng)付的范圍了!”
“三小只回收了嗎?”
“已經(jīng)回收完畢?!?p> “我們相信他們吧,這是最好的選擇了。”主教看著雷達(dá)上密密麻麻的信號苦笑道,他當(dāng)然知道那是什么,那些都是夢妻,只不過是充滿了仇恨的夢妻,那些東西可以說是剛結(jié)出的果子,而種子就是余慶打入夢妻身體里的東西,那里面包含了夢妻一切負(fù)面情緒和痛苦回憶的碎片,倒不如說,那就是她暴走的真正原因。
當(dāng)其他碎片回歸本體時,他們都將恢復(fù)力量,善意的碎片成為了洺祈復(fù)活的關(guān)鍵,惡意就成為了那些怪物。
倒不如說這次的戰(zhàn)斗不過是一場人格戰(zhàn)爭罷了,等一切完結(jié),一方獲得勝利,那才是主教想要的。
不過,他自然是知道憑現(xiàn)在還未成長起來的洺祈是應(yīng)付不了這些東西的,但他心里還是勝券在握,因為一個老朋友會幫助洺祈的。
至于那個朋友?
呵,那個老媽子不會那么老實的。
回到戰(zhàn)區(qū)
洺祈再次高高舉起了大劍,臉上充滿了勞累之色,整座城市的火焰都在燃燒,它們阻止了攻擊犬的誕生,但也消耗了洺祈不少力氣,畢竟這個能力只有全開和關(guān)這兩種選項,想要攻擊,就得全開。
所以,洺祈決定竭盡全力再來一次。
就當(dāng)洺祈下定決心時,一只怪物甩出長長的觸手朝著洺祈攻來,卻被騎士給擋了下來,祂揮舞起巨劍,將怪物斜著砍成兩邊,祂有些疲憊地喘了口氣,隨后與相繼而來的怪物們廝殺在了一起。
“去吧……要成功……”
正司君的聲音從洺祈的腦子里傳來,洺祈的眼角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我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和勇氣……”
“我擁有能改變世界的力量和勇氣……”洺祈閉上了眼睛為自己打氣,精神全力把控著劍的氣息,那劍仿佛熄火了一般停止了燃燒。
“『凌厲』……”洺祈將大劍高高舉起,藍(lán)色的美眸中充滿了堅毅,黑白相間的火焰在她的全身上下燃燒了起來,那柄劍也變得巨大、華麗,緊接著一股虹色的能量從左眼中流出,隨著能量的流出,劍上也開始爆發(fā)出仿佛超新星爆炸一樣的虹色火焰,周圍的空間因為高溫而扭曲,甚至出現(xiàn)了閃電在洺祈的身邊來回閃動。
“拔劍!”
最后,隨著一聲落下,劍也豎著砍了下來。
轟隆隆隆————
聲音消失了,一切被強(qiáng)烈的白光籠罩,在空中洺祈失去了力氣,緊接著是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流將洺祈吹飛了出去,卻被一雙某人抱了起來。
當(dāng)強(qiáng)光減弱,又是一場火焰風(fēng)暴席卷起這里的一切,怪物們早在第一次核爆就死完了,更別提這第二次的回馬槍,但洺祈卻感覺非常溫暖,抱住她的人也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那火焰好像對他們不會有什么傷害,不如說是那火焰不會傷害他們。
慢慢的,虛脫的洺祈漸漸睡了過去。
當(dāng)她醒來后,洺祈才看清抱著她的人是誰,原來是洺忌,他的衣服上有著很多破口,英俊的臉上那一絲俊冷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他眼里閃著淚花,像是一個找回妹妹的哥哥一樣。
“哥?你哭了?”洺祈扯著虛脫的嗓子說道。
“沒…沒哭,光太刺眼了……”洺忌有些躲避道,他確實有些沒控制住情緒,畢竟親眼看著家人死而復(fù)生,快樂的眼淚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洺祈的眼神看向遠(yuǎn)方,城市早就被夷為了平底,就連城市的地基都沒留下來,要不是人地下室挖地深,居民說不定都得遭殃。
“哥,其他人沒事吧?”
“都沒事,你的火焰沒有傷害到普通人,反而給他們療了傷。”洺忌說道,用頭指了指從戰(zhàn)艦上跳傘下來的醫(yī)療兵,他們膽子是真的大啊。
“王晰、萊登還有林陵他們呢?”
“他們已經(jīng)被送到戰(zhàn)艦的急診室了?!?p> “太好了……”
洺祈靠在洺忌的胸口上,一股疲勞感再一次涌來,她在閉上眼睛前用最后的力氣說了一句:
“我睡醒了……記得……提醒我去看望正司君前輩……”
“……嗯。”洺忌沉默了許久,應(yīng)了一聲,眼里的悲傷并不想讓洺祈看到。
那個明明很時髦卻又有些老舊的前輩,已經(jīng)在屬于他的地方永遠(yuǎn)閉上了眼睛。
……………………
此處乃是水天一色,藍(lán)色的天空和深藍(lán)色的海底以及遠(yuǎn)處看不到頭的海平線,這里空無一物,甚至沒有可以將靈魂帶回故鄉(xiāng)之地的風(fēng)。
透過白云的陽光撒在海面上,每走一步都能蕩起一陣陣波濤粼粼。
正司君和主教正在這里搭起了庭院,開設(shè)了酒席。
“哈哈哈!好酒好酒!”
正司君笑著舉起了酒杯,將里面的白酒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一陣泛紅,享受著白酒經(jīng)過嗓子時的火辣,以及那火辣中的溫柔。
余慶也喝了口喝酒,像是照顧一個小輩一樣地看著正司君,眼里的溫柔不斷地流露而出,他什么也沒說,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就放入嘴中,那味道還是那么的熟悉,看來陳思宇教的料理還沒有荒廢。
“能找到這般天地,主教大人您真是厲害??!”
正司君笑著,和余慶碰了杯。
“干!”
“好,干!”
余慶動動手指,影子從桌下走了上來,為兩人滿上了酒。
“小正,喝慢點(diǎn),又沒人和你搶,今天就放開了喝,我管夠。”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正司君又喝了口酒,那泛紅的臉以及那幸福的笑容,一度讓別人認(rèn)為他是一個轉(zhuǎn)生到老頭子身上的二十歲年輕人。
“主教大人,您有什么不高興的嗎?”
正司君看了看余慶,沒怎么打理的長發(fā)蓋住了他的眼睛,很難看到他的表情,正司君站了起來,彎腰過去將余慶的流海扒開,露出了那猩紅又魅惑十足的雙眼。
“這樣才對嘛,主教大人的眼睛露出來了,我們這些老兵,看見主教大人堅定的眼神,心里會安心許多……”
“所以……
“請讓我們一直能看見您的眼睛?!?p> “好嗎?”
正司君說著,眼里流露出無數(shù)的悲傷,但還是努力擠出那溫暖的微笑。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每當(dāng)想到主教大人的臉,以及他所教授之物,就會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那是他們畢生之信念、那是他們覺悟的見證者、也是給予了他們以希望的神。
“正司君……你后悔嗎?”主教的眼神里是正司君看不懂的感情。
“不……完全不會后悔,我們擋下了死亡和混沌……我們?yōu)樵S多人爭取了時間?!闭揪难凵窭餄M是覺悟,以及幸福。
“或許……這一切并沒有那么高尚,那不過是我為了騙你當(dāng)賣命狗所給你投射的虛假的信念,就算是這樣……你也依舊不會后悔嗎?”主教將一切全盤托出,對于一個被自己掌控了一輩子的人,他有資格知道這些。
“哈哈哈……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會后悔的?!?p> “我們,始終都相信著您?!?p> “無論何時?!?p> “這不止是報答您的教育之恩,也是對您能為我們提供一個“上學(xué)夢”的真摯感謝。”
“您給了我們夢想。”
“即便我們因為這夢想而變得滿目瘡痍,也依舊會感謝您,告訴我們世界不是那么美好,并給我們改變的力量?!痹谡揪纳砗?,浮現(xiàn)出了那首席小隊的成員們,他們有的被留在了過去,有的已是一副老年人的模樣,作為見證了一個時代逐漸改變的人們,他們始終陪伴著這個世界。
“如今我們早已是過去之人?!?p> “但我們曾經(jīng)也是搭乘傳說之人?!?p> “我們早已是過去的殘影?!?p> “那就讓我們在見證新一代成長之后?!?p> “不留下聲音和痕跡,退出時代。”
那些學(xué)生們整齊地大聲說道,仿佛是提前排列好了一樣。
“這樣啊……”主教笑了笑,他站起身來,從『座』中拿出了一臺相機(jī)和支架,溫柔地說道:
“酒的事情先放一邊,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趁此機(jī)會拍個合照吧。”主教說完后,將相機(jī)對著了正司君他們,夾好攝像機(jī),調(diào)好計時后,走了過來。
“好!”
正司君他們也十分自覺地站成了一排,露出了來自真心的笑容。
“咳咳,正司君,離你家隊長近一點(diǎn)。”
主教打趣地說道,引地當(dāng)事人的臉一陣羞紅,他們似乎從來就沒有改變過,或者說,已經(jīng)改變了呢?
“三!”
“二!”
“一!”
“茄子!”大家都?xì)g笑著
咔嚓!
照片從相機(jī)中吐出,主教第一個過去拿起了照片,甩了甩,然后像是變魔術(shù)那樣弄出了好幾張,分別發(fā)給了那些學(xué)生們。
“哈哈哈!正司君你好逗!變成老頭子了!”
“老頭子也比你帥!”
正司君的眼神看向了那個曾經(jīng)的隊長,她穿著一席紫色的風(fēng)衣,曾經(jīng)臉上的稚嫩已經(jīng)變成了成熟,那從小就養(yǎng)成的好身材從未因為風(fēng)衣就被封印,反而還顯得更加凹凸有致。
“隊長……好久不見啊?!?p> 對方回過頭來,看向了正司君,微笑著說道:
“嗯,好久不見?!?p> “隊長,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p> “哦?說來聽聽?”那美艷的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其實我一直喜歡你,只是沒有機(jī)會說?!闭揪钠鹆擞職?,說出了這遲來的告白,現(xiàn)在回想起來,初戀的女生早已比不上自家的媳婦,但無論何時,時代終究會趕上,又何必藏著掖著呢?
時常翻出陳年舊事也挺不錯的。
“是嗎?那這個告白可鴿的太久了。”對方笑著回應(yīng)。
這一其樂融融的場景,被主教盡收眼底,他欣慰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當(dāng)眼睛再次睜開。
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實。
正司君躺在病床上,冷冰冰的儀器在維持著他的生命,可那儀器終究是有極限的,無法將一個必死之人挽救回來,并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奇跡。
晚上12點(diǎn)56,這個點(diǎn),醫(yī)院早已關(guān)了燈,只有一輪月光和儀器發(fā)出的光和聲音。
嗶……嗶……
冷冰冰的……
一切都冷冰冰的,像是千年的極寒在房間中肆意地?fù)]灑著。
那早就涼了的下酒菜和溫酒被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上面放著的兩杯盛滿了的酒杯卻是一滴未動。
余慶看了看手中的照片,一片虛無中,只站著他一人正笑著在某人的頭上比了個兔耳朵。
嗶——————
儀器發(fā)出了長久而刺耳的聲音,那表示著某人走向了死亡。
——你后悔嗎?
『座』的聲音響起。
“我沒有后悔過?!?p> “我已經(jīng)害死了無數(shù)生命,早已沒有回家的路?!?p> “能讓我浪子回頭的路,早已被我自己掩埋。”
余慶站起身來,拿起了酒杯,為這個在他生命中曇花一現(xiàn)的老人送了行。
隨著白酒灑在白花花的地板上,一切皆已成定音。
正司君死了。
過去的騎士在保護(hù)了新的騎士后死去了,世界上少了一個有趣的靈魂,人們也少了一個英雄。
余慶在做完這一切后,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那被月光包裹著的正司君的尸體。
他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傷感,他只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繁花落于風(fēng)雨中,萬物自此新生
新花悅動,期盼那長別之舞
待將往事塵埃細(xì)數(shù)
新的故事也自凋零的繁花中盛開。
后書(序章)《夢繪殘章》
完
涯舜梁
下周更白鷺篇,盡量直接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