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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天

0051 以訛傳訛

鼎天 衣冠正倫 3119 2022-05-26 18:55:23

  “不同修為境界,對神通法術(shù)的運用方式并不相同。特別是在金丹境之后,結(jié)丹不同,術(shù)用方式也都千奇百怪。道鼎只能削弱術(shù)法外露的威能,但并不能從源頭掐滅所有術(shù)變!”

  這個答案本來也是顯而易見,只不過徐逸對道鼎法禁的威能認識仍然不足,一時間不能想通。

  但接下來龐柱子的一句話,又讓徐逸產(chǎn)生了更大的疑惑:“其實入道之后,道鼎法禁對修士的限制便大打折扣了。因為道境修士已經(jīng)不再是凡人,各自都有體悟大道的獨家心得,道鼎對他們做不到單方面的制約,更多的還在雙方彼此的妥協(xié)。

  道境修士如果能夠獲得道鼎的認可,甚至可以繞過皇朝敕封而百無禁忌!當然,想要達到這種程度,起碼也得是貴宗商徐兩位道尊那樣的修為境界,一步邁出便可合道,就連我爹現(xiàn)在都還做不到同道鼎交流無阻……”

  “且慢,如果道境修士已經(jīng)不必完全受限于道鼎法禁,那我、我可是聽說幾年前有一位道境強者在廣陵府南被暴徒圍毆致死??!”

  徐逸本想說他師兄卓元節(jié)在進入中州后便束手束腳、全無海外的強者風(fēng)范,有時候甚至還不如獨具慧眼的他更能靈活應(yīng)變,但在想了想之后還是要為自己人藏拙,轉(zhuǎn)而問起楊博文曾說過的一樁逸聞。

  “這件事啊,我也聽說過。那道境宗師名叫周坤,是皇朝敕封的四品真人,這周坤相地尋靈很有一套,早年不知奉何使命出鎮(zhèn)江北。聽我爹說,周坤應(yīng)該是不知何處沾染污穢,不得已元神出竅、拋棄了遭到污染的道體?!?p>  龐柱子聞言后便隨口答道:“道境強者元神自有法則滋養(yǎng),強大的很,特別一些道法怪異的修士,身軀并不是唯一的護道之寶,有時候反而是拖累。所以尸解之事也是常有發(fā)生,但民間凡夫俗子最愛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倒霉遭殃,以訛傳訛,傳言難免就面目全非。”

  徐逸聽到這話,不免有些傻眼。老實說,他對道鼎法禁的敬畏除了切身的感受之外,有一半都是源自于從楊博文口中聽到的這件事情。

  法禁之下,就連道境宗師都卑微如螻蟻,他區(qū)區(qū)一個煉氣期的小子又怎么敢炸毛?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事實還有隱情,可見自家這楊師兄真是兩頭不著,修道半途而廢,返回俗世這么多年也沒混出什么名堂,凡所知悉全是道聽途說。

  這么腹誹自家?guī)熜蛛m然有些失禮,但事實也的確如此。

  人的性格決定命運不是一句空話,楊博文放棄修行后,如果能專注于人間俗事的經(jīng)營,憑其在東玄宗積累的修道基礎(chǔ),不說能否成為皇朝敕封的道官,起碼也能提早發(fā)現(xiàn)嫡親的族人被淫祀荒祇蠱惑日深,從而避免受害如此慘痛。

  “徐兄,我敬你是道尊嫡傳,身份配得上同我論道交友,所以才待你這么熱情。你也不要拿這些坊里愚言來讓我浪費口舌的解釋,但凡你有正常人的常識智慧,怎么會相信道境強者竟能被隨便毆打致死的蠢話?”

  解釋完這件事后,龐柱子一邊捂著自己的朝天鼻,一邊不悅說道。

  徐逸聞言后下意識握起了拳頭,但看到另一手中的玉簡,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性格究竟能不能決定命運,真要看這四孔朝天的小子未來會不會被人打死才能定論。

  “柱子你好奇我身上的神異,我見你真誠請教便也不再瞞你,只是你也不要給我宣揚出去?!?p>  相處半夜,徐逸也算稍稍摸清這小子的脾性,想要讓他恭順折服,那就要比他更張狂,比他背景更強大。

  “徐兄你放心,我這張嘴啊,嘿,嚴得很!我真在外犯了什么錯,我爹打死我、我也不告訴他,雖然他是不舍得,但我就是這樣堅強!”

  聽到徐逸終于要講到他最關(guān)心的話題,龐柱子兩眼放光的拍胸保證道。

  “其實我是天賦異稟,天生便擁有道紋在身,這道紋讓我自幼通玄、有別凡人,但也需要我用大量的靈力供養(yǎng),所以修道十幾年仍然不能筑基?!?p>  徐逸信口胡謅著,而龐柱子則一臉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徐兄你稟賦這樣出眾,生來就具有道境威能……”

  “你真的信?”

  “信,為什么不信?徐兄你能勝得過我,怎么會是一般的俗人?天生道紋雖然聞所未聞,但我是真的見識到徐兄你的神異之處!我甚至還以為,徐兄你是你們東玄宗易祖師合道之后一縷分神重新修行呢!要不然足足幾百年都不收徒的徐道尊怎么獨獨挑揀了你?怕不是要再敘師徒情緣……”

  你可比我有想象力多了!

  聽到龐柱子這么說,徐逸也頓感長了見識,一時間甚至就想干脆認下這小子的猜想,但又想到要跟他師父各論各的話,那一頓老拳受不受得住,還是無奈作罷。

  “唉,我的稟賦超人,旁人見我只道庸劣,但世人在我眼中,道境以下也都盡是螻蟻。如果不是柱子你熱情相待,苦苦追問,我也不想將此事告你。

  你也不要因此而自卑,世上太多庸俗之輩一樣安生修行,拋開這一出眾的稟賦,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高處不勝寒,你如果因為自慚形穢就疏遠我,我嘴上雖然不說,心里還是有幾分失望的?!?p>  徐逸又拍拍龐柱子肩膀,一臉感慨說道。

  “徐兄你、你竟會因為我失望難過……我活了這么久,小覷旁人就有,但跟比我更優(yōu)秀的人相處卻無。卓爾不群的清高寂寞我能體會,徐兄你既然不嫌棄我的庸俗,我一定珍重這一份情意、厚顏高攀,讓徐兄你往后不再寂寞!”

  龐柱子聽到這話,神情都變得激動起來。

  徐逸將這一幕收在眼底,越發(fā)堅定了以后如果想生孩子的話,一定不能拖到太高年齡。

  有感徐逸將這樣重要的秘密都愿意同自己分享,而且還放棄清高、折節(jié)同他論交,龐柱子的態(tài)度便更加的熱情,就連清理起城中那些鬼物陰風(fēng)都變得積極起來。

  徐逸除了旁觀龐柱子施展各種正一道的驅(qū)邪術(shù)法之外,也見縫插針的詢問了許多讓他感到困惑的問題。龐柱子也都知無不言,不再嘲笑徐逸愚昧無知。

  唯一有點不爽的,就是圍繞在步輦周圍的那些鬼仆們,雖然并沒有活人一樣鮮明的眼神表情,但徐逸能感覺到這些鬼仆對自己是怨念頗深的。

  原因也很簡單,龐柱子這個道君之子表面看來雖然是張揚跋扈,但其實心機不深,說的再直白點就是有點癡愣。

  那些鬼仆自然擔心自家少主被別有用心之人接近,所以對徐逸存有一份警惕。如果不是龐柱子執(zhí)意挽留,再加上徐逸體內(nèi)的禹王法陣讓他們倍感棘手,怕是早就要發(fā)聲動手的驅(qū)趕了。

  鬼仆們搬抬著步輦在江都城里巡游了幾遍,周街亂竄的鬼影陰風(fēng)也被消滅許多,等到黎明時分,整座城池已經(jīng)安靜下來。

  “之前有那荒祇存在,城中雖有陰祟鬼物,但也懾于兇威不敢顯形。荒祇被搗毀之后,鬼物們沒了震懾,所以才紛紛涌現(xiàn)出來爭搶業(yè)功,將城中騷亂推波助瀾?,F(xiàn)在鬼物被消除諸多,雖然城中仍是人心惶恐、騷亂難免,但這已經(jīng)不是咱們玄門術(shù)法能夠平息?!?p>  勞累了整整一夜,龐柱子精神也有一些疲倦。

  他雖然也不乏除妖伏魔的公義之心,但老實說江都城這種小場面還提不起他的興致,即便肅清全城,說出去也自覺不夠威風(fēng)。

  之所以堅持了一整晚上,主要還是為了在徐逸這個肯折節(jié)論交的新朋友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術(shù)法威能。

  “術(shù)業(yè)有專攻,如果不是柱子你出手相助,我即便有肅清邪祟的想法怕也無能為力。一樁心事了結(jié),道心無復(fù)障礙,你如果并不著急趕路,不如就隨我去坊中我?guī)熜旨艺宰餍???p>  徐逸看著龐柱子因疲憊都有些縮小的朝天鼻孔,微笑著發(fā)出邀請。

  “我在城里有住處,就不麻煩別人家了?!?p>  龐柱子只是搖頭拒絕,并不好意思告訴徐逸他是自覺得沒有合適的登門做客的禮物。雖然他并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卻不想讓徐逸這個他難得看得起的新朋友認為他沒有禮數(shù)。

  徐逸本來是想著接觸了解一番之后,教給龐柱子一些靈活實用的法訣輔助修行,以回報這小子贈送《守正錄》玉簡的行為,但聽他這么說便也不再勉強,囊中掏出一份海圖遞了過去并笑道:“今日相逢,受惠不淺。來日柱子你若游歷海外,依照此圖登陸東玄島,我一定盛情款待?!?p>  “海外雖然人事寡淡,但地域廣闊不遜中州,有機會當然要去游覽見識?!?p>  龐柱子接過那海圖鄭重收起,轉(zhuǎn)又笑道:“眼下倒也無需話別,我還要在江都停留數(shù)日。今次南來,是應(yīng)一位皇朝貴爵邀請。那家伙雖然只是一個食祿的米蟲,不具神異,但勝在有幾分雅趣娛人。徐兄你如果不介意他的淺薄,我可以為你引見一下?!?p>  聽到龐柱子這么說,徐逸便心念一轉(zhuǎn),連忙問道:“那位皇朝貴族姓甚名誰?他眼下也在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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