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醒啦,少爺醒啦?!?p> 定府后堂一座閣樓內(nèi),發(fā)出一道響亮的女聲。房間內(nèi),床榻上,少年坐了起來,立即捂著耳朵,看向大喊大叫的女仆。
女仆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壓壓驚。這才跑到她口中少爺身前,女仆身體微微彎曲,朝床榻上少年低聲問候?!吧贍敗!?p> 少年屁股挪動坐在床沿邊,他掃了女仆一眼,女仆立即會意,她蹲下給少年穿上皮靴子。
定府管家走到閣樓門外,門上匾額有三個小字“風(fēng)翔閣”。
女仆替少年穿上皮靴子后,默默退在一旁,少年看見管家走進(jìn)來,臉色略有不悅。他從床上站起來,走出房間。
“定蚩少爺?!惫芗以谏倌晟砗蠼袉疽宦?。
“嗯。”定蚩望著前庭。
定府,占地十余畝,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閣樓,大部分土地建筑庭院,七座百花院就占地三畝,五座奇石院占地兩畝。
“我這次入定了多久?是否達(dá)到六十天?”定蚩轉(zhuǎn)過身,問候管家。
管家聞言,明顯猶豫了一下。“回稟少爺,你這次入定并沒有兩個月,僅僅只是五天而已?!?p> 定蚩嘆了一口氣,背手,往前走去。
后堂經(jīng)過中庭,定蚩來到正堂。此刻正是晚飯時間,正堂中,定蚩的爺爺和父親加上兩位姑姑都在用膳。
兩位姑姑看見定蚩,只看定蚩一眼,就低著頭吃飯,不太愿意看見定蚩。
餐桌正主,六十多歲的壯實(shí)男人放下筷子?!皩O兒,入定了五天,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對于修仙一事,想來你應(yīng)該清楚,那只是以訛傳訛的繆言而已。”
“三個月前孫兒只能入定三天,三個月后卻能入定五天,如此明顯的進(jìn)步,爺爺應(yīng)該支持我才是?!倍縼淼狡涓赣H旁邊的位置坐下。
滿桌的菜肴,不下二十道菜,加上定蚩卻僅僅五個人食用。定鈞夾起一根燒鴨腿,放到定蚩的碗里,一副慈祥爺爺?shù)拿嫒荨?p> 定蚩身邊的中年男子,便是他父親,定山海。定蚩與定山海相貌就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定山海很支持兒子修仙,給定蚩一個肯定的眼神。
大姑定媛和二姑定芳。
定媛打了一碗天參湯,定芳打了一碗精參湯,二女同時遞碗到定蚩面前放下。
“入定了五天,喝點(diǎn)參湯恢復(fù)元?dú)?。?p> “這百年精參,聽說已經(jīng)成精,也是大補(bǔ)之物。”
定蚩只是沖兩位姑姑點(diǎn)點(diǎn)頭,卻并沒有拿起任何一碗?yún)?p> 一餐晚飯下來,定蚩也只是吃了那根燒鴨腿配小半碗米飯,便再沒有胃口。
定山海放下筷子,朝定蚩使眼色。二人同時放下碗筷,朝定鈞告知一聲飯飽,父子二人便退出正堂。
“父親,還有一筆賬還未對賬,我先去忙了。”
“爺爺,我去向父親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p> 定媛與定芳看著這對父子離開正堂,這對姐妹對視一眼,默默繼續(xù)吃飯。
“我兒,萬事須得一個持之以恒,你是我的驕傲。”定山頂進(jìn)入賬房,一臉欣慰看著定蚩。
“人生庸庸碌碌不過數(shù)十年,我豈能甘心,若我修仙有所得,那將是我定族一氏的智慧珍寶?!倍恳荒槇?jiān)決,目光卻有些迷茫。
“不愧是我的兒子,別人家的孩兒只求一天三餐,或者小康小福。唯獨(dú)我兒天生與眾不同,自小便赤心持道,為父也盼望你早日修成仙道,屆時一家長生,同享天倫,美哉樂哉?!?p> “我定蚩今年十六歲,這天下有幾個十六歲少年能入定五天?三十年內(nèi),我自信能達(dá)到入定六十天,接觸修仙之境?!?p> “我兒有信心就好?!?p> 正堂,定鈞父女三人吃飽之后,定鈞走出正堂,只剩定蚩的兩位姑姑在此。
“大姐,父親交給我們打理的產(chǎn)業(yè),兩個男人已經(jīng)做得很起色,這樣子下去,會不會是給定蚩那小子做嫁衣?!倍ǚ及阉袣埜乖谝黄穑庥兴?。
“妹妹放心就是,定蚩那小子整天只想修仙學(xué)道,三弟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他繼續(xù)頹廢下去,將來這份家財(cái),便是你我姐妹的,也大有可能?!倍ㄦ孪氲蒙钸h(yuǎn),一臉得意。
“那倒也是,定蚩變成廢物,父親也不可能讓他繼承這份家財(cái)。還是大姐想得通透,這樣一想,三弟還挺可憐的。”
“去年你姐夫談了百萬生意,說起來,今天若是再談得一筆百萬生意,我便讓你姐夫入贅定家,我的兒子也將改姓定?!?p> “大姐,據(jù)我所知,姐夫是談了一筆百萬生意,但是并不賺錢,讓姐夫入贅這事,有待商議?!倍ǚ记脙上伦烂妫瑵M臉不滿。
“二妹,我家那位入贅。自然你家那位也入贅,定家是我們家,有我有你?!倍ㄦ孪仁且汇叮⒓葱δ?,一臉和善,伸出手輕輕抓起定芳的手。
“入贅?我男人三代單傳,怎么可能同意入贅……”
賬房中,定山海離開座位,打開抽屜,拿出一冊殘本,放在定蚩左邊的茶幾上。
“這是為父花重金購買的畫冊,山海經(jīng)殘本,內(nèi)有三百六十余幅畫,里面的畫物,絕不是我們吃得到,看見過,聽聞過的東西,大概率就是你所追求的仙道人物所描畫之物?!倍ㄉ胶W旖枪雌鹨荒ㄐθ荨?p> 定蚩當(dāng)即翻開第一頁,上述三個黑字,山海經(jīng)。
翻至第二頁,上面果然繪有一幅畫,一尊人首禽身圖。外有一些文字著述。
“乾銅洞,丑閻羅,白天喜歡戲水,晚上則睡覺。”
定蚩繼續(xù)翻開之后的三百余頁,每一頁都有大面積破損。他又翻回第二頁,看著丑閻羅,人首禽身圖。
“為父也想找到全本的山海經(jīng),只是這本畫冊乃是一個老農(nóng)家里的藏物,據(jù)那老農(nóng)自己說,這山海經(jīng)是他家數(shù)百年前的祖先所留下,這完全是孤本。我也向朋友們打聽過,沒有人知道山海經(jīng)這本畫冊。”定山海一臉無奈。
定蚩卻沒注意聽父親的話,雙目炯炯有神盯著丑閻羅瞧,他再看向那行著述?!案赣H難道不覺得乾銅洞三個字很耳熟嗎?”
“乾銅洞?”定山河努力想了想,呢喃一句,搖搖頭。
“父親告辭,我得準(zhǔn)備一下,前往十里之外的千桐泠。”
定蚩走出賬房,盯著天空?!跋M馨菰L到這位丑閻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