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新室友

　　自從姜患者的事情一出，院內(nèi)進行了更加嚴格的跟護工作。

　　姜辭看著身后僅有幾步之遙的護士，不知道說什么好。她來到旁邊的長椅坐下，湊到正在曬太陽的318病友旁邊，輕咳一聲：“上一次謝謝你。”

　　318沒有聲音。

　　姜辭又輕咳一聲：“我聽他們說是你抱我回來的。”

　　318沒有聲音。

　　姜辭嘶了一聲：“318？我說話，你聽不見嗎？”

　　這次318有了反應，摘掉耳朵里的耳機看過來。

　　姜辭愣了愣。

　　“嗯？”池木景給了姜辭反應。

　　姜辭認命了，是自己眼拙沒看到318耳朵里的耳機：“我說謝謝你。”

　　池木景關(guān)掉手機里的音樂播放器：“不用謝?！?p>　　姜辭：“我還以為我沒事了呢，沒想到還是倒了。這讓樂樂和文文知道會很擔心的?！?p>　　池木景想起那天在醫(yī)生辦公室附近角落哭的女孩子。

　　“她們是你的朋友？”他問。

　　姜辭：“嗯。我最好的朋友們。”

　　池木景：“她們很擔心你?！?p>　　姜辭：“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讓她們再擔心了?！?p>　　“我住院那天看到樂樂的眼睛都紅的不像樣子，我知道她肯定背著我哭了。她親眼看到我倒在人行橫道上，應該是嚇壞了?？伤€在安慰我，不讓我因此沉悶不堪，假裝堅強好像她能擺平一切似的。我沒有拆穿她，不然浪費了她的心意。文文這人呢看著弱弱的，可比誰都堅強，沒有她在背后支持，我都不敢住院。她們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p>　　提到溫文和許心樂，姜辭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池木景聽完沒有吭聲，他也有朋友和兄弟，可是誰都無法說。這一刻竟然有些羨慕姜辭。

　　兩人曬了一會兒太陽，姜辭回頭看了一下寸步不離的護士，撞了一下318的手臂：“吃冰棍嗎？”

　　池木景搖頭。

　　姜辭進一步問：“要不要去超市？”

　　池木景搖頭。

　　姜辭沒有辦法，低聲說：“要不要考慮陪我去一下？被人跟著去超市的經(jīng)歷好難受的，陪我一下好不好？”

　　池木景知道姜辭說的就是跟著他們的護士，他正好需要走走，收起耳機起身：“走吧。”

　　姜辭心里美滋滋，終于有人陪她去超市了。

　　她可以獨自干一切事，唯獨逛超市。

　　她太不喜歡一個人逛超市，現(xiàn)在還有護士在后面跟著她就更別扭了，她嘴上承認自己是病人，可是內(nèi)心不是。

　　她是個正常人，才不要跟著。

　　兩人來到醫(yī)院超市，姜辭買了一大堆零食抱在懷里，實在是抱不動了就拜托318幫自己拿一下。付完帳，她一手拎著袋子一手吃著冰棍和池木景并肩走回去，還不忘和他聊醫(yī)院里的八卦，逗地池木景呵呵笑出聲。

　　池木景回到318病房剛想摘掉口罩，就聽見敲門聲音，原來是姜辭抱著剛買的零食過來，理由是她想看電視，可是同病房的姑娘正在午睡，不便打擾。

　　于是318病房一直沒有被打開的電視終于被打開，姜辭坐在一邊的空床上吃著零食看著電視里的綜藝哈哈哈大笑，時不時的與池木景分享娛樂圈的八卦。

　　“網(wǎng)上說他倆在一起了真的假的？”

　　“這劇挺垃圾的，據(jù)說是女主帶資進組。”

　　“他出軌了，你知道嗎？”

　　“這對CP炒的呀，真是沒意思。”

　　“……”

　　池木景多數(shù)都是低頭回復消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姜辭聊八卦的聲音，他就是混這個圈子的，事情真假他很清楚，但是誰又管他清不清楚呢，沒人會在意娛樂圈里供人娛樂的八卦。

　　快到吃藥時間，姜辭抱著沒有吃完的零食回去了，臨走前還不忘打掃一下衛(wèi)生把自己制造的垃圾帶走。回去病房的姜辭吃完藥，看了一會兒書，美美的睡過去。

　　日子依舊是每天安排的那樣過，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她還能帶著318一起過。

　　池木景雖說比姜辭更早一點住院，但論起對醫(yī)院的了解不如姜辭。這幾天，兩人幾乎都是待在一起的，一起做檢查，一起聽講座，一起參加病友討論會，他發(fā)現(xiàn)姜辭很招人喜歡，凡是與她接觸過的人都會喜歡她，都會把她當作一個可愛的孩子對待，就連平時不茍言笑的申醫(yī)生見到她都會主動打招呼。

　　除了這些。

　　姜辭還經(jīng)常帶著318逛超市，曬太陽，參加集體活動。不到幾天，醫(yī)院就傳出來三樓喜歡吃冰棍的小孩經(jīng)常帶著毀容戴口罩的小孩玩。

　　姜辭咬著吸管看著天邊的落日，心情舒暢：“你天天戴著口罩不悶嗎？”

　　不想讓人看到他本來面貌的池木景：“不悶?！?p>　　姜辭：“天氣炎熱，你的膚色都要曬的不均勻了?！?p>　　“……”池木景這段日子對姜辭了解了一些，這人說話總是會語出驚人，他漸漸習慣了姜辭的性格，回復說：“無所謂?！?p>　　姜辭好奇池木景的模樣，偷偷的想要從口罩的縫隙看出一點他的樣子來，卻聽到他說：“好奇我毀容的樣子？”

　　“沒有?！苯o立刻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咬著吸管最終承認：“是有點?！?p>　　她放下手里的牛奶：“他們都說你長的可好看了，好看的東西總是會令人遐想的。”

　　池木景靠著長椅：“我的嘴角被自己割豁了，留下的只有恐怖?！?p>　　姜辭：“我不信。我不覺得你是有自殘傾向的人，”

　　池木景遞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姜辭拿起318的手臂撩起袖子反復看說：“胳膊上沒有傷口，手腕也沒有。你要是有自殘傾向不得先對著這些你能看得到的地方動刀嗎？怎么可能是臉？”

　　姜辭放下318的手臂認真的說：“我覺得你只是有心事纏著焦慮萬分，如果你突破現(xiàn)在的束縛是會很快好起來的?！?p>　　池木景沒想到這幾天的功夫就被姜辭給了解了，心中不知是驚還是喜。

　　“想看嗎？”池木景突然問。

　　姜辭看過來，點頭。

　　池木景看著姜辭被熱氣熏紅的小臉：“你摘下來試試?！?p>　　姜辭：“我可以嗎？”

　　池木景的眼睛笑彎：“機會僅此一次，過時不候?！?p>　　姜辭的雙手蠢蠢欲動：“那我摘了？”

　　夏日傍晚的風熱地灼人，姜辭移到318的旁邊，盯著他那雙好看的眸子，期待看到一張好看的臉，即便臉上會有她想象不到的傷疤，她也相信殘缺不會影響這份美。

　　她伸出手碰到池木景的口罩，還帶著不確信：“我真的摘了?！?p>　　池木景咽了下喉嚨，心頭沒由來的緊張。

　　他想滿足姜辭的好奇，又擔心自己的面目示人后會帶來多大的麻煩。他答應她，只是單純的因為自己被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打動了，那是他不曾有過的明亮，也是他一直羨慕的晴明。

　　“318——”姜辭的手已經(jīng)落在他的耳朵上，慢慢合眼：“我好像不行了?！?p>　　“什——”池木景的身前一沉，接到的就是姜辭柔軟的身子。掉下來的還有掉下來的口罩。

　　精致好看的一整完美的臉映在烈日中。

　　她又睡著了。

　　池木景突然慶幸姜辭沒有看到自己的模樣，又后悔自己主動摘下口罩讓她看到好了。

　　他松了一口糾結(jié)復雜的情緒隨之飄散。看著負責姜辭的護士跑來，他戴上口罩，將姜辭抱起來送回病房。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池木景已經(jīng)做好了第三次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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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辭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此時的她生無可戀，經(jīng)過一系列檢查的她已經(jīng)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對對面床鋪女孩的好奇。

　　“姐姐，你又睡著了？”小姑娘笑著說。

　　姜辭的視線才在小姑娘的臉上聚焦：“我是不是特沒用？”

　　小姑娘：“沒有啊。”

　　姜辭：“眼看著我就要摘下318的口罩一睹真面目了，卻沒用的倒下，我都想罵我自己了。機會只有一次，我錯過了?！?p>　　是的。姜辭生無可戀的是眼看著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的愿望被實現(xiàn)，機會卻從自己的手中流失，這是多么大的損失啊！

　　就一秒鐘，就差一秒鐘啊。

　　小姑娘哈哈大笑：“隔壁的哥哥來看過你，說是等你醒了可以找他?！?p>　　“怎么不早說？”姜辭扔掉被子穿著拖鞋往外走。

　　池木景正在與常秀彩打電話，聽到門響就知道是姜辭來了：“行，姑姑安排吧?！?p>　　話剛撂下，池木景戴上口罩來到門口，迎上來的就是苦大仇深的姜辭。

　　“醒了？”這次換池木景的心情不錯。

　　姜辭從身后拿出一個袋子亮給他看：“我求了很久護士長阿姨，才準許我去超市買的零食。”

　　“什么零食？”池木景留門轉(zhuǎn)身。

　　姜辭走進來：“可樂?！?p>　　池木景一頓。

　　姜辭把袋子放在桌上：“這幾天我只看你喝可樂了，應該很喜歡才是?！?p>　　池木景在姜辭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彎起嘴角，她觀察人的能力還真是恐怖。

　　“我是特意來感謝你又及時接住我一次?！苯o自我檢討：“我覺得這幾天我的不穩(wěn)定可能與我偷偷晚睡有關(guān)系，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就不過來看電視了，早睡早起的好。”

　　池木景坐在床上，沒人看到他口罩下的失落：“嗯，調(diào)養(yǎng)重要?！?p>　　姜辭微笑的時候總是彎著眼睛：“我回去了。你也早睡。”

　　池木景點頭。

　　姜辭說了聲再見轉(zhuǎn)身回去房間。

　　池木景摘下口罩看不清情緒，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上不知道演的什么節(jié)目，他絲毫看不下去，只是單純的希望有點聲音。

　　姜辭這次不敢再偷偷熬夜，嚴格按照制定的調(diào)養(yǎng)計劃生活。但絲毫不影響她帶著池木景一起出去玩，池木景也樂意與她出去，聽她生動的描述所見所聞，仿佛真的看見了她眼中的世界。她還經(jīng)常打聽醫(yī)院的趣事說給她聽，不到半個月，池木景已經(jīng)知道306的女患者是因為離婚受到打擊，312的男患者竟然是因為整容失敗患上焦慮癥，313的病友徹夜難眠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有睡過覺了。

　　生活好像是依舊的輕松，直到有一天317病房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姜辭吃過藥后很快進入了睡眠，突然咣當一生傳來巨響，她迷迷糊糊起來發(fā)現(xiàn)隔壁床的小姑娘不知道從哪里偷拿了塊大石頭，直接砸碎了玻璃。

　　醫(yī)院的窗戶外都有柵欄，為了就是防止病人跳樓自殺。

　　小姑娘的心里的求死念想一出，偷偷從外面拿來一塊尖銳的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砸碎了窗戶玻璃，現(xiàn)在正在瘋狂的去撞柵欄。

　　“喂！”姜辭被驚醒來不及去按護士站的鈴，直接沖過去抱緊小姑娘想把她拉下來：“過來！”

　　小姑娘已經(jīng)崩潰地失去理智一邊用身體去撞柵欄一邊回頭大喊：“讓我死吧！”

　　姜辭抱緊她，可是她的勁兒不大，反而被發(fā)瘋了人給帶動，腰腹不斷的往厚重的大理石窗臺撞上：“你下來，一切都好說！救命啊！來人??！”

　　“讓我死吧！姐姐，我撐不住了！”小姑娘崩潰的哭嚎，柵欄硬生生讓她撞地變形。

　　三樓掉下去，不死也是殘。

　　她才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啊。

　　“護士！醫(yī)生！”姜辭抱緊小姑娘：“別沖動，不然你會后悔的！”

　　小姑娘已經(jīng)紅了眼，拿著手里的石頭去劃阻止自己人的手：“放開我，放開我?！?p>　　姜辭吃痛，明顯感覺到手已經(jīng)被打的發(fā)麻依舊是抓住不放手，頭一次爆發(fā)脾氣：“你給我下來！”

　　317病房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隔壁的病房，池木景最先聽到聲音拿起桌上的口罩沖了出去，聽到317病房里的動靜，敲門：“姜辭！”

　　姜辭聽到聲音對著門大喊：“快叫人！”

　　這邊的病房距離護士站很遠，不然這么大的動靜不可能不被值班的護士聽見，池木景先是回房按了幾下護士鈴，隨后來到317房門直接踹開從里面反鎖的門。

　　“姜辭！”池木景看到的是姜辭站在窗前死死地抱住想要求生的女孩，匆匆跑過去。

　　“救命啊。”姜辭已經(jīng)疼地發(fā)不出聲音。

　　池木景直接抓住女孩，男人的力氣是大的，蠻力直接扯下女孩。后面是趕來的護士站的值班護士和主治醫(yī)師趕緊過來幫忙，沒有自殺成功的女孩一陣嚎叫，反復掙扎，甚至出現(xiàn)了生理反應開始癲狂。

　　姜辭摔倒在地上被嚇地久久無法平靜，看著本來好好的小姑娘現(xiàn)在這般模樣，不知所措。她就像一朵稚嫩的花很應該在這個盛夏燦爛無比，可剛剛姜辭見到了吃花的惡魔，想要將她啃食殆盡。

　　“沒事了?！背啬揪皳踉诮o面前，直接拉她入懷擋住她的眼睛，把她從剛才的絕望中拉出來。

　　姜辭的雙手顫抖著，額頭抵著他的肩膀，哭出聲來。

　　她著實被嚇到了。

　　鑒于317二號床的女孩子精神狀態(tài)問題嚴重，同室的姜辭是不能在這住了。

　　整個醫(yī)院都沒有其他的床鋪，姜辭臨時住進了318病房一號床。姜辭的主治醫(yī)生申醫(yī)生知道了醫(yī)院的意外特意趕來，給姜辭進行心理疏導和簡單的常規(guī)檢查。

　　姜辭坐在床上情緒不佳，受傷的雙手在護士的包扎下圍了厚厚的一層紗布。醫(yī)院已經(jīng)通知了317病房兩位的家屬，明天一早會過來。

　　申醫(yī)生看到檢查結(jié)果沒有問題，拉來椅子對姜辭說了寬慰的話。

　　姜辭有心不用申醫(yī)生這么麻煩，只是現(xiàn)在不想開口。她腦子里不是被女孩的瘋狂嚇到的顫抖而是女孩的脆弱。十七歲的女孩子被一棵稻草差點給毀了，姜辭不可能沒有感觸。

　　池木景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看著靠墻坐著沉默的姜辭，眼底閃過一絲憐惜。

　　今晚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驚心動魄。

　　一夜在不平靜中過去。

　　第二天整個醫(yī)院都知道了昨晚的事，許心樂和溫文幾乎是醫(yī)院一開門的時候就跑進來了，看到床上的姜辭沖自己委屈的模樣，許心樂都想去醫(yī)生那里鬧一鬧，他們能不能照顧好病人?。?p>　　溫文攔住她：“別去鬧，誰也不想這樣?！?p>　　許心樂吵起來：“那個女孩一看就不正常，我們姜姜沒出意外已經(jīng)是幸事了，現(xiàn)在手都受傷了，他們沒個說法嗎？”

　　溫文提高音量：“你想讓那孩子有什么說法？住在這里的人，本身就是缺說法的人?！?p>　　剛剛經(jīng)過317病房門口的時候，許心樂和溫文都看到了那姑娘躲在家屬懷里大哭的樣子，只是匆匆一面，便足以可憐，哪里還能去要說法。

　　許心樂坐在姜辭旁邊看著她受傷的手：“昨晚一定嚇壞了吧。”

　　姜辭搖頭：“我只是有點難過。你們沒看到小女孩昨晚的樣子，我是第一次在活人眼里看不到生的希望。”

　　是足以震撼姜辭一輩子的絕望感。

　　溫文坐在姜辭旁邊抱著她的肩膀：“你別因此胡思亂想，你救了她，你給她希望。”

　　姜辭低頭看著自己包扎的雙手，輕輕一握，手背經(jīng)過撕扯還有疼痛感。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只是愛睡覺不是情緒有問題?！苯o嘗試用最平靜的口吻安撫她們，她抬頭：“不過我昨晚確實沒有休息好，很累?！?p>　　許心樂點頭：“行。你休息，我去醫(yī)生辦公室聊聊。”

　　姜辭躺下：“嗯?！?p>　　許心樂對溫文說：“寸步不離的陪著她，我去看看?！?p>　　-------------------------------------

　　池木景在樓下的小花園與常秀彩打電話，知道姜辭需要朋友的陪伴，所以給她們留出空間。

　　“我與趙醫(yī)生說過了，你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背Ｐ悴收f。

　　池木景單手打開可樂瓶的蓋子：“嗯?！?p>　　常秀彩：“聽著有些不情愿？不想離開了？”

　　池木景笑了一下：“這幾天過的很開心，是有點舍不得這里了?！?p>　　常秀彩：“開心就好。出院之后過來姑姑家住，醫(yī)生說你忙起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劇本給你挑好了，不要擔心。”

　　“知道了?！背啬揪澳沁叿畔率謾C，喝著手里的可樂，痛痛快快地喝了一瓶以前不能碰的碳酸飲品。

　　池木景喝完可樂才回去病房，姜辭的朋友已經(jīng)離開了，留姜辭一人坐在床上咬著吸管看電視。

　　“嗯——新室友——”姜辭的情緒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來，正在喝著果汁看電視劇。

　　池木景一瞟電視，抗戰(zhàn)劇，還是手撕鬼子的那種。

　　“心情調(diào)整過來了？”池木景坐到自己的床上靠著床頭跟她一起看。

　　姜辭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被嚇了一下，不至于一直害怕。說回來，我還要謝謝你昨天又救了我一次。我都欠你三個人情了。”

　　池木景脫掉外套，雙手靠在腦后：“想報答是可以的?！?p>　　姜辭下床將門關(guān)好拉來椅子坐在池木景的床旁邊：“咱們明天去游樂場啊，消費我全包了，怎么樣？”

　　說著，姜辭亮出一張銀行卡非常自豪的說：“我的獎學金今天到賬，雖然不是很多，但足夠我們倆出去玩了順便吃頓好的，好不好？”

　　姜辭的眼睛發(fā)光，十分期待318病友的點頭。

　　她太想出去玩了，可是許心樂和溫文總是拿她的身體說事，不準她去玩刺激的游戲，她看到別人家小朋友都能玩，她也要玩。

　　姜辭求人的時候眼睛總是無辜的眨著，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池木景說回手猶豫了一下，說：“可是我們怎么出去？”

　　姜辭聽到新室友這么問就知道出去在望，向前靠近一下：“我問了出去流程，我們只要簽個免責協(xié)議通知家屬告知醫(yī)院行蹤就可以了?！?p>　　池木景：“免責好簽。”

　　姜辭瘋狂點頭。

　　池木景：“告知醫(yī)院行蹤也可以?！?p>　　姜辭瘋狂點頭。

　　“可是要通知家屬——”池木景頓了一下看向她：“你的家屬讓你出去嗎？”

　　姜辭笑地胸有成竹，回身去取手機翻出一個圖片給池木景看：“我老爸老媽已經(jīng)簽好了，只要一會我去打印交給申醫(yī)生就行了?！?p>　　姜辭通知的家屬可不是許心樂和溫文，是自己的爸媽，他們啊只要考慮他們的女兒身體沒事，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所以就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同意了。簽了一份家屬免責同意書發(fā)來圖片給她，給她當通行證。

　　池木景看著姜辭的興奮模樣，才知道她已經(jīng)都準備好了。

　　算起來，他也好久沒有出去玩過了，趁這次毫無負擔的出去玩玩好像也不錯。

　　姜辭劃了一下手機：“我怕你的家屬不同意，還讓我老媽多簽了一份，充當你的同意書?！?p>　　池木景愣了一下，她這是也給他的準備好了。

　　他笑：“你可真是大膽，你就沒想過你媽媽充當我的家屬，一旦我出了意外你媽媽可是要擔責任的?！?p>　　姜辭收回手機不知所措：“我想過了但是——這個辦法是我媽媽同意的，相比她可能擔負責任，她更想讓我出去玩。我是不是有點任性？該為我爸媽考慮的?！?p>　　早就做好了要帶他出門的準備，池木景心里有點高興。姜辭是很少能夠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為他安排考慮的人。

　　“是啊。很任性?！?p>　　姜辭失落，就知道這個法子一定不行。

　　池木景看到姜辭表情的變化，笑著說：“不過我喜歡?！?p>　　姜辭吃驚的抬眼，看不到318的臉，但是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是真心高興。

　　池木景起身：“我去醫(yī)生辦公室?！?p>　　姜辭讓路：“你去那干什么？”

　　“找趙醫(yī)生開單子簽字出門，我有人可以簽免責，不需要你媽媽?！背啬揪白叩介T口開門挑眉：“要不要一起？一塊把事辦了?！?p>　　姜辭立刻跟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