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原蒼介
次日清晨。
云軒登上了前往東京的最早一班列車。
兩個多小時后，經(jīng)歷多次換乘以及步行，他終于來到名片上的地址，一棟位于江戶川區(qū)，春江町的破舊大樓。
走進大樓，根據(jù)電梯旁的樓層指引，云軒乘坐電梯到達三樓，一路向最角落的北原偵探事務所走去。
“咚，咚，咚。”
輕輕敲響大門后，云軒站在門口靜靜等待開門。
可等了將近五分鐘，大門依舊緊緊關閉著，里面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響，似乎是沒有人在家的樣子。
他猜測或許自己來得太早，那名叫作北原蒼介的私家偵探還沒有睡醒，便加大力度再次敲響房門。
沒過多久，房門緩緩打開。
但站在門口的人，并不是北原蒼介，而是一個漂浮在空中，十分小巧可愛的女兒節(jié)人偶。
“你……”
云軒有些驚訝地看著人偶，但后者貌似早已習慣，向他微微鞠躬后，便帶著他向屋內(nèi)走去。
走進偵探事務所，撲面而來的便是濃郁的酒氣，以及某種食物發(fā)霉腐爛的味道。
“咳咳！”
云軒被熏得差點就要吐出來，目光所及之處滿是各種被隨意丟棄的垃圾，衣服，喝到一半的罐裝啤酒、咖啡等等。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跟著人偶在一堆不明物體中行走，以免不小心碰到什么不可名狀的東西。
人偶推開最里面房間的房門，用小小的手指指了指一個靠在椅子上昂頭大睡，鼾聲震天的男人后，再次向云軒鞠躬，便飄到一旁的柜子頂上坐下。
“那個……北原先生？”
由于北原蒼介所在房間的臟亂程度遠超外面的會客室，云軒實在無處下腳，只好站在門口輕敲房門，同時出聲叫道。
可惜北原蒼介睡得非常熟，壓根就沒聽到敲門聲和云軒的喊聲，甚至還抓了抓肚子，說著聽不清楚的囈語。
云軒正站在門口頭疼時，突然感覺衣角被人拉扯，回頭一看，是剛才幫他開門的小人偶。
只見小人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北原蒼介，意思似乎是交給它了。
“那就……拜托你了。”
小人偶十分可愛地點點頭，飄到北原蒼介的頭頂，接著舉起手狠狠敲下。
“哎喲！”
北原蒼介頓時慘叫一聲，摔下椅子，徹底清醒過來。
也不知道小人偶到底如何從小小的身軀里，迸發(fā)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的。
“理香，都跟你說了，別這樣叫醒我?！?p> 北原蒼介不滿地摸著頭，小人偶則十分人性化地叉著腰，似乎是在數(shù)落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去幫我們泡兩杯咖啡行嗎？”
見北原蒼介被小人偶數(shù)落得連連點頭，滿臉歉意，云軒竟有一種在看女兒數(shù)落邋遢老爸的感覺。
“云軒是吧？你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北原蒼介走出房間，帶著云軒來到會客室。
“北原先生，您……”
北原蒼介抬手打斷云軒的話，側身在胡亂堆放在沙發(fā)上的一堆資料文件，以及雜志中翻找著什么。
“啊，找到了，找到了?！?p> 接過北原蒼介扔來的盒子，云軒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張做工十分精良，幾乎能以假亂真的面具，以及各式身份證明，上面的名字都是綾崎仁。
“北原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
北原蒼介沒有回答云軒的問話，而是打開電視，上面正好播放著早間新聞。
一名長相還算端正的女新聞播報員正在念誦新聞，在她的右邊則是云軒的大頭照。
“云軒，男，日籍華人，1999年3月18日出生，以靈異手段殺害三石村村民140人，被追捕過程又造成多名警員重傷，現(xiàn)已逃亡，請諸位市民小心。如有該罪犯線索，請前往……”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
北原蒼介關掉電視，轉身看向云軒。
“這不是我干的，我到達三石村的時候，村民們已經(jīng)……”
“我知道，我們是同類人?！?p> 云軒頓時一臉懵逼，完全沒搞定北原蒼介這個同類人是什么意思。
你想說你也是通緝犯嗎？
“總之，你現(xiàn)在的身份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靈異調查課成員，云軒，而是我的助手，綾崎仁。”
北原蒼介拿起小人偶剛送來的咖啡，喝下一口后，示意云軒戴上那張面具。
“可是，我……我為什么會變成通緝犯了？三石村明明是三石哮命做的，而我……”
云軒壓根就沒注意到北原蒼介的動作，依然在糾結自己變成通緝犯這件事。
“唉，我知道你想不通，但你記住，長谷川這小子其實是在保護你，他知道你有苦衷，但有的人不知道，他們也不愿意知道?！?p> “什么意思？”
“因為你弒神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伊勢神宮不會允許弒神者存在，即使神已經(jīng)墮落，這會對他們的聲望造成影響，因為神是不會墮落的?！?p> “所以，我以后就只能這樣生活下去，以一個虛假的身份？”
云軒搖頭苦笑，這樣的生活可不是他所期望的。
“不，你可以去尋找神墮落的真相，然后公之于眾，將伊勢神宮，將高高在上的神明拉下神座，畢竟牠們早已墮落！”
“懂了嗎？現(xiàn)在，去試試面具吧。這可是我連夜找大師制作的，材質接近真實皮膚，能免疫靈術的探查，就算是用X光照射也無法看到面具后你的真實面貌?！?p> 云軒點點頭，取出面具戴上，并來到客廳的穿衣鏡前。
鏡子里的面容和他以前相比顯得十分平庸，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一張大眾臉，屬于放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種。
而且無論以何種角度去看，都無法看出這是一張面具，它十分契合地貼在面部上，可以隨著云軒做出各式各樣的表情，就像是一張真實的臉一樣。
“怎么樣，還不錯吧？”
“的確，多謝北原先生。那么，作為您的助手，我具體該做些什么呢？”
“跟我走吧，剛好我手上有一個案子，做一次你就知道助手應該做些什么了?！?p> “好的，北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