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靈氣
自古以來，龍就是強大、力量的象征，但在龍云雪山上，似乎有些不一樣。
陰暗的山間洞窟里，寥寥四五條龍無力的蜷縮在一起，往日熠熠生輝的鱗片脫落在地，時不時露出皮下鮮紅的血肉，籠罩著遲暮的死氣。
即使是難得的新成員降生，也無法喚起它們的熱情，它們靜靜的趴在地上，無神的看著一條金色小龍在母親痛苦的嘶吼中爬出。
甩了甩身上的血液，不知為何，小龍剛剛出生就覺得很餓，它身上的毛孔不斷收縮，試圖從空氣中吸取自己需要的能量，但始終得不到回應。
在眾龍的注視下，金色小龍踉蹌著爬到母親身邊，兩只前爪趴在母龍身上，啼哭著試圖尋求幫助，但母龍只是發(fā)出低沉的嘶鳴，身體無力的倒在血泊中。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小龍的啼哭聲慢慢小了下來，一股模糊的撕扯、咀嚼聲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悲鳴在洞窟里不斷回響。
眾龍依舊趴在那里，平靜的看著角落里發(fā)生的一切，似乎對它們而言是再正常不過。
當小龍吃飽后，它恢復了力量，停止哭泣，用幼小的前爪推了推母親的身軀，想要得到些回應。
但母龍一動不動，原本灰沉的眼眸不知何時徹底合上，離開了這個令她厭惡的世界。
得不到回應的小龍想要出去，但洞窟外的風雪讓它無法前進，它想和同族們交流，卻又感覺它們不是活物。
就這樣，它在這個世人無法抵達的洞窟里，靠著啃食這些老龍的血肉，孤獨的存活了七十年。
直到有一天，一個帶著奇怪面具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洞窟門口。
“悲哀的生靈?！?p> ......
“龍是...悲哀的生靈嗎...”
面具男子的聲音仍在腦中回蕩，充滿一種莫名的韻味，陳夕口中不自覺喃喃復述道。
小龍的記憶畫面在男子出現(xiàn)后便結(jié)束了，陳夕的意識回歸了身體，肢解血肉的聲音再次充斥耳旁。
輕輕甩了甩頭，陳夕看向木桌上的金色龍尸，這條小龍的記憶帶給他不小的震撼，內(nèi)心本來對龍的一絲好感也煙消云散。
在他的印象里，龍應該是圣潔、高貴的，但剛才的畫面中，它卻表現(xiàn)的與野獸沒什么區(qū)別。
甚至很多野獸都不會輕易同族相噬。
回想起龍云雪山洞窟里那些奇怪的龍族，他的內(nèi)心充滿疑惑。
“那些龍為什么死氣沉沉的，難道這個世界的龍也和我熟悉的不一樣？”
“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又是誰，是他將小龍殺死的嗎...”
簡短的記憶并沒有帶給陳夕什么信息，反而讓他覺得這個世界更加詭異。
帶著滿腦疑問，陳夕舞動著手中利刃，如前世的手術(shù)醫(yī)師一樣，繼續(xù)精準的將小龍的內(nèi)臟器官切割下來，帶著血水分別裝到容器中。
數(shù)月的經(jīng)歷，讓他習慣了帶著困惑工作。
心中默默控制著速度，在蒼蠅人過來前不久，陳夕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將數(shù)十個容器挨個放到了高大的煉丹爐前。
看著眼前和屋頂一樣高的巨大雙耳爐子，雖然從未見過藥師煉藥的場景，但據(jù)陳夕猜測，藥師應該是在眾人入睡的黑夜前往藥房煉藥。
陳夕一直對煉藥這件事十分好奇，尤其是煉藥和命力存在著怎樣的聯(lián)系，奈何詭仙府里的藥童真就是完全的苦力，除了蒼蠅人和偶爾見到的黃藥師，根本接觸不到其他人。
因此雖然呆了小半年，陳夕對此地依舊知之甚少。
將藥材放好，和眾人一起吃過晚飯，陳夕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見不到太陽，房間里永遠是那副昏沉模樣，陳夕也習慣了這種感覺，甚至覺得有些愜意。
靜靜坐了一會，待到門外燭光熄滅，陳夕睜開眼，一個綠色的顆粒出現(xiàn)在手中。
【靈種】
接入體內(nèi)，可生成靈脈。
這是今日接觸小龍尸體后死界給予的獎勵，短短九個字的說明，讓陳夕有些摸不著頭腦。
“靈脈？什么東西？”
這是陳夕從未接觸過的詞語，即使在各色各樣的記憶中，也沒人提到過靈脈一詞。
糾結(jié)了一會，陳夕決定將這所謂的靈種接入自己體內(nèi)。
在詭仙府已經(jīng)過了小半年，雖然實力有所提升，但距離與詭仙抗衡、逃離詭仙府還差得太遠。
若是一味逃避、不敢使用死界的獎勵，不知何時就可能惹得藥師等人不順眼，將自己擊殺。
心中果決，陳夕將靈種輕輕按到額頭上。
接觸到陳夕皮膚的瞬間，靈種便化作一道流光滲入體內(nèi)，沿著經(jīng)絡蜿蜒而下，最終在陳夕體內(nèi)形成一條深綠色的水流。
與此同時，空氣中平白多出些什么東西，順著詭仙府逐漸蔓延出去。
一處寬大的房間里，屋頂上憑空亮著慘白色的火焰，數(shù)十排高大的書架雜亂的羅列，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
書架的陰影里，一個曼妙女子的身影不時穿梭其中，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
“蛤蟆皮質(zhì)與人腦的結(jié)合，大大增強了二者的藥性，可以作為常備藥方?！?p> “但將龍膽移植到人體的嘗試失敗了，人類無法復制龍的吸收...”
“嗯？這是？”
感覺到空氣中似乎多出些什么，女子停下匆匆的腳步。
“密宗又在下毒？...不，不對，我的身體沒有排斥...”
“倉房的藥材壞掉了？”
“...”
“也沒有，都好好的?！?p> 感受著空氣中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物質(zhì)，女子皺緊眉頭，右手輕輕敲打額頭。
“僅僅吸入就讓我的肉體活力增加，但是命力不知為何有些狂暴...”
“頭腦似乎也清醒了點...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的皮膚為什么沒有阻隔它，竟然讓它直接深入到經(jīng)絡中？”
“等等！”
“進入經(jīng)絡，強化肉體精神，難道...”
突然想起什么，女子猛的抬起頭來，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快步走到最里層的書架，焦急地從積滿的灰塵中找出一本書。
吹一口氣將書上灰塵清楚，三個古老的文字顯露出來：
長春訣。
女子心跳不斷加速，一股莫名的期待仿佛要撕裂胸膛，她顫抖著打開長春訣第一頁。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燭光微微搖曳，房間里響起一陣怪物般的嘶吼：
“靈氣！是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