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似乎也覺察到了李煜的表情上的變化,疑惑之下便開口詢問了起來。
待得知自己便是導(dǎo)致虎鯨暴走、撞擊船艦、最終迫使李煜他們被困在此地的元兇之后,王昊立刻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至此再也不提此事了。
他雖然曾經(jīng)聽李煜提及,他們這些乘客乃是遭遇到了妖獸的襲擊,而不得不滯留此地。
只是直到此時,才知道自己才是導(dǎo)致事情發(fā)生的真正元兇。
這件事被眼前的李煜知道倒是不太打緊,若是一旦被周圍修整的乘客,尤其是紫鯊號上的船員知曉,那后果可是當(dāng)真不敢想象。
早已心虛的王昊只有在心中默念,自己可千萬不要多嘴,千萬不能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分毫。
王昊在李煜的機關(guān)屋中足足修養(yǎng)了近十日的時間,一身的傷勢這才算作勉強穩(wěn)定了下來。
也是直到此時,也是為了今后的打算,李煜這才帶著王昊,向著不遠處廣場的方向走了過去。
二人的腳步停在位于廣場邊緣,一間精巧的機關(guān)屋外,李煜看了眼門口懸掛的一塊木牌,再次確認了自己的目的地后,這才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機關(guān)屋內(nèi)部的空間本就不算寬敞,裝潢也顯得比較樸素。
這里乃是紫鯊號為了解決滯留在這里的乘客出現(xiàn)的各種問題,專門設(shè)立的一處辦公場所。
而在其中值守的,也不過只是一名紫鯊號的普通管事。
他們?nèi)缃袼诘倪@片海底,位置極為偏僻。
哪怕是想要前往最近的城市,即便手里有著海圖,也需要花費非常漫長的時間。
更何況王昊如今不僅修為大降,而且還有傷在身。想要順利的獨自安全離開此地,幾乎沒有什么可能。
也正是為了王昊考慮,李煜便想著在這里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在新的船艦到來之際,順便也捎上王昊一同上路。
原本臨時搭載一位外來的修士,的確不太符合平時的規(guī)定。
但是或許是這位臨時的管事比較好說話,亦或者李煜手中那枚比較特殊的登船令牌起了一定的作用。
待到那位管事聽完李煜的介紹,知道王昊乃是一名在獸潮的沖擊之下,與同伴失去聯(lián)系,僥幸逃到此地的修士,并發(fā)現(xiàn)他也僅僅只是一位有傷在身的筑基修士之后,雖然也經(jīng)過了幾番斟酌,但最后還是同意了李煜的請求。
只不過為此,李煜也要放棄之后紫鯊號所給予他的各種補償,這也是王昊能夠搭乘下一艘巨舟,李煜所付出的唯一代價。
比起之后的補償,李煜倒是更在乎王昊能否登船之事,待到管事一開口提出要求,李煜當(dāng)即便應(yīng)承了下來。
這種兩全其美的處理方案,倒是很附和雙方各自的利益,自然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為王昊領(lǐng)取了一枚略小一些的登船木牌,隨后又對那名管事表示感謝之后,兩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
走出了機關(guān)屋,明顯放松下來的二人,便向著營地中心的那片廣場走了過去。
此時廣場上倒是熱鬧非凡,就在那一堆堆瘋狂燃燒的篝火旁,近百名修士正在那里狂歡暢飲著。
廣場周圍無數(shù)的火柱林立,更是將這片原本黑暗冷清的海底世界,籠罩在一片光明和喧鬧之中。
對于這樣的場面,李煜倒是已經(jīng)有些見怪不怪了。
自從這處營地建立以來,這里便一直處于這樣的熱鬧喧囂之中,而且也的確算是緩解內(nèi)心壓力極好的一個去處。
繞著廣場走了一圈,舒緩過十余日憤懣的心情,與身旁的王昊簡單商量了幾句,見到對方?jīng)]有進入廣場、加入這些乘客當(dāng)中的意思,李煜便打算返回機關(guān)屋,繼續(xù)等待著后續(xù)艦船的到來。
“原來是李煜兄弟,你也是來這里放松的?”
還沒等兩人向著營地外圍多走出幾步,就在李煜身側(cè)的不遠處,不知何時竟然走出了一道身影。
還未走到近前,便已經(jīng)開口向著他問候了起來。
李煜扭頭觀看,發(fā)現(xiàn)果然是那位韓丹子,此時正一臉笑瞇瞇的看向了自己。
見到李煜回視的目光,韓丹子更是大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臉上則是掛著一副想要邀請李煜一起暢談的神情。
李煜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身邊正滿臉笑意看著他們的王昊,這才轉(zhuǎn)頭對著同樣一臉微笑的韓丹子開口道:
“原來是韓兄,小弟失禮了。莫非韓兄也是來此處解悶的不成?”
“今日在房中感到有些煩悶,便想著出來走動走動。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李煜兄弟,實在難得?!?p> 韓丹子語氣微頓,瞥眼瞧了瞧跟在李煜身邊的王昊,臉上帶著些許疑惑的開口詢問道:
“只是這位道友似乎之前在紫鯊號上并沒有見過,不知李煜兄弟能否給在下介紹一二?。俊?p> 李煜遇見這位韓丹子,心中著實感到有些無奈,見他此時竟然詢問起了自己身邊的王昊,心念微動之間,也只是笑著隨意介紹道:
“這位是王昊,王兄,乃是小弟這幾日才結(jié)識的好友。
王兄前些日子幫了在下一些小忙,興趣相投之下,便邀請他與小弟同住了。
畢竟紫鯊號上的乘客眾多,韓兄此前未曾見過,也屬正常之事。”
站在一旁的王昊,則是靜靜的觀看著李煜的表演。
見到韓丹子的目光向自己看來,也不過是微微淡淡點了點頭,敷衍之意直接就寫在臉上,似乎完全沒有與韓丹子結(jié)交的意思。
那韓丹子見到王昊的態(tài)度,同樣沒有在意,明顯也只是想著借此,來挑起話題。
聽到李煜的解釋之后也不過只是呵呵一笑,隨即這才頗為殷勤的開口邀請道:
“李煜兄弟、王昊兄,那邊廣場上甚是熱鬧,既然能在此地遇見,我等不如一起去喝上一杯如何?”
李煜聞言,卻是連忙擺了擺手,直接推辭道:
“韓兄,這位王兄性子冷淡了一些,不太喜歡熱鬧。
我們剛剛辦完事,也是該回去休息了,就此跟韓兄告辭!
下次若有機會,一定與韓兄多喝幾杯?!?p> 說完,向著韓丹子再次拱了拱手后,李煜便拉著王昊向著自己的機關(guān)屋快步走了回去。
而那韓丹子聞言之后,倒也識趣的沒有再做挽留。
他也只是依舊滿臉笑意的盯著李煜離去的背影,唯獨那瞇起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些莫名的意味。
等到與王昊返回機關(guān)屋之后,李煜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而在一旁看著這出好戲,卻一直沒有吭聲的王昊,則是一邊看著李煜,一邊略有些深意的說道:
“剛才那小子貌似盯上你了?!?p> 李煜聞言,更是有些苦笑道:
“那位的確是個麻煩,不過等他下船之后,問題也就算是解決了?!?p> 經(jīng)過這幾日的接觸,王昊對于李煜的性格也有了不少的了解,難得的見到他露出這種無奈表情,立時便來了些許的興趣。
“李兄弟,正好現(xiàn)在閑來無事,給為兄講講如何?”
李煜將此事悶在心里一路,現(xiàn)在也覺得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覺,當(dāng)即將自己與那韓丹子之間發(fā)生的幾次糾葛,大概的向王昊描述了一遍。
他對于此事倒是并沒有太多的添油加醋,所說事實情況倒也還算得上是客觀公道。
其實本來也沒有什么,也不過只是一些簡單的江湖紛爭而已。
只是后來在紫鯊號上與這韓丹子再次相遇之后,他的一些舉止動作卻是讓李煜著實覺得有些疑惑不解。
雖然他在的心里多少也有了一定的猜測,但是還不能完全確定下來。
再加上此事的關(guān)系甚大,李煜也愿多提。
剛剛對王昊所說的,也只是感覺韓丹子的一些舉動似乎有些怪異而已。
王昊聽了李煜的描述,在心底略做沉思之后,這才滿臉凝重的開口道:
“我看那韓丹子看你的眼神似乎有些怪異,很有可能是在打你的主意。
你剛剛提到的那清韻仙宮之事,莫非你得了什么他志在必得的寶物,因此才會被他惦記上的?”
李煜聽到了王昊的推測,心頭更是微微一震,心底的壓力頓時又再次增加了幾分。
原本他也只是發(fā)現(xiàn)那韓丹子的眼神,似乎與那位在清韻仙宮最后一層考驗中,見到的中年文士有著八九分的相似。
再加上中年文士與他見面時的詭異表現(xiàn),李煜隱約間便有些懷疑韓丹子,與那位中年文士之間應(yīng)該是有所勾連。
或是正是介于這種緣由,自己本能的便對那韓丹子有著很深的排斥,生怕他給自己帶來什么麻煩。
但剛剛王昊給他的提示,似乎再次給了李煜一些更為重要的線索。
莫非那韓丹子乃是為了自己手中的混沌之種而來?
想來應(yīng)該是那位中年文士,因為自己沒有遵從他的意愿,便將自己得到混沌之種的消息透漏給了韓丹子,并且假借他的手來對付自己。
不然的話,那韓丹子即便再心有鬼胎,看向自己也不會是那種似曾相識的詭異眼神。
只是韓丹子如何會擁有那樣的眼神,恐怕就應(yīng)該是與那轉(zhuǎn)仙偶有關(guān)了吧。
想到此處,李煜的心底頓時便再次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時之間也沒有了再與王昊繼續(xù)聊天的心情,隨意的攀談了幾句之后,便徑自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穩(wěn)穩(wěn)的盤坐在靜室之內(nèi),李煜再次仔仔細細的思索了一陣,發(fā)現(xiàn)此時自己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看來也只有保持之前少見面、不見面的方法,只要等那韓丹子在大圩城下船之后,自然而然也就擺脫他的糾纏了。
接下來的時間,李煜與王昊便在機關(guān)屋中慢慢的等待了起來。
這段時間里兩人不斷的交流著各種的知識與經(jīng)驗,彼此之間的互補,更是使得二人都獲益良多、收獲滿滿。
以至于在將近兩個月后,那艘臨時調(diào)來的巨艦,終于趕到了紫鯊號癱瘓的這片海域,兩人之間也算是真正的建立了頗為深厚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