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擲出的鈴鐺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不妥之處,沙英子心下一喜,連忙便有些迫切的對正一臉急切看來的李煜與金煥解釋道:
“兩位道友,我的這枚金鈴也是一件可以示警的法器。
這一次將其祭出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異樣,再加上之前金道友靈目的探查,看來此處應該是沒有什么危險了。
既然如此,那小妹就先行一步了?!?p> 話聲剛落,沙英子臉上的猶豫之色一閃即逝,隨即便有些急迫的率先一步邁過了那扇已經(jīng)洞開的寺門。
不過瞬間,她的身形便已然站立在了寺廟之外的那片空地之上。
沙英子的身形甫一站定,整個身體便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隱隱有淡淡的抽泣聲從黑袍之中傳了出來,可見之前的困境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壓力。
眼見當先的沙英子確實安全的邁出了寺門,李煜也與剛剛從地面站起身的金煥相視一眼,很快便分別邁出了寺門,徹底脫離了這座寺院圍墻帶來的困鎖。
當自己置于這片遼闊的碧海藍天之下,就連金煥的口中都不禁發(fā)出了一聲長嘯,用力的宣泄著心中那無比憤懣的情緒。
就連李煜心情也變得輕松愜意了起來,他一邊抬頭觀賞起周圍絢麗的風景,心底同樣是充滿了無盡的暢快。
只是當他的目光投向遠方海天交界,隱約見到那片天際在溫暖陽光照耀之下,幾乎與陽光融合到了一起的那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輝,頓時便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李煜整個人就仿似被冰封住了一般,一股透體的寒意自心底狂涌而出,臉上也瞬間一片慘白。
至于一旁的沙英子和金煥似乎也平復了自己激蕩的心緒,轉(zhuǎn)身正準備互相恭喜之際,便見到李煜的臉上竟然呈現(xiàn)出了這樣的一種神情,連忙也都將目光順著李煜的視線,向著天際之外看了過去。
尤其是當他們注意到了天邊的那一抹淡金色光輝,頓時也都齊齊陷入了一種異??植赖陌察o之中。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尤其是當在場的三人都感受到體內(nèi)的靈力在運轉(zhuǎn)之間依舊顯得滯澀無比之時,也都不得不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發(fā)覺自己此時依舊處于禁制法陣的籠罩范圍之內(nèi),三人都有些無力的直接癱坐在了沙灘之上。
目睹著天空夕陽垂落,繁星升空的景象,尤其是天際那一抹隱藏在黑暗之中淡淡的金色光輝,一個個都變得愈加的沉默了起來。
很明顯,將他們封禁在此處的金色光幕,不僅僅將寺院籠罩其中,甚至就連整座島嶼,以及附近一整片的海域,都納入到了那層金色光幕的控制之內(nèi)。
即便是他們已經(jīng)從詭異的寺院逃脫了出來,但此時卻還是置身于虛空那層光罩的籠罩之下,根本就沒有恢復自由。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愈加的黑暗,聽著耳邊無盡的潮聲洶涌不絕,這也讓李煜等人的心情也變得愈加的煩亂了幾分。
就在幾人正感到有些茫然無助之際,忽然間,卻是有著一陣淡淡的輕笑聲夾雜在潮水敲打岸邊礁石的聲音,從前方已經(jīng)漆黑海面向著他們傳遞了過來。
李煜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待到他豎起耳朵仔細辨認之際,那輕笑聲似乎已經(jīng)徹底的消失不見,就好像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一般。
李煜有些疑惑的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金煥和沙英子,見到他們也在不停的扭頭四下張望,顯然也是察覺到了海中出現(xiàn)的異常,只是也如同他一樣,感到有些不解。
尤其是金煥的眼中更是充滿了疑惑的意味,在與李煜對視了一眼之后,兩人都已經(jīng)確認了自己的想法,連忙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向著前方走近了幾步,抬眼在周圍的海面巡視了起來。
而沙英子也是略微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只是她卻并沒有走上前去,反而將那枚金色的鈴鐺祭在了身前,那幅警惕戒備的意味則是更加的明顯。
只是還沒等三人仔細探查,便見到眼前的那片漆黑海面突然泛起了一圈圈的強烈波動。
一個身材修長的身影竟然有些突兀的自波濤翻涌的海水之中破水而出,幾個跨步便越過岸邊嶙峋的礁石,徑直向著李煜三人走了過來。
來人赤裸著上身,皮膚在月色的照耀之下顯得白皙異常,尤其是那一張方正的臉上似乎看不出半點的血色,就好像身體正忍受著嚴重的病患一般。
也只有那雙黝黑的瞳孔之中,兩道驚芒閃爍不定,在夜空的襯托之下倒是顯得靈性十足。
再加上從嘴角牽起的那一抹溫和的笑意,更是為那張略顯得有些慘白的面容,增添了一抹親善和煦。
只是此人躍出海面之后,眼見李煜、金煥與沙英子三人見到自己出現(xiàn)做出的戒備舉動,似乎并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的緊張。
他也只是微微扯動嘴角,將自己臉上的笑意再次濃烈了幾分,隨即將自己腳步停在了位于李煜三人數(shù)丈遠之外。
來人似乎是為了化解幾人之間有些凝重的氣氛,口中微微發(fā)出了一聲輕咳,眼見前方三人那警惕的眼神并沒有因此發(fā)生絲毫的改變,這才面帶幾分尷尬的開口介紹道:
“幾位道友有禮了,在下黎元昌,已經(jīng)在此久候各位多時了!”
聽道黎元昌此言,三人心中的警惕不僅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又增加了幾分。
“閣下何人?莫非是那妖佛圓真的手下不成?”
金煥用眼神與李煜和沙英子略微交流,立時便率先開口詢問了起來。
只是對于這黎元昌的出現(xiàn),他們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忌憚,自始至終也都沒有走上前去,只是停留原地繼,續(xù)加強著戒備。
眼見李煜等人眼中戒備之色愈加明顯,那黎元昌也只是微微輕嘆了一聲,隨即這才語氣有些希望無奈解釋道。
“三位道友不要誤會,在下也是如同幾位道友一般,乃是被那妖佛圓真擄到此處的修士?!?p> “什么?”
“怎么可能?”
“此話當真?”
聽到黎元昌出口的解釋,金煥、李煜以及沙英子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中顯出了一縷震驚神色的同時,不約而同的用著不敢相信的語氣詢問了出來。
三人口中的言語雖然不同,但是表達的意思卻十分的一致,都是對于黎元昌說出的那句解釋,表示出了極大的懷疑。
黎元昌對于三人對自己的懷疑,倒是沒有顯得太過的意外,口中發(fā)出一聲長嘆之后,這才頗為詳細的向著他們解釋了起來。
原來那圓真擄掠低階修士的行為在這些年間根本就沒有完全的停止,也只是相對以往減少了一些頻率。
再加上這些年來,每次選擇虜獲修士的位置大多選擇一些偏僻混亂的海域,即便是其偶爾在那些比較繁華的海域出現(xiàn),但是表現(xiàn)得也是更為的低調(diào)。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圓真再次虜獲修士的消息這才沒有在修仙界重新流傳開來。
這位黎元昌便是在數(shù)十年前,被那圓真擄掠到此處的一批修士中的一員。
因為他同樣身具某些獨特的手段,也如同李煜他們?nèi)艘话?,并沒有被那圓真的梵音轉(zhuǎn)化為傀儡佛子,只是因此卻是被迫滯留在了此地。
而如同他們這般的修士,在這些年間陸陸續(xù)續(xù)也不在少數(shù)。
這些在這個幾乎是囚牢一般的島嶼殘存下來的修士,為此便結(jié)成了一個臨時的同盟,目的自然是尋找如何逃離此地的方法。
因為每一次被圓真虜獲的修士在進入這處道場之時,都會有梵音佛語在整個空間之中傳蕩。
加之那尊金色佛陀虛影存在的時間也有著一定的規(guī)律可言,這位名為黎元昌的修士便在佛陀虛影徹底消失的夜間,離開了他們所在的據(jù)點,來到寺院之外的沙灘。
他的目的便是找到像是他們這樣,能從無盡虛妄之中殘存下來的修士,此后再隨同他一起前往他們目前所在的據(jù)點,在增加整體實力的同時,借以提高脫離此地的可能。
黎元昌一次性的向著三人講述了許多的內(nèi)容與隱秘,勉強算是打消了李煜等人的戒備之心。
畢竟局面已經(jīng)糟糕如此,再來欺騙他們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必要。
眼見李煜幾人經(jīng)過一番介紹,原本的戒心已經(jīng)逐漸有些軟化,黎元昌略微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之后,這才開口提議道:
“三位道友,此處畢竟不是講話之地,具體情況還是隨在下到我們設立的臨時駐地詳談吧。
那里如今還居住的幾位道友,此時還在等著我等的消息呢?!?p> 三人聞言,也只是用眼神略作交流,金煥便直接開口說道:
“黎道友,茲事體大,可否給我等商談一下的時間?”
“自是無妨,在下就在原地等候便是!”
黎元昌對于三人之間的小動作并沒有太過在意,聞言后,便十分痛快的直接坐在了柔軟的沙灘之上,雙目微垂,便已經(jīng)自顧自的休息了起來。
而李煜三人見到黎元昌表現(xiàn)得竟然如此灑脫,心下多少都對其生出了一絲的好感。
不過事態(tài)緊急,他們也就站在原地傳音,對于究竟如何選擇商討了起來。
畢竟他們?nèi)缃褚廊簧硖幚Ь常耶斚乱矝]有什么更好的辦法,目前貌似也只有來自黎元昌的提議,還勉強算是一條去路。
在這種種考慮之下,幾人并沒花費多長的時間,便都下定了最后的決心。
幾人雖然已經(jīng)決定跟隨那黎元昌前往他們目前的據(jù)點,但是必要的警惕卻是并沒有徹底的放下。
畢竟前方行事也算不得多么明朗,若是因此再陷入到更加兇險的境地,那就真的有些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