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再美的花在她面前都失了顏色
在完顏烈的默許之下,隨軍大夫很快來到大帥的營帳。
診脈之后,向完顏烈曲臂行禮。
“啟稟大帥,這個女人受了風(fēng)寒,需要喝湯藥,將養(yǎng)幾日便好了?!?p> 完顏烈看到軍醫(y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悅道:“有什么話就說!”
軍醫(yī)素來知道完顏烈雷厲風(fēng)行的處事風(fēng)格,慌忙說道:“此女有頑疾,命不久矣。”
完顏烈看似無意地看向床榻上那個嬌小的人兒。
尉遲風(fēng)聞言十分憤怒地質(zhì)問宋京。
“這就是你們的誠意?!送了個病秧子過來?!!”
宋京慌忙擺手解釋。
“這……這不可能,郡主體態(tài)康健,絕對沒有頑疾,一定是這庸醫(yī)胡言亂語,居心叵測,想要破壞金國與梁國的和談!”
那大夫被置疑,自然不答應(yīng)。
“你說誰庸醫(yī)呢??。 ?p> 眼看著要爭論不休,完顏烈冷聲道:“去配藥吧?!?p> 此話一出,眾人震驚。
大帥從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今日這是怎么了?
后面的和談自然沒了下文。
宋京根本做不了主,回去還得問賈似道,而賈似道還要問他們的皇帝趙昀。
這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可是上京的局勢卻等不了了。
翌日正午,趙雪影昏昏沉沉地醒過來,看到鈴音伺候在側(cè),因為累了的緣故,趴在床邊睡得正沉。
趙雪影環(huán)顧四周。
這是一間很別致卻又處處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營帳。
床上鋪的墻上掛的都是具有金國特色的毯子。在房子中間有一個大大的火爐,里面可以看到猩紅的碳火。
這才十一月,北地已經(jīng)開始燒碳火了嗎?
正對著門口處有一把靠墻的椅子,很是豪華厚重,上面鋪著虎皮。
椅子后方的墻上掛著兩個動物的犄角,彎彎曲曲地向上延伸。
趙雪影頭痛欲裂。
她只記得那天晚上在帳外等著宋京,鈴音撐著雨傘,而她站在寒風(fēng)驟雨中,很快便體力不支,倒下了。
當(dāng)時她的念頭只有一個,要是坐馬車時不吹風(fēng)就好了,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難受。
就在這時,有一個高大威猛、粗狂的男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趙雪影有瞬間的慌亂,還沒有弄清狀況,便有一個魁梧的男人長驅(qū)直入,怎能不讓人驚慌失措?
只見那男人身高八尺,甚是魁梧,即使穿著金國人寬大的衣服,也能看出此人十分健壯。
他的皮膚小麥色,劍眉冷豎,眼睛狹長,眸子染著冰霜,渾身戾氣,一看便不是好相處的人。
但是這冰冷的氣質(zhì)卻擋不住他的英俊。
他鼻梁高挺,嘴唇淡薄,臉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到讓他那冷若冰霜的雙眸別具魅力。
完顏烈看到趙雪影擁被坐在床榻上,她穿著白色衣衫,長發(fā)披肩,雙眸美麗動人,弱柳扶風(fēng),嬌媚可人,任何一朵嬌艷美麗的花兒在她面前都瞬間失了顏色。
她如漆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看著他,卻看不出有多害怕。
這與他見到的女人實在是不同。
完顏烈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恢復(fù)如常,款款走到桌子跟前,將上面獸皮地圖卷了卷,甩開長步出去了。
趙雪影好似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當(dāng)簾子落下的那一刻才呼吸自如。
她沒有再耽擱,趕緊把身邊的鈴音叫醒,詢問眼下的形勢。
鈴音將知道的都說了。
趙雪影不免心生惆悵,悲戚地問道:“你是說宋京已經(jīng)帶著人走了?”
鈴音眼圈紅潤,點了點頭。
“郡主,以后只有鈴音跟您相依為命了?!?p> 趙雪影嘴唇抿起,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小姑娘,伸出手臂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她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這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姑娘。
她的人生也就這樣了,可是她至少要保證鈴音將來能夠獲得自由。
趙雪影似乎忘記了,她也只有十八歲,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小姐。
隊伍開拔。
趙雪影和鈴音來到馬車跟前,依舊是她們來時坐的馬車,可是心境卻大不一樣。
趙雪影披著厚重的披風(fēng)。
披風(fēng)的領(lǐng)口是白色的狐裘制成,她的一張慘白的小臉兒隱在里面,顯得更白了,慘淡得沒有一點兒血色。
見者無不憐憫。
正準(zhǔn)備登車,遠(yuǎn)處一聲悠長的馬嘶劃破長空,趙雪影轉(zhuǎn)頭看去,又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
他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姿闊綽,仿佛王者一般君臨天下。他的旁邊立了幾個人,皆騎著馬。
他們好似在看著這邊。
趙雪影看不見他的神情也知道是冷若冰霜的。
尉遲風(fēng)看著趙雪影登上馬車。
“大帥,梁國是不是憋著什么壞呢,莫不是讓這個柔弱郡主死在大金,好反咬一口?”
完顏烈淡淡地說:“給他們十個膽兒也不敢。”
尉遲風(fēng)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
伯顏沉聲說道:“他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讓郡主死。”
尉遲風(fēng)面露驚訝之色,倒是完顏烈面色如常。
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還是只適合打仗。這些彎彎繞繞我實在不明白。”
完顏烈看了眼馬車,向北撥轉(zhuǎn)馬頭,手揚起,立刻有傳令兵洪亮的聲音響起:“大帥有令??!隊伍開拔?。?!”
一時之間馬蹄聲、車輪聲紛紛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