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韞榕心善,起先,他也曾拿司徒靜柔當親妹子來看。奈何對方蠻橫無理又瞧不起人。
便也只得作罷。
倒是司徒姬,有情有義,自己只不過可憐她,稍微搭了把手,便以命相待。
而今,這條命更是她獨闖相府,從死神手里拉回來的。
若是沒有她司徒姬,祁蔚會出手嗎?答案定然是否定的。
司徒韞榕用好宵夜,又度步到書桌前,給司徒姬寫了封信。
爾后梳洗了番,疲勞一日,剛躺上床,打算好好休整,沒想才闔眼,就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
單手抓著床沿坐了起來,眸里都是不悅。
而這是,于門口侯著的小廝也已推門進來:“大公子?大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外面因何這般喧嘩?”
“回大公子的話,是大小姐回來了。”上次,司徒仲豪迫于祁蔚、祁孝之淫威,不得不將兩女的身份重新換回來。
也因此,輪為全京城,乃至整個東熾的笑柄。
只是他位高權重,并沒人敢在他跟前嚼舌根而已。
“大小姐原本心情不好,想尋夫人說些貼己話,卻不曾想,自己壓根底就進不去那碧落小院。”
“這不,又哭又鬧的,這會正要去相爺那告狀呢!”
“哦?”司徒韞榕挑眉,坐起身,將腳插入鞋筒,又攏了攏小廝拿來的披風:“走,咱們也看看熱鬧去。”
他倒是要看看,司徒仲豪這個爹,說的話還做不做數?
只是還未靠近書房,就聽到司徒靜柔那殺豬般的哭喊聲:“爹,爹,你開開門吶。”
“爹,女兒回來了,你不是一向疼女兒的嗎?爹?……”
司徒靜柔邊哭邊拍門:“爹,不管怎么說,娘都是你的結發(fā)妻子,就算犯了些錯,您也不該將人囚禁起來??!”
“靜柔妹妹,怎么這么晚還回相府?”司徒韞榕雙手各攏披風兩側走上前來:“你這深更半夜,風高露重地往回跑,得多讓夫婿憂心???”
“我呸?!彼就届o柔抬起右手,直接用袖擺甩去臉上淚痕:“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都是你慫恿的爹爹,我這就去告訴外祖,我這就去告訴外祖。”
說罷,雙手分別領起裙擺兩側,作勢就要往大門口的方向跑,結果還沒跑上兩步遠,就被開門聲給引回了神。
“爹?爹,你終于開門了?”司徒靜柔應聲折返,湊上前來:“爹,無論如何,您都不該囚禁娘啊!”
說話間偷偷瞄向對方,見司徒仲豪并無太多情緒,于是大著膽子。伸出雙手,晃了晃司徒仲豪的左胳膊:“爹,您倒是說句話呀!”
“旁的事暫且放上一放,你且隨為父進來?!彼就街俸蓝搅搜鄹觳采系挠袷?,到底沒再開口驅趕。
甚至還少見地,回頭囑咐起了司徒韞榕:“韞榕??!你這身子骨才見好轉,理應多加休息才是啊?!?p> “是,兒子謹記父親教誨?!彼就巾y榕頷首,作揖后便往回走。
“大公子。”小廝頻頻回頭,可見司徒仲豪已是將人帶進書房,甚至掩上了門:“咱們,就這么回去了么?”
“該看的,不是已經看過了么?”司徒韞榕反笑,攏著披風的同時拍了把小廝肩頭。
“回頭,若是紅婆來了,記得讓她往靜思院挑個機靈點的小廝?!?p> “大公子?!毙P反復揉著鼻翼:“你這是嫌棄小的了么?”
“沒有的事,只是往后忙了,怕你一人忙不過來,給你尋個幫手罷了?!惫諒潟r,還深深地撇了眼書房。
燈火通明,應是平靜不了的。
事實也確如司徒韞榕想得一樣,當司徒仲豪將人帶進書房時。便不發(fā)一言。
直到司徒靜柔靜等不耐,帶著哭腔開口:“爹?”
雖說到了夏日,但她穿得少,還是有些泛冷。
當然,畢竟大戶人家的嫡女,有些嬌縱也是情有可原。
“嗯。”司徒仲豪起身,圍著女兒繞了個圈。許久后,方才再次開口道:“爹且問你,你——咳,咳,你如今,還是處子之身么?”
這種事本不該他親自出馬,奈何鄭氏近日越發(fā)癲狂。
“爹?”司徒靜柔抬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咳,咳。”司徒仲豪右手握拳,放于嘴角,又咳兩聲:“民間素有傳聞,娥皇女英。你與姬兒,也不是不行?!?p> “爹!”司徒靜柔聲音微顫,再次喚了聲。
“這眼看著太子就要歸京,再者,姬兒跟在太子身后而今已有三年,至今沒有子嗣?!?p> 一句話再次燃起司徒靜柔心頭希翼,話雖如此,可只肖想到栗郁文那個病秧子,莫名出現一股挫敗感:“女兒當初都說了不嫁那康寧侯府。”
司徒靜柔嘟著小嘴,偷偷瞅著司徒仲豪:“如此安排,好倒是好,雖說女兒還是清白之身,但畢竟也是嫁過的人。太子乃人中龍鳳,這,真的行么?”
“尚是清白之身?”司徒仲豪喜笑顏開,自動過濾掉司徒靜柔的埋怨:“那有什么的?太子那種人,會是聽信讒言、任人擺布的嗎?”
“別說你嫁過一次,就是那司徒姬,還是倒夜香出身的庶女,人家祁蔚不也沒說什么,反而還好吃的好喝的供著。”
言罷再次打量起大女兒:“論學識,你不比她強?論禮儀教養(yǎng),姬兒那丫頭壓根底就沒學過,如此,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席話說得司徒靜柔喜滋滋的:“爹爹此言當真?”
“嗯,只是眼下,你拿到栗家的合離書了么?”
聽到這話的司徒靜柔由晴轉陰,小臉一垮,搖頭嘆氣道:“不曾?!?p> “無論女兒采取何種手段,威逼利誘,那栗郁文就是不肯松口?!?p> 司徒仲豪撫著胡須,小作沉吟:“以老夫看,此事也未必是你想的那樣?!?p> “那?”
“靜柔,聽為父的,你且先回侯府。明日一早再同栗棕山一道過來。”
“爹的意思是?”
“嗯?!彼就街俸莱吨旖?“他栗棕山拒不松口,不就是看在老夫職位上么?明日,只肖老夫稍許好處,這事,必有轉機。”
“是。”司徒靜柔這次倒是極為聽話,只是她還有其他事:“爹,娘親那兒?爹,不管怎么說娘都是您的結發(fā)妻子,你不能因為,因為一個庶子就將娘幽禁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