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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從魔法開始

第四章 老博克的回想

飛升從魔法開始 嗆煙 3160 2022-05-10 03:26:30

  博克老板幾乎是整條翻倒巷活著的東西里最早的一批坐地戶,這條路上每一塊磚石下的蛐蚓都比他來得遲。

  他熟識這兒五十年以上居住期的鄰居,三十年以上的狼人或黑巫師,近十年的新人或過路的外來戶要么會特意到他店里拜訪,要么會有只言片語被風送來他耳邊。

  但他得承認,自己旁邊這位年輕人,在他漫長的生涯閱歷中算得上極其....特別。

  J先生是十年前突然出現(xiàn)在翻倒巷里的,那時候的他可沒現(xiàn)在的風光,年紀幼小,穿得又臟又破,還瘦的厲害,差點被錯認成被哪個巫師家庭拋棄的家養(yǎng)小精靈。

  但大家發(fā)現(xiàn)他只是個普通小孩之后,他就吃盡了苦頭。

  翻倒巷里沒有好好先生,十個像人的東西里有十一個是阿茲卡班的漏網(wǎng)之魚,這兒的巫師或者其他種族沒誰把魔法部的法律當回事,妖精們在小館子里開設(shè)賭場,放高利貸;黑巫師在房子地下違規(guī)使用無恒伸展咒搭建黑魔法祭壇,養(yǎng)陰尸;走私商人盜賣瀕危的神奇動物,煉金道具,或者活人......

  一個孩子流落到這個地界,可想而知他會遭遇些什么,博克從看到杰瑞的第一眼就咧著一嘴黑牙朝旁邊的客人斷言:“只一天,那孩子就會從這條街上消失,哦,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那可能只要一個鐘頭......瞧著吧,我的貨架上很快就要多出幾樣好商品了?!?p>  果然,一個‘好心’的老婦人把那孩子領(lǐng)去了家里,博克清楚那個巫婆的底細,沒人要的老佩姬,兩個兒子都死在了阿茲卡班,一個瘋狂癡迷小孩子牙齒、指甲、眼珠子這類部件的老碧池。

  然而老博克并沒收到新貨,那孩子第二條又出現(xiàn)在了街上,衣服依舊破爛,臉上多了幾道淤痕,顯然遭受了一番暴力欺凌,不過,他為什么還活著?

  “哦,還不賴,能從佩姬那逃出來,可他不可能再活到中午,怎么樣,要不要賭點什么,一瓶姜汁威士忌,或者你再=給我這次的東西讓點價格上的零頭?”倚在柜臺上和老博克磨折扣的一個混蛋殘忍地說道。

  老博克很容易聽出對方話里的意思,只要他答應(yīng)押注,這個混蛋就會立馬掏出魔杖把門外那個流浪兒的頭切下來,哪怕這種事只能討到幾枚加隆的便宜,他也樂意去干。

  翻倒巷就是這樣。

  “一個納特,你要是答應(yīng)我就押這么多?!崩喜┛死湫Α?p>  之后發(fā)生的事,直到今天老博克依舊清楚記得,他親眼看著那個黑巫師,一個在翻倒巷的壞種堆里也能混得不錯的家伙,惱羞地拎著魔杖走出他的店門,他一定是想在那個流浪兒身上找點樂子,然后,就在他抬起魔杖的一瞬間,被對方一只手撕成了十幾塊。

  那孩子沒有停下手,他繼續(xù)發(fā)瘋起來,身體變成了一團黑色的霧,以怪物般的姿態(tài)把旁邊的一棟房子毀得只剩地基。碎石頭和柱子被拋到了天上,屋子里的原主人也跟著一起。

  老博克知道那是什么,一種罕見的疾病,默然者,只出現(xiàn)在心靈扭曲的年幼巫師身上,從中世紀時代,麻瓜獵巫運動的遺留記載里看,得了這種病的孩子沒可能活過十歲。

  然后,那孩子就此在對角巷安了家,他很利索地把壞掉的那棟房子修好了——逼迫旁邊的鄰居干活。

  老佩姬的家底被搬進新屋子里,沙發(fā),桌椅就都有了,鄰居們的喬遷禮再將它妝點得宜居且溫暖。

  多稀奇,翻倒巷里時興起了送禮。

  而杰瑞給的回禮則很統(tǒng)一,他答應(yīng)不會無緣故地上門拜訪對方。

  老博克后來查清楚了兩件事:一是在他第一次見到杰瑞前,這孩子已經(jīng)在翻倒巷里呆了三年多。第二,杰瑞從始至終都不愿意離開翻倒巷,理由用他的怪話來說就是,他喜歡這里,有這么多熱情的朋友愿意陪他玩游戲。

  至于調(diào)查杰瑞這件事有什么意義,對當時的老博克來說,一個還沒死掉的默然者,在黑市上的價格足夠讓他這么做。

  太多熱心鉆研魔法之密的黑巫師想要切開一個默然者嘗嘗味道,法,德,大洋彼岸的新世界,甚至英倫本土,這些人物無一不喪病危險,有實力且有勢力,比如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在他玩膩了妖精之后,就時常讓他手下的食死徒們四處搜羅一些古怪的稀罕物。

  老博克當然沒有得手,隨著杰瑞一天天長大,那孩子漸漸融進了這條黑暗街巷,包括這兒的人際圈子。

  和隔壁體面又光鮮的對角巷不同,翻倒巷里人際交往的前提不在于你的國別,種族,外貌,哦,當然,有錢到哪都受歡迎;總之,這條骯臟陰暗的街道里,文明社會的先生小姐那套不吃香,人與人,人與非人間的交往就看兩點,魔杖,金加隆。

  杰瑞當然用不好魔杖,默然者的魔力可不是一根山毛櫸木或者鐵木能承受的,他總是很直接,任何家伙惹到他,或者他想要惹別人,那就抬起一只手,砰,對方如果鐵甲咒掌握得不錯,就能幸運地活下來,去圣芒戈占上一張終身床位。

  這力量讓街上的老人咬牙切齒,甚至包括老博克,他一向知道默然者的難纏,精神奔潰魔力暴走的小怪物什么的,但這種強大又規(guī)矩的控制力,和書上寫的也出入太大。

  杰瑞一天天地發(fā)泄著魔力,解決掉所有不懷好意靠上來,又被他玩膩的倒霉蠢蛋。大家竟然漸漸從心驚膽顫過渡到習(xí)以為常,然后從某天開始,大概是很久沒人招惹,心情平和,杰瑞突然不愛暴力運動了,轉(zhuǎn)而喜歡上了看書。

  是的,看書,閱讀,讓前人的墨水進到自己的腦子里。所有帶圖或字的魔法書,他一本本地看,從麗恒書店里的大眾讀物,到這條街里每一個他能叫出名字的黑巫師的私人筆記,他都想法子上門弄來,花搶來的錢或者直接抬手索要。

  有人猜測,杰瑞小怪物終于知道自己是什么東西了,他在找活命的法子。

  可現(xiàn)實是,除了看書,他還開始各個方面的嘗試,仿佛一只好奇的貓。

  有些嘗試很有格調(diào),養(yǎng)花,油畫,鋼琴,洗一些不會動的照片;有些則低俗墮落,和酒館里陌生的外來人聊各地的趣聞,拼酒,罵花樣的臟話。他很快就把煙斗,續(xù)杯咒,畫片紙這套熟練掌握,不看書的時候就腆著肚子去巷子里某個人多的地方喝酒聚樂,像極了生活在這里十多年的中老年廢物。

  他一定是絕望到自暴自棄了,大家要小心,萬一哪天他想不開,他身邊的人就危險了。

  又有人在私底下傳閑話。

  但杰瑞收斂了爪子,和大家打成一片是真的。

  他也很受翻倒巷里的爛人們歡迎,一個危險的壞種總能在各個地方得到優(yōu)待。

  妖精酒吧的柜臺里有了他的存酒,愛爾蘭矮妖們送他一枚枚金幣,法蘭西的混蛋會在宴會上留他的椅子,賣龍料的海商食肆專門給他準備了一雙筷子。在翻倒巷東邊的狼人區(qū)或是西邊的混血區(qū),他的掃帚該掛在什么位置,不用勞煩他親自吩咐。

  地上或地下街道,從翻倒巷出來到外面的山谷,莊園,杰瑞的名字都被這兒的人接受。

  當杰瑞收到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之后,一個活過十歲的默然者,他理所應(yīng)當?shù)貜慕苋鹱兂蒍先生,哪怕那時候所有人才知道他十一歲了。

  十一歲的J先生進了霍格沃茲,然后就變得平庸起來,要知道,那一年正值英倫巫師內(nèi)戰(zhàn)最激烈的時刻,食死徒們四處招兵買馬,翻倒巷里的爛人有很多躍躍欲試,希冀能蹭上純血貴族家的地毯,刮點金粉或油水回來,把自己家里的地下室弄得堂皇一些,大家期待者巷子里哪個出挑的刺頭能做個表率,其中備受矚目的就有J先生。

  “J先生雖然不是英倫純血,但看他的力量,祖上在遠東那邊一定闊過,要是他能帶領(lǐng)我們?nèi)ジ尤胧乘劳?,我不光能把臥室里的麻種頭顱架翻新一輪,說不準運氣好,做出點讓神秘人都夸獎的功績,到時候你們這群該死的鼻涕蟲可得注意討好約翰老爺?!?p>  名叫約翰的黑巫師喝醉了之后瞎嚷嚷,這話一定傳到了J先生耳里,因為約翰第二天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十幾還是幾十塊了。

  這事發(fā)生后,J先生得有兩個季度沒回來一次,就在霍格沃茲里,他并沒用自己手上的力量,做一些大家相信換成自己擁有就一定會干的事。

  “J先生畢業(yè)后要進魔法部?!?p>  81年,如日中天的神秘人突然垮臺,食司徒們?nèi)缫肮芬粯铀奶幪痈Z,魔法部的傲羅們翻身雄起,一鼓作氣,部門官員把權(quán)力的觸角延伸到了整個英倫三島,北海上的阿茲卡班監(jiān)獄塞滿了神圣二十八家的大人物,仿佛只一夜之間,‘魔法即強權(quán)’這句箴言就變成了‘魔法部即強權(quán)’。

  狼人不敢作亂,馬人縮進自留區(qū),妖精上交的賬目不敢糊弄一個小數(shù)點,好一副黃金時代的起軸。

  這一年回來過暑假的J先生笑著對周圍的酒客舉起杯子,他朝眾人宣布,自己未來的就業(yè)方向絕不是像在場其他的所有人一樣,走私,犯禁,他要當個正派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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