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笙一人兜兜轉轉,返回了嵐臨城,起因是她聽到從家鄉(xiāng)流傳出的流言:陸府現已徹底改頭換面,由曾經陸老爺的得力護衛(wèi)越過主子,稱家主。
路人比比評論,人不可貌相,并提到了顧瓷涼這個名字,陸南笙,如同被一只隱形的箭射穿,馬不停蹄,朝家趕去。
邊境連走數月,家變得不像家,再沒往日的熟悉感,沒有父親,沒有大哥,三哥,沒有熟悉的面孔,沒有五姨娘,卻有一個外人。
顧瓷涼并沒有趕她走,反而早知她會回來,將其軟禁,陸南笙以絕食抗議,親手端碗將勺遞到她嘴邊的顧瓷涼,拿她沒辦法,道出原因:
早在十幾年前,兵荒馬亂的時代,在遇到陸家父女之前,就已被嵐臨城將看中了,當時他為了一口吃的,與城將的手下展開博弈,咬掉了對方一只耳朵,就在對方一怒之下,準備動武器。
被城將制止,他喜歡這個小乞丐身上的狠勁,臨走留下一些干糧。
小乞丐即使在落魄的環(huán)境下,依舊充滿荊棘道:“我怎么樣才可以報答你!”。
城將頭也不回道:“等到下次見面時,你要答應我任何條件”,因為他相信身后的人,未來不是彪悍的殘匪,便是有成就的人。
“于是我連聯手城將,他只要錢,至于身份地位全歸我,財產事后五五分”。
“我爹呢?!我爹呢!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死了,他已經沒有了價值”。
“并不是我殺的他”。
幾近暈倒的陸南笙拒絕他的好意:“那又有什么區(qū)別”。
“我姐姐呢?她那么喜歡你,你總不能忍心…”。
“聽鄉(xiāng)下的村民說,在破廟里,傻了”。
陸南笙三觀碎裂,顧瓷涼,有心嗎?
她忽地被顧瓷涼從身后全數摟入懷中,氣息連成一線:“現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邊了”。
可如今的她,再也心動不起來,沒有任何起伏道:“別碰我”。
突發(fā)這種變故,蘇櫻娘早有防備地躲起來,并帶著不少數目的資金,準備回歸故鄉(xiāng),未來真正的蘇府將輝煌不倒,這個過程,伴隨著一個一生都令她為之討厭的人。
張吟毫無畏懼,并暢通無阻地,在整個敵國士兵的見證下,走進了定國趙將軍的主營,一個居高臨下,一個面色不改。
趙將軍的眼神一刻不離地打量張吟,眼中的人神情不凡,相貌雄偉,穿著大方得體,面對只身一人的壓魄感,安靜淡定,精神充足,額頭寬闊飽滿,自帶一種唯我獨尊。
氣場神采飛揚,如此富有膽略,具有大將之風,此人心性堅韌,絕不簡單,轉眼勘測到張吟粗糙厚實的手心。
“你們先都出去”士兵向張吟集中的目光彈開,“出去”。
沒錯,將軍確實下令了,而且不容馬虎,沒幾刻鐘,敞大的營帳,就只剩張吟和他,士兵們站在營外,生怕將軍有什么不測。
趙將軍細盯著他,繞過桌子,邊連下兩個臺階,邊道:“你就是救九皋軍于水火的那個神人?”來到張吟身邊,眼神無惡意。
張吟恭敬的彎身,行了一禮道:“久仰趙將軍威名”。
趙將軍邁著厚起的步子,從左側轉到他身后“你孤身前來…,你不怕?”。
“唰~”是劍拔鞘的聲音,鋒利的劍芒悄至,來到張吟的脖下,他未回頭,回答:“不怕,既然見到了趙將軍,證明您并不想殺我,否則您的手下就不會放我至此了”。
趙將軍冷不丁的哼聲,挑起上梁,眼如霧霾,內含突如其來的敵意,并沒殺意,:“你倒是個聰明人,那只要我將你留下,再一舉進攻,沒有你在背后的坐鎮(zhèn)指揮,加之九皇子的失蹤,我軍必將大獲全勝”。
“我知道”張吟兩指貼近劍刃,欲勸退,劍身只是稍微移晃,不退反進,逼他老實。
“我知道九皇子的失蹤,與定國并無瓜葛”。
趙將軍抱著起疑的心態(tài),抬起手反轉劍身,重新插入劍鞘,道:“你相信?”。
“凡請趙將軍看看這是什么”張吟轉回來掏出一塊粉粉嫩嫩,一看便知是濃妝艷抹的俗女所佩。
“張吟,你在干什么?”趙將軍明顯誤會了。
“聞一聞”。
“你!”緊接手帕被遞到眼皮下,他拿起,稍微的嗅了嗅,果然這味道與手帕的顏色一樣,俗不可耐,酸臭味讓有貪欲的人何其迷戀。
等一下!這種味道怎會和我國明令禁止的花卉,味道如此相似,他一本正經道:“這,你是怎么得到的”。
“這是在我國范圍內的一處妓院,里面似乎有大量的存貨,我軍之前就是中了這種毒,紛紛倒下,才讓你們有了可趁之機,趙將軍相信和我一樣,認為有人故意為之
且早在很久之前,在內陸就已和它碰面,所以我必須徹查清楚,這也是我單槍匹馬,來找趙將軍的目的,希望您告知一二”。
趙將軍將手帕重新拋給張吟,露出了承認的笑,這使張吟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趙將軍悻悻地坐回座位,道:“九皋國還算有一個聰明人,應運而生的英雄會在危急情況下,挺身而出
倒不妨告訴你,你們九皋國的叛徒正是北涼世子,前不久他還來我這里求我趁火打劫,現在想來,若早點聽他的話,便不會有你們翻身的機會”。
“韓世子,是他?”。
“怎么??你怕了?”趙將軍試圖從他身上看出生怯。
他稍后問出:“那這個令人上癮的毒藥,定也是他搞來的,這樣千方百計的目的就是為了扶持太子平安上位,可是這種毒藥實在詭異,九皋國土中,從未有相似的毒種記載,我懷疑世子爺背后還有個支持者,或許是一個更龐大的組織”。
“真乃奇也,人才,果真是人才,怎么樣來我麾下吧,我提你做指揮使,好好發(fā)揮你的足智多謀,九皋國給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給你”趙將軍坦言相勸,無意中透出了欣賞。
他不準備給張吟回答的機會,雙手撐在兩個桌角,隨口說道:“沒錯,這種毒藥源自一種綠植,而它只生長在花盛國,花盛國的子民從出生起自帶抗素,所幸并無影響
當時,花盛國連年征戰(zhàn)時期,突然,有人發(fā)現毒株的葉片嚼之后能讓人酥酥麻麻,至醉,完全可以替換大煙,且這植遍地都是,貧困的癮君子看到“希望”,商人大量采購,售外
那正是災難的誕生,花盛國發(fā)現毒藥比大煙對人體的傷害還要消耗,可以短時間內令人失去行動能力,幾乎是一具空殼,于是如他們所愿,遍地流傳開來,書生不再讀書,農民不再勤懇,良女不再自愛
一個家失去了溫暖,在同一時間,許多小國永遠沒落,并吞并,就連如雄獅站在高處,受人瞻仰和愛戴,猶如領袖雄風的九皋國先皇,也沒能幸免
扳倒這一塊磐石,這正隨了他們的愿,不然,你以為花盛國從一個邊陲小國,是怎樣活到最后的,花盛國的每一個子民都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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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月拓
“我老爸說過,就算是破爛也有自己的價值”——賽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