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一口惡氣
而鹿老頭子則被氣的夠嗆,“你,你這么目無尊長,傳出去鹿景淵又能有什么好名聲,他將來還想不想科考了?”
“科考?”
夏小喬將淡漠的將銀子往腰間一塞后抬起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呀,您還真提醒了我,說來他傷成這樣,定然是跟科考無緣了,哪怕祖母被休與他也沒有半分影響,倒是大伯和二堂弟......”
她一臉關(guān)切的語氣,差點把鹿老頭子氣了個倒仰,而鹿老婆子瞬間抓狂起來,“你說誰被休?你——”
夏小喬也不跟她爭,只是默默的拿出了那張賣身契。
在古代買賣人口是合法的,給鹿老婆子定罪顯然是不可能,這也是夏小喬讓其道歉又設(shè)計一步步坑她們的原因。
雖然律法不能治她的罪,但是宗族可以。
平時在家里苛待兒孫最多也就是被人說一說,可喪心病狂賣掉分了房的孫子,這可就觸犯了祖宗規(guī)矩,只要苦主舉報,里正絕對不會手軟,定將這個禍害給除了。
今日她敢賣自家孫子,焉知他日不敢賣親戚家的孫子?
一個村姓鹿的族親占大半,就算里正饒了她,族人們可能饒得了她?
這也是鹿老頭為何低頭讓其道歉,息事寧人的原因。
因為只要鹿景淵點了頭,以他的聲望,其他族人哪怕有意見也不會說什么的。
至于鹿老婆子死不死,休不休又如何?
兒孫考功名才是家中頂頂重要的事兒,鹿老頭絕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因此忍著氣,咬緊了后槽牙道:“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
“也不想怎么樣,家里的田地,我二房要分一半!”
夏小喬說的那叫一個云淡風(fēng)輕,而鹿老婆子瞬間拔高了嗓音,“一半?你怎么不去搶???”
“你給我閉嘴?!?p> 鹿老頭一腳將自家婆娘踹倒在地,而鹿老婆子此刻卻真的急了,哭喊著道:“不行,絕對不行,夏氏你個賤人,居然敢要一半的田地,你怎么不去死?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分到半分,巴拉巴拉...”
那難聽的話一串一串的,那哭喊聲院子外的人那是聽的清清楚楚。
鹿家的大媳婦不在,可三媳婦四媳婦都在場。
三房郝氏還沉寂在自己喪女的悲痛中,對于家里分出去多少田地根本無暇關(guān)心,而四房小周氏就不這么想了。
她撇著嘴,一臉的不高興。
家里的田產(chǎn)一共就那些,要是分了一半給二房,其他人怎么辦?
她們四房豈不是分的更少了?
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而將事情引爆的夏小喬卻不以為意,此刻正悠哉悠哉的看著她們表演,過了一會兒后看了眼外面的太陽,有些不耐煩的道:“商量好了嗎?這太陽都要落山了,肚子都餓了,我們家還有兩個傷員,兩個小奶娃等著吃飯呢!”
“你,你個賤人——”
都什么時候了,她居然還想著吃?
鹿老婆子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可惜——
“閉嘴?!?p> 鹿老頭氣的牙癢癢,呵斥完自家老妻后,死死的盯著夏小喬,咬牙切齒的道:“地可以分給你們,但是一半田產(chǎn)不可能?!?p> 之后又是一場拉鋸戰(zhàn)。
最后以鹿家咬著牙一口氣分出了二十畝山地,好話說盡,鹿景淵也點了頭,這才罷休。
隨后在里正的見證下,又請了族老寫了契書。
這才算徹底解決了分家的事兒。
待人走后,夏小喬拿著那張契書湊到鹿景淵身前,笑著道:
“怎么樣?開心嗎?”
“不過,這山地產(chǎn)出又不好,你干嘛同意?。俊?p> 跟鹿家分家產(chǎn)什么的,夏小喬并不在意,她做這些只是單純的想幫鹿景淵出一口惡氣。
仗著身份倚老賣老,都干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兒了,竟沒有一點悔過之心,要是以前,她早就把這些人送進(jìn)局子了,可惜——
都說入鄉(xiāng)隨俗,她既然不能將壞人判刑,那有的是辦法讓她過的不痛快。
本來是找鹿景淵算賬的,結(jié)果吃雞不成反食把米,好處沒撈到,壞名聲傳來出去不說,還丟了一大筆資產(chǎn),想想鹿家此刻有多糟心了,還不知道回去鬧成啥樣呢。
不過看著他們不開心,夏小喬就開心了。
只是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覺得要少了。
因此撅著嘴,有些不樂意。
“咳咳,這已經(jīng)是鹿家能拿出的極限了。”
恰在這時,一道溫柔仿佛溢出水來的寵溺聲在耳畔炸開,夾雜著一團(tuán)溫?zé)嶂畾狻?p> 夏小喬驚的猛然抬起頭,隨后就撞上了某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那眸中有光,帶著寵溺的笑意。
他的唇離她的耳畔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某人溫?zé)岬暮粑?p> 鹿景淵長的本來就很美,他沉著臉的時候給人一種高冷清貴之感,他發(fā)怒的時候給人一種病弱瘋批美人之意,可她從未見想過,這人溫柔起來,能把人沉溺死——
她的心跳像瞬間漏了半拍似的,整個人都僵住了,隨后趕忙向后退了退,可退完之后又滿是懊惱。
是不是傻?
難得遇到這么的好機(jī)會,自己居然退了?
退了?
而鹿景淵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女人不斷變化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yáng),眼神溫柔,睫毛都跟著顫了顫,聲音低沉繾倦。
“謝謝你——”
謝謝你救回七郎,謝謝你如此回護(hù)我!
他的目光真摯熱烈,搞的夏小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客氣,太客氣了,咱們好歹是戰(zhàn)略伙伴關(guān)系,幫你就等于幫我自己嘛,你放心,咱倆好歹也是過了‘命’的交情,是完全可以將后背交給對方的戰(zhàn)友,在今后的一年里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她嘴巴說的可順,然而內(nèi)心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拜托,你說的是什么鬼東西?
還戰(zhàn)友?
屁的戰(zhàn)友!
她很想給自己狠狠一巴掌。
而鹿景淵聽完這話臉也僵住了,眼神慢慢的冷了下去。
“她這是變相的提醒自己寫那份休書嗎?”
想到這兒,鹿景淵的眉頭緊皺,雙手不自覺間握成了拳頭,很快,一連串的咳嗽聲響了起來。
“你怎么樣?好點了嗎?趕緊喝口茶潤潤喉!”
“都跟你說了,你這身體要好好養(yǎng)著,還有你這腿傷的重,不是一般的骨折那么簡單,錯位很厲害,如今你強(qiáng)行下床簡直是雪上加霜,是不是又疼了?”
......
夏小喬一臉嚴(yán)肅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而鹿景淵一邊咳嗽一邊偷偷的打量著她,見她的關(guān)心不似作為,就越發(fā)不解了。
既然如此在意他,為何又一定要那份放妻書?
還有她的一言一行,說的那些奇怪話,就跟迷一樣,讓他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