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小利的嘴唇磕破了,得上趟醫(yī)院。媽帶他的時候,沒注意?!鄙抽俚男鹤幼齑娇钠屏?,血流不停。一時間慌了指爪,先告訴了王大寶。
“誰帶的孩子,跟磕成這樣,兩個大人在家,看不好一個小孩子,這都冬天了,地里沒活,也不知道在家忙啥呢,孩子都帶不好…”王大寶一聽寶貝兒子受傷了,二話不說,一通埋怨。
“學校著急開家長會,我就去了,媽在家,我跟她說了聲,沒成想……”沙橘忙著解釋,心里無比自責。
“自己孩子,不能自己抱著啊,跟誰說了,沒聽著啊,啥時候的事,這都怪我頭上了?!逼牌篷R琴琴不由分說,搶過手機,對著王大寶吼。
“到底誰帶的,孩子這么小,咋回事?不消停,你們…”王大寶嗅到了婆媳矛盾的煙火已經(jīng)燃了起來。
“爸爸,是奶奶帶的,她沒注意,小弟弟從臺階上爬下來了,磕著嘴了…”大兒子小吉對爸爸王大寶說。
“那你還說啥呢,媽。是你,你就承認…”王大寶對自己的親娘是沒招沒招的,她說的話,總是讓他不敢徹底相信。
面對這熱烈的婆媳矛盾,他早已經(jīng)迷失了陣腳。
沙橘掛了電話,委屈地簌簌落淚,卻沒有聽到王大寶一聲安慰和道歉。在這個家里,她一個人又是下地又是帶兩個孩子,婆婆馬琴琴只是做個早飯,整天喜歡串門兒八卦,不怎么做事。
小吉小的時候,娘家媽水鳳還搭把手。小利卻主要由婆婆馬琴琴幫忙,她心里很是感激。
平日里婆媳二人個性差異,婆媳不免矛盾頻發(fā)。
呼嘯的西北風刮個不停,就在晌午的時候,馬琴琴雙手插在袖筒里,哆嗦著。帶著斑塊和皺紋的臉,顯得干燥而粗糙。一邊走著,微微內(nèi)八字步伐,一邊東張西望。眼睛四處掃射著哪戶人家還沒有關門,踅摸著走過去閑聊一陣兒。
自從小兒子王大寶去大城市務工之后,她便和沙橘在一個鍋里吃飯了。沙橘自然是格外能干,石子饃,火燒饃,薄雞蛋餅,厚發(fā)面餅,油餅等等,都很拿手。扯面,牛筋面,等新鮮的城里飯館的手藝,沙橘也是一點就通,愣是吃了幾回縣城里的“劉海燴面”,就已經(jīng)自己整的有模有樣了。
總之,在馬琴琴眼里,沙橘做飯技術沒得說,一直呱呱叫。一直蒸蒸日上,平日里,她瞅兒媳婦也不怎么串門子,總是埋頭搗鼓一系列美食廚房系列的書籍。
沙橘哭了。
兩個月前,她專門去了答案偵探服務社。花了重金五千元——對莊戶人家來說,這筆費用可謂不小。她要解決自己的心里疑惑。
王大寶有過前科,兩人這些年鬧過離婚,結婚證都補發(fā)過兩回了。沙橘想著,再也不能靠撕掉結婚證這種幼稚做法來出氣了。
好像女人都喜歡這樣。當大姑子回娘家哭訴時候,拿出了撕成兩半的結婚證,沙橘頓時笑了?!安恢劣谡嬉x,心情好了,還是好好過下去。”沙橘笑著勸慰大姑子王大妮。
王大妮的老公是開出租車的,縣城里生活得還不錯。可是老公公卻不讓人省心,經(jīng)常被抓起來,關起來?!斑@個事情注意不要再犯了,下次處罰就不會這么輕了。”民警這么說的時候,王大妮一家都傻了眼,她丈夫胡蘿卜已經(jīng)憋的滿臉通紅。
“咱也是要臉的人家,你孫子也十四五了,您老不怕人說三道四?”胡蘿卜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shù)落。王大妮鬧著日子不能過了。她是公立小學的人民教師,她公公這樣的行為嚴重給她抹黑了。
“再這樣下去,我肯定跟他離,他管不好他老爹這毛病,遲早全家玩完!”王大妮氣憤不已。一旁的沙橘終于體會到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沙橘的婆婆馬琴琴已經(jīng)擠著眼睛便大女兒王大妮使眼色,示意她打住別說了。王大妮卻滿不在乎。
當沙橘去王二妮家串親戚時候,無意中看到了王二妮結婚證上面的遺失補發(fā),心里暗自笑了。
原來這是常態(tài)啊。原來不少女人干過這事。原來自己一點都不孤單。
好景不長,卻聽縣里一個從大都市回來的人說,上海那邊電子廠老亂了。很多男女都是臨時夫妻。沙橘心里的癥結又犯了,又想起王大寶以前和人聊天的記錄來…
這一想,就越發(fā)不可收拾了。最后才打聽到有這么個機構,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幫你查清疑問,期間不會打擾到夫妻關系。人活著,就得圖個真相。沙橘覺得,真相值得花五千塊錢刮開看一看。
在答案偵探咨詢室,沙橘和柳如煙簽了合同。約定后一個月后予以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