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第二次切磋

　　顧旭明雖然全身心地在練劍，對他們的舉動卻一清二楚。

　　每個人需要的土壤都是不一樣的，盲目跟從，永遠(yuǎn)沒辦法達(dá)到理想的效果。

　　曾經(jīng)的他，比他們還要不堪。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顧旭明曾經(jīng)望我地、不分晝夜地練劍。嘗試過很多方法，在生存困難的時候，每天還用將近十個小時苦練。

　　但是最終，那樣努力換取到的卻是不堪一擊的戰(zhàn)斗力。

　　那么長時間的專心練習(xí)，忍受寂寞滴水穿石，忍受寶貴的時間飛逝，竟然只能做無用功嗎？

　　或許曾經(jīng)是吧。

　　但是現(xiàn)在，身體和劍的進(jìn)步每一次的練習(xí)都清晰可見。原來成千上萬才有一次的進(jìn)步，現(xiàn)在揮劍一次就能達(dá)到同樣的效果。驚人的效果，讓他根本沒辦法分辨到底是不是鎖情咒的關(guān)系。

　　但這就是現(xiàn)實啊，他能夠欣然接受的現(xiàn)實。如此充滿希望，雖然，代價是他大幅度失去體會希望本身的情緒。

　　周凝曼站在外邊看他練劍，不知為何，每次她看這位同學(xué)練劍的時候總感覺這劍似乎有生命。她跟某個人聊兩小時，都不一定有此時從劍上面獲取的信息多。

　　處于低武時段的周凝曼當(dāng)然是沒辦法主動或者被動地觀察到南露劍上的任何變化，即使是顧旭明，此時對自己的狀態(tài)也是半知半解。

　　隨著時間向后，劍社里的人流慢慢地多起來。古劍山只比周凝曼慢了幾十秒，然后古同勇、石破天等劍社成員也慢慢過來了。

　　見到眾人圍觀顧旭明練劍，古劍山皺著眉頭把他們都驅(qū)趕走。

　　“看有什么用，都給我練劍去?！彼汉鹊?。由于劍道水平高，為人公正，古劍山的聲望還是不錯的，說出來的話也有人聽。聽他這么說，人流立馬散開來，恢復(fù)了正常的劍社秩序。

　　趕走社員之后，古劍山自己倒是認(rèn)真看起來。

　　“練得不錯啊。”他對站邊上的周凝曼道。

　　周凝曼接道：“他是天才型的劍手。”

　　古劍山看著顧旭明，知道這點確實沒法否認(rèn)。

　　“這么好的天賦，以前為什么沒有來劍社。劍道特長生，將來的前途不比一名普通高材生更好嗎！”

　　他問的這句話周凝曼本來可以不需要回答，但她還是神使鬼差道：“他以前不喜歡劍?！?p>　　“不喜歡劍？”因為太驚訝，古劍山遲疑道?？磮錾衔鑴Φ念櫺衩鳎麩o論如何沒辦法把不喜歡劍和他聯(lián)系在一起。只要是一名真正的劍手，就可以看得出來顧旭明對自己的劍有多寶貝。

　　周凝曼一邊陷入回憶，一邊說話：“仔細(xì)回想起來，我對旭明同學(xué)其實挺有印象的。只是他前后變化大，讓我剛開始沒聯(lián)想起來。”她抬起頭，重新注視顧旭明，看著他舉重若輕地練習(xí)，確認(rèn)自己說的就是面前的人，“讀高一的時候，他就從來不參加任何和劍道社有關(guān)的活動。高二的時候，班級里有劍道有關(guān)的活動，他都是遠(yuǎn)遠(yuǎn)避開，實在沒辦法，他全程都像是個木偶。”

　　“木偶？但即使如此，也不是能百分百確定你所說的結(jié)論吧?！惫艅ι綄χ苣恼f法完全沒有共鳴。盡管沒有說，但是他心中對顧旭明的劍道天賦已經(jīng)十萬個羨慕，更難以接受她的說法。

　　“我看過他拿劍的樣子?！敝苣?，“高二下學(xué)期的時候。因為有個同學(xué)手上不方便，扔過去讓他幫忙拿一下。然后，他露出那個表情，我現(xiàn)在還印象深刻?！?p>　　“什么表情。”

　　“好像拿到了什么臟東西，臉上就差直接把嫌棄兩個字寫在額頭上?！敝苣Φ馈?p>　　“可是現(xiàn)在他這樣子？”

　　“我覺得，應(yīng)該和他爸爸有關(guān)系。他厭惡劍，和他爸爸有關(guān)系。他重新拿起劍，也是因為他的爸爸?！敝苣灶欁圆聹y、道，“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恨之愛之吧。”說完，她很感性地嘆道。

　　古劍山見她神色變嚴(yán)肅，藏了一肚子的疑問沒有說出來。這時候，他倒希望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段話。

　　等顧旭明放下劍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還站在那里。

　　“上來練練？”顧旭明說道。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聽，他仍然聽個大概，心里不太喜歡有人議論自己，干脆邀請他們上場。

　　“怎么練?！?p>　　雖然兩人都曾經(jīng)被秒殺，但是古劍山相信，只要再來一次，自己絕對有反殺的希望。做社長的，真不缺少自信。

　　“你們兩個打我一個?！鳖櫺衩鞯?。

　　“這可不是算術(shù)題?！敝苣Φ糜悬c委婉。

　　“還好吧?！鳖櫺衩骺粗麄儯皝?，別磨蹭。咱們?nèi)嗣魈爝€要合作，先磨合下?！?p>　　他如此居高，周凝曼和古劍山的戰(zhàn)意不由也被挑起來。一方面，是感覺到被輕視，另一方面，對這場戰(zhàn)斗也有所期待。至少，有報秒殺之仇的希望。

　　兩人都是從小打基礎(chǔ)練的劍，不缺少求勝之心。

　　古劍山先取了把木劍，跳上臺去，叫道：“旭明，我來領(lǐng)教一下你的高招?！彼膭幼鞅日f話的聲音快，最后一個招字說出來的時候，劍已經(jīng)遞到顧旭明的眼前。

　　握劍的手很穩(wěn)，古劍山相信，用尺量的都沒自己的角度穩(wěn)。穩(wěn)就代表快，快就代表有威力。這一手，他自我感覺很好。

　　顧旭明冷淡的臉上突然輕聲笑起來，左腿往前站，右腿往后蹬。劍鞘迅雷般擋住古劍山的，劍鞘在手里猶如身體的延伸，靈活地拉扯著，古劍山的木劍扒一聲掉到地上，頓時面紅耳赤。

　　劍手第一回合丟劍，和輸沒什么區(qū)別。

　　“再來，你們一起上?！鳖櫺衩鞯?。

　　周凝曼沒有遲疑，兩條大長腿跳上來，也不等古劍山，一劍刺向顧旭明。這一劍看似平直，實則劍尖顫抖，隱含變化。這一劍，有三分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味道。不慢，不快，似靜實動。

　　她考慮過之前比快好像都不是顧旭明的對手，干脆先取變化，希望在招式上勝過一招二式。

　　見得如此，顧旭明嘴角抿起個扁平的弧度。右手收劍，左手卻直接抓向木劍。這一抓，看似凌厲，實則根本沒用力。

　　他沒想那么快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