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蹲市場

　　父子二人騎自行車來到市場，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一些人，有的還在吃早飯。

　　偶爾有老板打扮的人路過，人們的目光也會隨著移動，有的膽子大的還會問一句：“老板，要工人不?！?p>　　二人選了一個位置，撿了兩塊磚頭坐下，這時走過來兩個人，好像和樂軍認(rèn)識。

　　“老樂，這是你兒子啊?！?p>　　樂軍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對樂凡道：“小凡，這是你劉叔，張叔。”

　　“劉叔好，張叔好。”

　　他們這群人，從二十多歲到四十歲不整，即使對方年齡不大，但和樂軍稱兄道弟的，都是樂凡的長輩。

　　老劉和老張笑著打量著樂凡，老劉道：“小伙子今年有十六？”

　　樂軍：“虛歲才十四，開學(xué)上初一?！?p>　　老劉：“那個子不矮嘛，長得蠻精神的，和你爸很像！”

　　樂軍：“那當(dāng)然，這是我兒子，親的?！?p>　　老張哈哈一笑：“你看你緊張啥，我們又沒說不是你兒子。

　　小伙子學(xué)習(xí)怎么樣啊，這大熱的天，不在家玩，來這里和你爸受這罪?！?p>　　樂凡沒有說話，這種問題他自己不好回答，非得要從父母嘴里說出來，那才有意義。

　　果不其然，樂軍頓時來了精神：“還行吧，小凡的成績一直還算穩(wěn)定。

　　只是畢業(yè)考試，語文不知道為啥被扣了一分，以往他都是滿分，不過還是全校第一?！?p>　　樂軍隨口一說，臉上一副習(xí)以為常、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再看老劉和老張，則有些驚訝。

　　“全校第一？這么厲害！”

　　二人都十分驚訝，樂軍卻擺了擺手：“不過小學(xué)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難的還在后面。”

　　又讓老爹裝了波十三，樂凡也很是無奈。

　　不過仔細(xì)想想，他們這些人也確實沒什么好攀比的，最直接的就是孩子的成績。

　　要說畢業(yè)考試，也不知道語文老師怎么想的，非要挑出點毛病來，否則很不爽。

　　要說樂凡這小學(xué)上的，也算是史無前例了，很多老師對他都是又愛又恨。

　　說樂凡不聽話吧，但是人家成績好啊！

　　說樂凡總逃課吧，但是人家成績好?。?p>　　說樂凡愛打架吧，但是人家成績好??！

　　對于一個學(xué)生來說，學(xué)習(xí)成績就是硬道理，即使有點小毛病，只要不失大格，基本問題不大。

　　所以最后語文老師看不過，仔細(xì)看了半天，最后找出了一個標(biāo)點錯誤，給樂凡完美的小學(xué)生涯，畫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老劉：“老樂你就別謙虛了，你看你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我看你把兒子帶出來就是為了顯擺的！”

　　老張聞言點頭，坐在一旁不搭話了，打量著來往的行人，看看有沒有找工人的。

　　他們?nèi)齻€都是屬于那些沒有一技之長的，所以適合的活并不多，只能賣把子力氣。

　　很多人找活都是按天算的，所以時間越早越好，到現(xiàn)場熟悉一下盡快開工。

　　時間大概七點左右，一部分水電工已經(jīng)離開了，只剩下一些力工和泥瓦匠。

　　這時一輛面包車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一個男子，沖著人群喊了一句：“刮大白要倆人，一天八十，供一頓飯！”

　　聽見這個價格，不少人人很心動，然而刮大白需要技術(shù)，不會刮可不行。

　　這時一個青年走了出來，開口道：“八十是不是有點少啊，現(xiàn)在別人都是一百。”

　　男子打量青年一眼，不耐煩地說道：“你會刮啊？那你怎么還在這兒啊？老子不比你懂？”

　　男子巡視了一圈，好像很耐煩：“有沒有人，沒有我走了！”

　　看到這一幕，樂凡忽然起身跑過去：“這位大哥，你是找刮大白的是吧，我爸可以啊！

　　不過他是新手，有點不敢接活，但誰不是從新手過來的呢，都得有個過程。

　　大哥您看這樣行不，我去幫忙當(dāng)個小工，我不要錢，我們倆一天給八十就行。”

　　男子看著樂凡皺眉，這時樂軍也走了過來，看見樂凡給自己攬活有些緊張。

　　“小凡你干嘛，我不……”

　　話還沒說出口，樂凡推了老爹一下，把他推到前面。

　　“老板，這就是我爸，干活絕對實在，不就是刮大白么，我都會。

　　位置在哪，多大面積，舉架多少，需不需要馬凳、翹板，需不需要鏟墻皮、打石膏……”

　　樂凡故意說一些專業(yè)名詞，就是想讓男子認(rèn)為，他一個孩子都知道，大人一定也懂。

　　果然，男子聽了這些，表情有所緩和，開口道：“這個活比較急，必須馬上開工。

　　位置在菁華人家，你們要是干就和我走，工具我那里都有，先開工再說?！?p>　　“行！”

　　還沒等樂軍開口，樂凡一口答應(yīng)下來，男子點頭看向那青年，青年也跟著點頭。

　　“上車！”

　　三人上了面包車，車上還有個司機(jī)，樂凡看到后面有幾個塑膠桶，里面應(yīng)該是涂料。

　　一直到了目的地，樂軍還有些忐忑，但樂凡卻并不擔(dān)心，路上男人做了自我介紹，他姓趙，叫趙曉強(qiáng)。

　　“到了，咱們都搭把手，把涂料抗上去，樓層不高，三樓就是，進(jìn)屋我給你們說要求?！?p>　　趙曉強(qiáng)說完，自己搬起一桶涂料上了樓，樂軍和那個青年對視一眼，默默地跟上。

　　樂凡則是拿著一個工具兜子，跟在后面上了樓，進(jìn)了屋子后才發(fā)現(xiàn)這房子很大，估計有一百多平方米。

　　三室兩廳的格局，一件家具沒有，難怪主人放心他們進(jìn)來，看樣子要重新裝修。

　　搬完了東西，趙曉強(qiáng)道：“你們也看到了，就是這里了，墻面刮大白，爭取兩天下來，中午供一頓飯?！?p>　　樂軍看了看四周，一時也沒有個頭緒，那個青年好一些，看樣子以前干過，但也不熟練。

　　“至于要求呢，涂料就這些，把墻刮一遍就行，速度快一點，早干完早收工。”

　　青年再次點頭，樂軍則是心里沒底，樂凡見狀推了老爹一下，樂軍這才點頭。

　　“那你們開始吧，我還有事兒，中午過來送飯?！?p>　　說完趙曉強(qiáng)轉(zhuǎn)身離開，房間里只剩下三人，青年拿出工具，默默地搬走一桶涂料進(jìn)了一個臥室。

　　而樂軍低頭一看，只見樂凡同樣抬著一桶涂料進(jìn)了另一個臥室，里面馬凳都是現(xiàn)成的。

　　“我說你小子，這不是坑我么，我哪里會干這個！”

　　樂凡嘿嘿一笑：“一回生，二回熟嘛，一天八十吶！

　　再說這個活對質(zhì)量要求不高，正好給你練手，我們正好抓住這次機(jī)會?！?p>　　樂軍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他已經(jīng)沒法退了，而且兒子還在這，硬著頭皮也得上。

　　看著老爹糾結(jié)，樂凡轉(zhuǎn)身去隔壁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個青年已經(jīng)開始了。

　　動作雖然有些生疏，不過效果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