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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

第五章、一碗醒酒湯5

對酒當歌 王老墨 2288 2022-06-02 13:30:00

  尤玉被熱水一淋,血流加速,頓覺體內殘存的酒精全被逼出來,渾身舒暢。他氣沉丹田,猛然大喝兩聲,“呵,呵,將腹中淤積的濁氣吐出,心清氣爽。

  田圓圓手拿睡衣向衛(wèi)生間走來,被尤玉大喝聲嚇了一大跳,以為發(fā)生什么意外,慌張跑進衛(wèi)生間,拉開浴室門,見尤玉赤身裸體,渾身濕漉漉。

  尤玉雙手“噗”地將臉上水珠抺去,沖田圓圓一個壞笑,說:“進來,一塊洗?!币话褜⑻飯A圓拉到身邊,開始扒田圓圓的睡衣。

  此刻,尤玉已與正常人無異,田圓圓也不加反抗,與尤玉貼面而立,攬著尤玉厚實的腰板。

  淋浴頭下,一股瀑布從頭上淋下來,二人哈哈大笑。

  田圓圓的心情頓時好起來,與尤玉溫存一陣,替尤玉擦干身子,二人攜手回到臥室,上了床,開始顛鸞倒鳳。

  對今晚最后這個結局,田圓圓基本滿意。雖不是初次,卻是新婚之夜,夫妻應該如膠似漆,總沒叫自己孤身一人獨守醉漢過一夜。

  一番鏖戰(zhàn)后,田圓圓趴在尤玉身邊休息,雙手拍著尤玉臉頰,道:“‘老面袋子’,其實,我還是挺佩服你,喝那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說醒就醒了,還這么有力量?!碧飯A圓咯咯笑開。

  “這才剛剛開始。老婆,繼續(xù)。”

  田圓圓摟緊尤玉,不讓他動彈,道:“老實歇會兒,有話跟你說。”

  “老婆大人有指示盡管說,堅決照辦,不打折扣?!?p>  “那好,醉酒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我就這能耐,喝多少酒不斷片。你說,什么事?”

  “我姑父跟你說的話記得?”

  “當然,他讓我競選廠長。”

  “還行,沒有喝成白癡。告訴你,你醉后,蔡主席到酒店來了,塞我一個紅包,說幾句話,飯也沒吃就走了?!?p>  “蔡主席不是去外地要貨款,這么快就回來了?”尤玉打斷田圓圓話。

  “錢一分沒要回來,特意趕回來為競選廠長開職工代表大會。明天上午報名?!?p>  “哦,聽說了,沒想到這么急?!?p>  “嗯,老劉廠長恐怕上不來了,廠里不能群龍無首?!碧飯A圓忽然笑道:”你說有意思不,二姐、你師傅他們幾個人,為讓你當廠長,成立個競選團隊,還做了分工,要幫助你拿下寶座?!?p>  “胡鬧。他們哪里是幫我,簡直是坑我。誰當這個廠長誰是傻瓜?!?p>  “你說什么?”聽尤玉說這話,田圓圓臉色突變,一骨碌坐起身,質問道:“你不是親口對二姐說,酒廠廠長非你莫屬。你答應姑父參加競選,而且一百個一萬個沒問題,怎么酒醒就忘個凈光?”

  “不會吧。我不可能說這樣話?!鞭逃窬o鎖眉頭,嘟囔道。他只記得有人跟他提競聘廠長事,忘記如何向二姐和瘦老秦表態(tài)。

  “剛才問你,你說醉前的話記得一清二楚,不會斷片,現(xiàn)在怎么就全都記不起來了?”田圓圓惱怒地朝尤玉的胸前打了一巴掌。

  田圓圓言之鑿鑿,尤玉心知她所說大體是實話,是自己喝多酒,不知天高地厚,胡說八道。他越發(fā)佩服老父有先見之明,在他小時候就下了禁酒令,否則不知闖下多少禍事。

  “嗯,我想起來了,我是說過這樣的話??赡阆胍幌?,當時在那種氣氛下,如果一口拒絕,二姐和秦工都會不高興。我就想,不如先應下,然后慢慢向他們解釋,酒廠那廠長確實不是人當?shù)??!?p>  “尤玉,我現(xiàn)在才看清,你原來是個兩面三刀家伙,把我姑父、二姐,還有你師傅他們一幫人都給騙了,騙個實實惠惠。還有,那晚,你信誓旦旦跟我說,要成就一番大事,統(tǒng)統(tǒng)是騙人的鬼話?你把我騙到手,什么都不承認了?!闭f這兒,田圓圓眼淚滾落下來。

  見田圓圓生氣了,尤玉慌忙起身,赤裸著跪在床上,一邊給田圓圓擦眼淚,一邊誠懇道:“老婆,我想辭職創(chuàng)業(yè)千真萬確,不是騙你,只是這個廠長萬萬當不得。聽我說,我從輕工局回到酒廠,一直在搞調查研究。這一年多,為廠子給上級寫了多少次請求支持的申請,酒廠家底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這個破廠,設備陳舊,負擔沉重,人浮于事,早就資不抵債,別說是我,就是來個神仙也回天乏術?!?p>  “那是你沒水平。在酒店,二姐他們捋了一下,參加競選者大有人在,那個馬仁躊躇滿志,勢在必得。”

  “你說得不假,肯定大有人在。我跟你說,再窮、再破的廠子也有人愿意當廠長。在他們中可以分為兩種人,一種人對家底了解不深,不懂企業(yè)管理,有熱情缺少理智,無知者無畏;第二種是自私自利之徒,他們只替自己打算,不管廠子死活,個人撈足油水,拍拍屁股走人。馬仁之流就是這樣人?!?p>  “那就奇怪了,聽說我姑父同你談過,說你很有見解,你的辦法可以用來救酒廠。是你把我姑父騙了,還是他沒有聽明白你的話?”

  “秦工這人非常好,著名技術專家,我非常尊重他,但對當下企業(yè)改革理解不深,缺乏招法,加之對酒廠過于偏愛,不想眼見企業(yè)這樣垮下去,以為是人的問題。我也是沒同他說清楚。我的意思是,酒廠的根本出路在于產權制度改革,換幾個干部無濟于事。”

  “詭辯。我姑父那么有水平的人能聽不明白你的話?我還是那句話,為什么我姑父問你,你一個愿意、百個愿意,二姐和串子聽得真真切切,轉身就不是你了?”

  “怎么說呢?”尤玉雙手撓頭,忽地一拍大退,道:“姐,就不要再追問了,好不好?那還不是酒魔在作怪。如果不喝酒,我絕對不會那么痛快地答應?!?p>  “終于說了一句實話。那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可是一番大話把我騙到手。”

  “我和你說得清楚,我要自已創(chuàng)業(yè),不想在酒廠這個泥潭中越陷越深。我記得告訴過你,我一個屮學同學曹大偉,在省城搞裝飾材料,挺掙錢,他想讓在咱市里作總代理,頭兩年掙的錢全部歸我。這個事情我考察半年時間,市場不錯?!?p>  “你準備什么時間干?”田圓圓追問。

  “不是跟你說了嘛,過了蜜月就操作?!?p>  “還得一個月,說不定又有什么變化?!碧飯A圓沉思一會兒,說:“不想當廠長,或許有道理。老劉廠長那么能干,非但沒有把廠子救過來,還把自己搭進醫(yī)院,再也不能上班,一想這事就心酸?,F(xiàn)在的酒廠,就像一個要死的病人,病入膏肓,靠打針強心劑只能茍延殘喘,挺不過幾天?!?p>  “老婆,你這話說得太對了。我不想成為最后一任廠長,讓大家罵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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