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風太大,傘骨怕是會斷,要收傘了?!绷纯幢娙?,見大家都已做好準備,他小心翼翼地收起傘,磁場瓦解,寒風刺入眾人的身軀。
“您說要進去,是要去哪?!”葉鴻吼道。
“臺風中心是最安全的,我們?nèi)ツ?!?p> 眾人詫異地看著柳默,沒人敢相信他的話。
“你看看這樣進得去嗎!”白鶴艱難地走到他身邊。
“往前走?。】次易魃?!”柳默給白鶴帶上氧氣面罩。
“秋然人呢?!”葉鴻東張西望,卻沒能發(fā)現(xiàn)秋然的身影。
“她不會掉隊了吧!”令狐月向后走去。
“我之前參加過登山隊,有點經(jīng)驗,但她一直生活在低海拔地區(qū),能跟我們到這里恐怕已是極限!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卷進來!”
“她還活著,我去找。這里坡度不算陡,行動會相對方便一些?!?p> 柳默掏出符紙,撕成兩半,一半遞給葉鴻。
“閉上眼想想秋然的樣子以及她平時的狀態(tài)?!比~鴻接過符紙,閉上眼,柳默手中的半截符紙懸浮起來,徑直向遠處飛去。
柳默傳送到符紙旁邊,一旁的秋然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什么鬼!就這種地方還能有妖精?!”柳默小聲嘀咕著。
“什么情況?”葉鴻艱難地走來。
“她最近應該是在練習風之術(shù)式,身上的氣息被這里蟄伏的妖精盯上了,現(xiàn)在陽壽被抽走大概三天,現(xiàn)在醒不過來?!?p> “那怎么辦?”“叫老陳把她帶去他那里,等我們下山再把她帶出去。”
柳默掏出老陳給的符紙,撕碎后撒向天空。不一會兒,老陳出現(xiàn)在眼前,差點摔一個跟頭。
“這是什么情況?”老陳看著眼前毫無生氣的秋然,連連搖頭。
“得麻煩你一趟了,請把她帶去你的小木屋里,等我們下山后,我們再找你把她帶回家?!薄暗绵??!崩详愃斓卮饝?。
“我猜測那妖精被封印在颶風中心,根據(jù)秋然身上殘存的痕跡來看,那妖精應該命不久矣,但是靠這種方式續(xù)命還是欠妥啊?!?p> “我大概知道是誰了……”千歲的聲音輕飄飄的,飄進柳默的耳朵。
“那需要我?guī)湍恪薄安挥昧?,這是我的錯,我要親自償還?!?p> “不對,封印的氣息和之前的不一樣,有人動了手腳?!鼻q警覺起來。
“走近點看看就知道了?!绷姳娙艘呀?jīng)準備好便往前走去。
幾人艱難地向上攀爬,來到颶風邊緣。
“大家退后,多退幾步?!?p> 柳默從腰間拔出刀,一陣強大的氣流擴散開來。他雙手緊握刀柄,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周圍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刀刃匯聚,漸漸堆疊,呈現(xiàn)難以被看見的白色。眾人屏住呼吸,只見柳默雙手高舉,用力向下劈去,竟然將颶風豎直劈開,原本耳邊呼嘯不止的風聲似乎減小了一些,但強大的氣場仍未散去,反而多了幾分殺氣。
“居然能劈開龍卷風嗎?真是不可思議!”葉鴻贊嘆道。
“快進去!”柳默催促著。
幾人踉蹌著走了進去,颶風被劈開的巨型裂口像是一道門,正在迎接他們。最后一個人踏入颶風后,裂口便瞬間合上,將幾人封閉起來。
“這里面是空心的!”令狐月驚叫起來。
“這么說,外面的龍卷風就是一面墻,這里面就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豪宅咯?”
“不是豪宅,是監(jiān)獄?!鼻q化成人形,向前走去。
“我記得密碼是這樣的,應該是最里層有改動,不知道這里有沒有被動過……”千歲獨自嘀咕著。
他快速沖向中心,盤腿坐下,地面從雪變成堅冰,慢慢繪制出一個魔法陣,五芒星,圓圈,看不懂的咒語……
沉默良久,魔法陣有了回應,泛起淡淡的藍光。千歲站起來后退,魔法陣化成一道巨型石門,石門后面卻什么都沒有。
“還好這里沒改?!鼻q長舒一口氣,喚出魔法陣,抽出他的鐮刀,重重地敲擊地面。
千歲走到石門跟前,將鐮刀背面對著石門,舉起鐮刀狠狠地砸下去。
震耳欲聾的聲音回蕩著。
“不給我開門是吧!”千歲又砸了幾次。
門終于開了,通往一個更廣闊的空間。
“小北!我來做客咯!”千歲扛著鐮刀走進去,只見里面空蕩蕩的,十根柱子圍成圓形,纏著的鐵鏈連向中間的人,被鎖死在中間,動彈不得。
“你還好意思來?!當時不就是你把我關(guān)進來的嗎千歲?。 敝虚g的人睜開眼惡狠狠地瞪著千歲,千歲則一臉平靜。
“你是豹子,不是暴躁,冷靜點?!鼻q走上前戲謔地捏了捏他的豹子耳朵。
“不是我說你啊北桓,這么多年不見怎么這么暴躁了?”
“被關(guān)在這里換誰都該暴躁好嗎!”北桓極不耐煩地說。
“哈,怪我咯?你瞞著我把游行示威偷偷改成武裝偷襲就算了,還差點升級成恐怖主義襲擊!”“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奪取生存權(quán)!”“那其他百姓呢?!你又置他們于何地啊?。 鼻q嚴肅起來。
“兩位一見面就這么不愉快啊?!绷瑢⑶q拉到一旁。
“我說過這是我的私事,不希望你插手。”千歲稍微收斂了些,北桓的目光也收起了幾分兇狠。
“發(fā)生什么事了?千歲怎么生氣了?”白鶴走進來。
“呵呵,柳大人您還有心思收徒弟啊?而且還是兩個?明明都跟我差不多了……”
“你什么意思?!柳默的命還長著呢!”千歲吼道。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自然法術(shù)再這樣沒落下去,我遲早會死?!绷c點頭,看著千歲。
“你們來這里干什么?是來解放我這個罪孽深重之人嗎?”北桓略帶嘲笑地問。
“不知道死對你來說是不是一種解放?!鼻q說。
“哈哈!果然如此!那人說得沒錯!你們果然已經(jīng)放棄我們靈獸一族了!”北桓狂笑起來。
“師父何時說過要放棄你們了?明明是你自己道聽途說,自以為是地否定罷了。而且,你說的‘那人’是誰?你犯了什么罪?”白鶴插嘴道。
“事已至此,還是告訴你們吧。”北桓低下頭。
“我是靈獸,正如你們所見,耳朵,尾巴,眼睛,我是只豹子。
“當年的靈獸清除計劃鬧得我們不得安寧。于是我自發(fā)組織了一個抗議組織,千歲也在里面。
“但我意識到,單純的游行示威是沒用的,很快就會被鎮(zhèn)壓下去,甚至連新聞都不會播報,就連秋語報社也沒有相關(guān)的報道!”北桓著重強調(diào)了“秋語報社”四個字。
“不可能啊,我分明特地喊人寫了報告上交啊……”柳默很疑惑。
“我相信柳大人吩咐過這件事,就是不知道執(zhí)行者落實得怎么樣了?!北被赣行┦?。
“好幾年來,我得到外界消息的途徑就是新聞節(jié)目、報紙雜志還有手機,多少也會被帶節(jié)奏,沒能及時關(guān)注你們是我的一大過錯?!?p> “千歲沒告訴您嗎?”北桓看向千歲,千歲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沒有?!?p> “為什么要瞞著我啊親?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柳默似乎有些生氣。
“抱歉……”
“你現(xiàn)在道歉還有用嗎?要是早知道你會反水,我就不拉你入伙了!”
“安靜!”柳默扶著額頭。
“我想和千歲單獨談?wù)?,可以請您和您的徒弟們出去一下嗎??p> 柳默點點頭,拉著令狐和白鶴走出石門。
“里面什么情況?”葉鴻關(guān)切地問道。
“一些朋友之間的爭吵而已。話說你想讓我?guī)偷拿κ???p> “之前有一支科考隊——就是老陳說的那個,因為遭遇變故幾乎無人生還,僥幸逃出的四五個人大多已精神失常,但過幾天都死于心梗?!?p> “實在蹊蹺?!绷粲兴?。
“這種事自然會上報,卻因為沒有處理這方面問題的機構(gòu),只能上報給五音,可那時的三名激進派多半已經(jīng)被洗腦,早就不管自然派的事了,就交由我和秋然處理,但我們的能力實在有限,正想去月卿閣偵探事務(wù)所報案,沒想到您就來了。”
“那些科考隊多半是被北桓偷了陽壽——不對,這么多人的壽命加起來也有上百年了,為什么北桓依舊透著命不久矣的氣息……”
“難道不是他干的?”葉鴻有些驚訝。
“還有這層結(jié)界,既然施了障眼法,那他們就不會察覺到北桓的存在。死亡的科考人員身上的致命傷是什么你知道嗎?”
“聽法醫(yī)說是脖子上的刀傷,直接隔斷大動脈,失血過多?!?p> “這不就好辦多了嗎?要知道這座山里可不止北桓一只妖精?!?p> “您是說……”
“應該是他?!绷瑖@了口氣,“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居然沒有人敢站出來協(xié)助調(diào)查,自然派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改悔吧!內(nèi)心動搖,立場不堅定的家伙!”北桓斥責道?!跋炔缓湍愠沉?,我今天來確實是來和你道歉的。對不起!”
又是一陣沉默,空氣中多了一份緊張。
“這么突然?”
“如果我參加你們的活動,我們可能就不會產(chǎn)生那么大的損失,你也就不會被抓了!”
“哼,早干嘛去了。總之我是不可能原諒你了。你看,我現(xiàn)在已是將死之人,從和你們同行的小姑娘身上借了三天時間,實在抱歉。”
“我會用我的方式向你贖罪的?!痹捯魟偮?,千歲就想要施法。
“你這是干什么?!”北桓一眼就認出了千歲腳下的法陣。
“這半條命是我欠你的!”
“千歲你別做傻事了!給我停下來!”北桓掙扎著,鐵鏈的碰撞聲回蕩在大廳,他艱難地將自己蕩起來,撞擊著千歲。
“我已經(jīng)沒有用處了!這個世界不需要我了!”
千歲停了下來,扶住北桓。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那人’吧。他是這里的巡邏員,有熊耳朵,他說我們靈獸已經(jīng)被柳大人拋棄,他為了證明自己,幾乎殺了一整支科考隊,留下四五個人使用了一點點精神控制術(shù)讓他們叫囂山中有妖?!?p> “看柳大人是否會來處理,如果不會就說明他是對的,是這樣吧?”千歲接了下去。
“是。我一時糊涂信了他的話,還給他加強了一絲法力?!?p> “這么說,外面的障眼法結(jié)界是他做的?”
“還有龍卷風,他把障眼法結(jié)界破除,再用法力對龍卷風稍加改動,進到龍卷風里用精神連接與我對話?!?p> “原來如此……”
“好了,我想和你說的就這么多了,你出去讓那個白毛小子進來,我和他嘮叨兩句?!?p> 千歲點點頭,眼含不舍。
“以后就不會見面了,這是永別。天堂見了!”千歲聽著,慢慢抬起手,捏了捏北桓的耳朵,又摸了摸頭,轉(zhuǎn)身離開。
“白鶴,進去?!?p> 白鶴帶著疑惑走到北桓面前。
“你要干什么?”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離柳默遠點,他是個瘋子!”
“我看你才是瘋子,胡說些什么!”
“他只是目前比較正常。我以前是他的筆錄員,記錄他拷問出的結(jié)果——你見過他拷問犯人沒有?”
“用符紙威脅算不算?!卑Q回答。
“居然收斂這么多……總之離他遠點!他是個瘋子!我要說的就這些。”
“我能告訴師姐嗎?”
“隨你,她和柳默交情不如你深,威脅不算大。好了,出去吧。”
石門關(guān)了起來,縫隙中只見一個孤單的人影,孤寂從縫隙滲了出來。
“他和你說什么了?”千歲問道。
“沒什么特別的,就是說了那個巡邏員的事?!薄熬尤徽娴氖撬?!”令狐月驚嘆。
“靚仔,過來下?!绷χ惺?,示意他過去。
“我賭他讓你遠離我。”
“你怎么知道?!”
“哈哈,以后這種聲音會多起來的?!绷樕系男θ輿]有改變,在白鶴眼中卻多了一份滲人。
“他是個好筆錄員。”
幾人走出龍卷風,一回頭,龍卷風竟完全消失了,山頂盡顯平和。
白鶴的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他的腦中只回蕩著一句話:“遠離柳默!他是個瘋子!”
言某不愛說話
我又來了哈哈哈,所以柳子哥到底是不是好神捏?(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