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微微一笑,“過去的事情奴婢早就釋然了,說不定公主您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得已而為之呢?!?p> 季芷苒詫異地看了看她的眸子,“這深宮里估計也只有你這么好心了?!?p> 她們走到一條石凳邊坐下,宛兒將掃把倚在旁邊的刺槐上,“公主殿下,恕奴婢冒犯,奴婢沒記錯的話,您今年已經(jīng)有二十年歲吧,打算……守在靜苑一輩子嗎?”
一陣秋風(fēng)讓季苒裹了裹外衣,“聽說,他回來了。”
宛兒知道公主口中的他指的是周澤,“沒錯!不但回來了,還是個功臣,如今被嘉封正三品武職,參將,聽說被楚貴妃的爹爹楚陌將軍提拔重用的?!?p> 聽到周澤被楚陌重用還當(dāng)了參將,季芷苒的嘴角揚起一絲好看的弧度,楚貴妃果然沒有騙她。
“公主殿下,其實他們這次回來也不全靠武力,沙諾國和我們談判,決定和平共處結(jié)兩國秦晉之好?!蓖饍和得榱艘谎鬯?,“不知殿下愿不愿意為天下臣民邁出這一步呢……”
季芷苒聽罷愣了一愣,隨即又回過神來,她猛然抓住她的手,“宛兒,你知道當(dāng)年我為什么不幫你嗎?”
宛兒被這一抓嚇到了,芷苒公主的手好涼,“殿下,奴婢都說了過去的事情早已釋然……”
“不!”季芷苒打斷她,“當(dāng)年我知道周澤被貶到邊疆,心里很是焦急,正巧楚貴妃來找我,說我只要不幫你,就讓她父親在邊疆重用周澤,所以我……才……沒有幫你……”
吞吞吐吐地說完最后幾個字,她松開了宛兒的手。
而知道事情真相的宛兒,則是嘴巴微張半天都沒有合上。
“那時太子也來找過我,讓我出面為你指證,我還因此把太子也得罪了,四年來再不曾見過他一面……”說到最后,季芷苒似乎又重溫了當(dāng)年的一幕幕,長長嘆了一口氣。
什么?太子殿下也來過?
宛兒卻從未聽太子和吳公公提起,原來太子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幫她,她頓時感覺心頭一暖,這股暖流四散開來,讓她全身上下都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這樣吧公主殿下,奴婢替您跑一趟周參將那里,讓他親自來給你說道說道吧。”言罷,宛兒起身快速去找周澤。
季芷苒還沒來得及說句謝謝,就見宛兒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望著她的背影,芷苒有種欽佩油然而生,像靈汐這般重情重義之人,深宮內(nèi)真真是為數(shù)不多。
城樓一角
周澤正在巡查突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而且分外眼熟,“你是……宛兒姑娘?!”
“難為周參將還記得小女?!蓖饍赫{(diào)皮一笑,“哦對了,我來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找個方便的地方吧?!?p> 周澤帶她到了一片小竹林,里面有一張石桌和兩個石凳,“這里素日很少人來,姑娘請。”周澤示意宛兒坐下。
宛兒整好衣裙很端莊的坐下,秋風(fēng)蕭瑟,竹葉沙沙,這倒是個好地方。
“想必您也聽說了,文芳儀幾年前就已經(jīng)……”宛兒欲言又止。
“我知道,不治之癥?!敝軡蓢@息一聲,是不治之癥還是被人迫害,這高高宮闈里誰也不敢確定,“她是我妹妹?!?p> “啊?!”宛兒驚呼一聲,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捂上嘴巴,“對不起,我誤會了……”
周澤淡淡一笑,“無妨?!?p> “那……你還記得芷苒公主嗎?”宛兒小聲試探。
周澤聽到芷苒公主這四個字渾身一顫,“我對芷苒公主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只怕是流水無情落花有意了?!蓖饍嚎戳丝此闹艽_定無人,便將芷苒公主和楚貴妃的事小聲告訴周澤。
“什么?!”周澤做夢也沒想到,他會被楚陌大將軍提拔居然是芷苒公主和楚貴妃的交易,他感覺對不起芷苒公主,更對不起宛兒。
宛兒連連擺手,“你不必驚慌,畢竟都是幾年前的事,我早就釋懷了,只是芷苒公主她是個感情用事的人,有些話,恐怕只有你去給她當(dāng)面說清楚才好?!?p> “還有,皇后娘娘打算讓七公主前去和親,無奈她是鐵了心的不肯,讓我前去同二公主說,我和太子殿下已經(jīng)商議過了,七公主心高氣傲秉性頑劣,恐怕到時候再惹出什么事端,相比之下,二公主文靜溫和賢良淑德,況且年紀(jì)也到了,是和親的不二人選,還勞煩周參將一同說道說道?!?p> 周澤忍不住將眼前這位能說會道之人細(xì)細(xì)打量一番,年紀(jì)輕輕就有文韜武略,相貌出眾且氣質(zhì)不凡,很有當(dāng)家主母的風(fēng)范,更何況跟了太子這么多年,若是不被辜負(fù)那必定前途似錦,說不定他日還能母儀天下……
周澤眨眨趕緊收回想象,隨后笑道:“我知道了,定不讓姑娘失望?!?p> “行!時候不早了,我也要趕回東宮了,周參將,告辭!”宛兒起身步履輕移,向東宮走去。
東宮
“本宮讓你出去!”
還沒進殿門,宛兒就被太子這一聲怒吼給嚇的一哆嗦,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 ?p> 門口,宛兒和黃英撞了個滿懷。
“太子殿下讓我出去,我先出去了?!秉S英含著委屈的淚花繞過宛兒跑走了。
望著她倉惶的背影,宛兒突然有些同情。
“殿下息怒?!蓖饍嚎吹厣蠟⒌挠兴悬c心,趕緊收拾起來。
“本宮真是一刻也受不了那個女人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樣,你把你的屋子讓她住,你搬過來跟本宮住?!闭f起黃英,季煜寧就氣的只撇嘴。
“啊?”宛兒在原地愣了一下,“不不不,不行……”她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怎么不行?給你重新置辦床鋪,本宮看誰敢說……啊……”季煜寧左手用力拍了下桌子,不想扯到了左肩的傷口,疼得他頻頻蹙眉。
宛兒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掀開衣服看了看季煜寧的傷口,“不好,又滲血了……殿下等著,奴婢去取藥酒?!?p> “別忙?!奔眷蠈幰话炎プ⊥饍旱氖滞笞屗?,“皮肉之傷不妨事的?!?p> 宛兒坐在季煜寧旁邊感覺怪怪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兒好了,“殿下還沒有查出來兇手嗎?”
“這段時間父皇母后忙著給本宮選侍妃也沒閑著,況且父皇天天有國事要處理,要殺本宮的都是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死士,一旦任務(wù)失敗當(dāng)場自裁,他們的身份不好查,幕后主使更不好查。”
季煜寧修長的手指扶在額前,雙眼微閉嘆了口氣,“宛兒,你知道嗎?本宮根本不想選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