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門放反派(四十三):天淵(上)
血霧翻涌,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
只不過是被那霧氣稍微沾染上一點,身上的皮膚立即腐爛融化,被血霧包裹住的人則是直接血肉掉落,只剩下白骨。
接著,連白骨也在十息不到,被融化個干凈。
風(fēng)一揚,什么也沒有留下……
過了樹林,進入一片不見天日的詭異山谷。
兩個月過去,一人一狐除了靈草和靈核什么收獲也沒有。
而現(xiàn)在,明顯透露不詳氣息的山谷躍入眼簾。
蹲在反派肩頭的司沐皺起小眉毛。
這地方怎么這么陰森,好像有鬼似的。
“秘境主人隕落,靈獸無主便自立為王,時間久了本性難改,殺人無數(shù),邪氣滋生,怎么可能不陰森?!?p> 不一樣!這種陰森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樣,這里感覺連空氣都透露著不詳?shù)臍庀ⅲ?p> 司沐反駁。
那種不安的躁動何謹川也可以感受到,令人前所未有的心驚肉跳。
偏偏四面峭壁嶙峋,似乎這山谷成了唯一的通道。
左腳抬起,剛跨進山谷,一股寒意就在肌膚盤旋。
何謹川打起精神,擴大五感,堅定的朝著山谷內(nèi)走。
進入山谷之后,陽光被隔絕在山谷之外,谷中陰沉沉的,猶如身處在黑夜。
周圍偶有石塊滾落的聲音,順其看去,是一些生活在黑暗中的蝙蝠、蜈蚣之類的動物。
只是,它們個頭大的不太正常。
蝙蝠大如木盆,蜈蚣毒蝎大若碗盤。
貼著石壁閃過的老鼠更是像黃狗一般的體型。
山谷狹窄卻可通行數(shù)人,莫約有百來米的距離。
穿過山谷視野陡然變得開闊,入眼是一片廢土,地面干裂,裂縫灌滿黑色的液體。
光線在這片廢土上,由濃黑變成了昏暗,不見任何生氣。
天空厚重的云層遮掩之下,可見淺淺一輪大血盤,分不清是血月,還是一輪帶血的赤陽。
何謹川的手背被燙了一下,伸手摸去皮肉分離,入手是一片濕潤。
他心中一驚,連忙撐開一道結(jié)界將自己和白狐護在其中。
傷口沒有因為他是修者自動愈合,反而滴滴答答往外滴著血。
司沐低頭看向何謹川的手背,尾尖一抖。
她根本就沒有看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反派怎么就受傷了?
“小白。”
“吱?”咋啦?
借你眼睛一用。
何謹川柔和的點了一下司沐的眉心,緊跟著司沐所見皆是何謹川所見。
男人看到了那片血天,也看見了空氣中絲絲縷縷的紅霧,正是灼傷他那東西。
在轉(zhuǎn)身,身后進來的山谷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司沐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為工具人,見入口消失意識到不對勁,本能想藏回反派胸口那個小窩,卻被按在肩頭。
“我胸悶,你先在肩上待一會兒?”
胸悶?反派剛才突然受傷,是因為那不知名的東西偷襲的原因嗎?
司沐不疑有他,朝著反派脖子挪了挪,貼近對方脖頸蹲好。
白狐視線極好,借小狐貍的視線何謹川可以輕而易舉捕捉到周圍的不同尋常。
只是小家伙視線有點太活躍,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的。
踩著干裂的地面往前,濃重的死氣撲面而來,整個人如同被浸在深海之下。
遠處的天空,笨重肥大的云層有閃電穿梭,是一條條玄色的火蛇,黑色的閃電。
周圍的情況不僅令人懷疑,這是修真秘境嗎?
有魔族或者妖族混進了松陵秘境?
滿腹疑惑無從得知,何謹川繼續(xù)往前,很快就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山洞,里面有說話聲傳來。
洞中,血氣撲鼻。
七八個弟子面色發(fā)白,其中一個弟子渾身是血,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潰爛猩紅,他右手緊緊握著折扇,左手死死捂著肚子。
鮮血還在順著他的指縫流淌,盡管在遮掩之下,還是可以看到他腹部破了一個大洞,內(nèi)臟貼著他的手掌。
“怎么辦?我們出不去了!”藍衣女弟子眼角掛著晶瑩剔透的淚花,滿是絕望。
周圍其他人卻沒有心疼憐惜,反而盡是指責(zé)。
“要不是你非要追什么兔子,我們會被困在這里嗎?”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啊!”
爭吵、指責(zé)、埋怨。
使得地上那弟子緊緊皺起眉,盡管他已經(jīng)沒有眉毛。
他不顧個人安危救下這幾個人的性命,現(xiàn)在這些人卻對他不聞不問,在那里吵架?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他們死了算了!
他正想開口訓(xùn)斥,洞外響起一竄腳步聲。
稍微猶豫了一下,他終究還是沒辦法不管這些同門:“安靜,外面有人!”
爭吵聲戛然而止,幾個弟子連忙后退,其中甚至有兩個弟子將那滿身鮮血的人用力從地上拉起來:“師兄,你出去看看吧。”
血人深深的盯著拉起自己的兩個弟子看了一眼,費力甩開他們的攙扶,握著扇子的手撐著墻一步步靠近洞口。
等到外面的人到達洞口處,血人調(diào)動身體中最后一點靈氣,猛的出手。
他手中的折扇冒出鋒利的尖刺,攻向外面那人的面門,只要被擊中保管那人腦袋被扎穿。
何謹川側(cè)身避開,輕而易舉。
只是——
司沐驚恐的看著自己掉落的白毛,后腦勺涼嗖嗖的。
啊啊?。∷d了!
何謹川借用著司沐的視線,自然也看到了那一撮白毛,心中一冷猛的出手,將血人拍飛撞在洞內(nèi)的石壁上。
血人落地,鮮血不停的從嘴巴往外溢出,身體抽搐,盯著何謹川卻沒有立馬斷氣。
“二師兄!”
洞內(nèi)另外幾人發(fā)出驚叫,這才想起去查看血人的狀況,去關(guān)心他們的保命符。
“師兄你沒事吧?”
“堅持住師兄,你說過會保護我們的啊,你千萬不能出事!”
這些人頭戴云冠,咬配白澤令牌,眉間點著朱砂,一身藍衣,何謹川這才認出來他們是修真界第三仙門的弟子。
收起身上的戾氣,何謹川道:“先幫他止血,否則他會流血而亡?!?p> 眾藍衣弟子愣住,誰也沒動。
何謹川同幾人對視幾眼,只好自己走上去,給那血人點了幾處周身大穴,又掏出一瓶歸元丹,全部倒進手中喂進對方嘴里。
現(xiàn)在這里情況不明,多個人多個機會。
況且剛才這人渾身是傷還在保護同門師弟師妹,修為也是這些人中最高的,值得救。
鮮血止住,借助歸元丹的靈氣,血人立刻坐起身原地打坐,渾厚的靈氣圍繞著他周身,慢慢修復(fù)著他身上的致命之傷。
何謹川觀察著這個人,看到他金丹中期的實力有些意外之喜。
幸虧沒讓他死掉,這可是個金丹期,比旁邊那些筑基、開光、融合不知強多少。
何謹川給他吃下的歸元丹,只夠控制他的傷勢,幫助他恢復(fù)四層的實力。
將歸元丹靈氣吸收完,血人睜開眼睛朝著何謹川抱拳:“多謝道友相助,在下驚鴻門慕仙人坐下弟子——”
“虞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