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砥礪前行
不知道暈過多少次了,我都形成習慣了,一旦我看見我眼前出現(xiàn)什么絕對不可能在現(xiàn)實中出現(xiàn)的事情,我大概就能自然而然地反應過來,我在做夢。
不過之前形成的教訓告訴我,這時候千萬不要試圖讓自己醒過來,因為有可能有一位軍醫(yī)正在給我接斷掉的骨頭,貿然醒過來可能會痛死。
“還是再等一陣子再醒過來吧。”我在一片黑暗中用手從背后抓過一把椅子來坐下,我也不知道后面什么時候多出了一把椅子。
反正閑的也沒事干,干脆考慮一下這個漫長的冬季吧。
貿易聯(lián)盟雪原主的任務是擊敗西陸七惡魔中的巨顎,現(xiàn)在是剛剛入冬,真不知道上一任雪原主艾里留克是怎么想的,竟然選擇了快要入冬的秋季圍剿它。
雖然感染者的身體也會因為溫度的極度下降而變得僵硬,但相比較感染者來說,人類的身體更加脆弱,根本不應該頂著寒風作戰(zhàn)。
更何況感染血液結凍后就相當于感染結晶了,反而還增加了感染者的抗打擊能力。
而且現(xiàn)在這群新兵雖然已經(jīng)有過作戰(zhàn)經(jīng)驗了,甚至都見識過戰(zhàn)車級感染體了,但讓它們與西陸七惡魔對戰(zhàn)肯定還是為時過早。
“所以是來年開春嗎?”
我面前出現(xiàn)了個跟我一樣的我,只不過我穿著我的牛仔服,他穿著我的白軍裝。
“是的,來年開春,待到溫度回升之時,在雪原要塞中訓練了三個月的士兵們足以跟尸潮決一死戰(zhàn)?!?p> 我看著對面那個我回答道,他的三七分黑發(fā)剛好遮住了一側黑褐色的琥珀瞳仁。
我們對視良久,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醒來了。
再跟潛意識中的自己說句話吧,我產生了這個念頭,然后同時與對面的那個我張開了嘴。
“你長的真帥,啊,我也這么覺得。”
然后我推開了一扇門,白光從那扇門后吞噬了我,一瞬間,知覺迅速蔓延至全身。
我輕輕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出現(xiàn)在我臉正上方的是明亮的白光,照的我根本睜不開眼。
看來我還在手術臺上躺著,我又感受了一下之前受傷的地方,身體各處傳來了隱隱的疼痛,不過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了。
看來醒的剛剛好,這種觸感正是傷口被氨基酸血清修復后的感覺,應該是傷口都處理好了。
“瞳孔有反應了,他醒了?!蔽衣犚娏藦堁院悠届o的聲音,然后一個黑影趴在了我上方。
在張言河的攙扶下,我慢慢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頭因為躺了太久而變得暈乎乎的。
我看見屋里的人還不少,孫耀宗坐在對面床上,腿上還放著一本筆記本電腦,如果我沒記錯自從他來到我們雪原集團軍開始就一直隨身攜帶著它。
銀爍在窗外給我沖咖啡,我甚至都能聞到濃郁的咖啡氣味,銀星在用力吹那熱氣。
“給我……”
“別給他加太多糖,他高血糖?!?p> 張言河剛剛起身去拿了身體檢查報告,聽到我剛開口就對銀爍叮囑了一句。
我沮喪地扭過頭,在張言河的幫助下,我已經(jīng)整整一天沒喝到多糖的飲品了。
但如果不是我看錯了的話,張言河剛剛拿到醫(yī)療報告的表情還是相當復雜的,就好像那種我殘廢了的感覺。
“言河,我身體怎么樣,沒出現(xiàn)什么大病吧?”
我這樣問著他,自己也摸了一下胸前的骨頭,但這一摸,給摸出了異常。
“誰給我接的骨頭?”
胸腔里的骨頭明顯還是錯位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它竟然就是接上了,位置完全偏離了原本的地方。
“沒辦法……全雪原唯一一個專業(yè)的軍醫(yī)就是你自己,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睂O耀宗無奈地攤了攤手。
他們竟然在我暈了的時候用生存輔助儀查了如何接骨,然后有模有樣地把他我的肋骨給我接到了斷裂的地方,只不過因為一點小差錯導致我錯位了。
“而且士兵們都在等著雪原主的消息呢,作為軍團長,你必須出去表現(xiàn)的跟沒事人一樣?!?p> 我一著急直接身體麻痹住了,除了張言河露出了習以為常的表情,其他人都立刻關心我怎么了。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蔽乙贿呎f著,一邊直挺挺地等著一分鐘過去,然后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
張言河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幸好他還沒有把自己手頭的幾份報告交給我,要不然我可能會再暈過去。
其中就有好幾批大型尸潮襲擊了雪原上的部分避難所需要補給支援以及帝國先遣軍又加快了腳步,在白樹高地各處駐扎了新的帝國軍營。
事情一天比一天多,人手卻缺乏的不像樣子,更何況還有那詭異的情況——感染者竟然在后退。
毫無疑問,病毒是又出現(xiàn)了進化,甚至已經(jīng)能夠判斷眼前人類的戰(zhàn)力了,如果打不過既然還會撤退。
而且那家伙,張言河銳利的目光盯在了孫耀宗身上,作為海姆達爾的前任研究員,張言河并不完全信任他,也許會有許多還未浮上水面的風險。
不過張言河看著這一屋子的人也有了欣慰感,孫耀宗剛來到的第一天就迅速進入了崗位,除了必要地人工崗位,半自動化的機械單位都正常運轉了起來。
那經(jīng)過精密組裝加強后的防彈片綴在防彈衣上,即便是帝國部隊的精良步槍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穿的。
能量產更是一大優(yōu)勢,既然現(xiàn)在孫耀宗能給雪原集團軍帶來整體戰(zhàn)斗力的提升,張言河自然也不去多管他。
至于銀爍,張言河看了看那邊靠著窗的白發(fā)青年,這的確是個人才,可能是在甄選城那種沒有感染者都地方生存太久了,導致并不想作戰(zhàn),能當狙擊手卻要去廚房工作。
“不過至少得給銀爍個位置,寒露想必也不會介意?!睆堁院影蛋迭c了點頭。
我看張言河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還以為他在新雪原集團軍里找到了中意的女孩子,于是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過比起這個來,張言河說的的確對,我必須現(xiàn)在走出醫(yī)務室去告訴大家我沒事。
平時穿的那身全套牛仔服就掛在床邊的衣架上,五顏六色的血清還插在我牛仔夾克的胸前和褲子一側。
我伸手取下,三下兩下把病號服脫下,牛仔服的緊身感讓我找到了熟悉的感覺,當即把典藏左輪和永凍霜星往身體兩側一插起身。
士兵們能看見那身穿深藍色帆布,帶大檐帽,身披雪白披風的軍團長推開了雪原要塞內醫(yī)院的大門。
從零星幾個開始,到一群圍過來,新兵們和難民們?yōu)槲倚纬闪艘粭l道,讓我得以走向指揮大樓。
“大叔大叔,那個大哥哥是誰啊,看上去好威風。”
有最近來到雪原集團軍的難民少年問倚靠著卡車抽煙的聶遠,聶遠的肩膀上戴著白色的肩章,他已經(jīng)作為雪原集團軍采集隊的隊長開始了新的人生。
“噢那個啊,”
他指了指穩(wěn)步前進的我。
“是雪原主,他永遠不會倒下,而在他倒下之前,我們是安全的,雪原都會是安全的?!?p> 也許這就是難民們對我的評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