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我回來了
“皇冠哥小心!他們有制空武器!”
蘇天啟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那枚火箭彈已經從熾熱的炮筒中沖出,帶著呼呼的白煙拖尾飛向了皇冠所架勢的直升機。
“什么?!”
皇冠不愧是西陸傭兵市場的頂級傭兵,哪怕平日沒外勤的時候除了帶孩子就是在要塞打電玩,一旦出外勤還是技術了得。
他立刻雙手扣下操縱桿往邊上一扭,機身也來了一個空中螺旋大翻滾,使的那枚火箭彈從機身堪堪擦過。
“呼,好險,但愿它沒帶熱追蹤模塊?!?p> 皇冠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后那枚與他擦肩而過的火箭彈就在他的后視鏡中轉了個彎飛了回來。
“我就不該多說話的!”
皇冠迅速拉低往地面靠近,同時使的直升機的后方螺旋槳倒轉,讓整架直升機一邊下落一邊旋轉機身,這個大擺尾但凡皇冠的技術有一點疏漏都將導致機毀人亡。
“快!抓住機會突圍!”
游匪們在皇冠駕駛直升機同火箭彈周旋的時候已經沖了出去,駕駛著滿載藍晶石的運輸車頂開了一條道路,剛想攔車的雪原士兵被打中胸口倒下。
“轟隆!”
快速旋轉的機尾成功擋下了飛回來的火箭彈,因為皇冠已經提前進行了高度下降,所以即便直升機失衡往下墜落也不過二十余米。
這個距離對于皇冠來說只要他系了安全帶就能保證迫降成功。
“……我就知道不能對皇冠哥抱太大指望?!?p> 蘇天啟回過頭來,皇冠的技術他還是知道的,就算被擊落了至少也死不了。
“等等,那群游匪呢?”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剛剛那發(fā)火箭彈發(fā)射后似乎槍聲也稀疏了,趁著雪原這邊的人被墜落的直升機吸引,這群游匪竟然帶著運輸車跑了!
“那個方向是……”
蘇天啟望向游匪逃竄的方向,兩道車轍和無數腳印一直沿著雪境線往前延伸。
“他們往入境關卡去了,那邊有大批正在過境的難民!一旦他們跟難民們混到一起或者劫持人質,情況將會很棘手!”
蘇天啟用著急的語氣在通訊中說道,這并不是能輕松對待的局面。
“管不了皇冠哥了,我先走一步!沒受傷的雪原士兵跟我繼續(xù)追擊!”
蘇天啟三步并作兩步沖回自己的機車旁,甚至都顧不上將皮手套和防風目鏡戴好,他一擰油門直追游匪而去。
而同一時間我正坐在返回雪原的裝甲列車上喝著清涼的爽口氣泡酒,三兩塊晶瑩剔透的方形冰塊漂浮在透明的酒液上,將自身的溫度擴散到整杯酒里。
頭頂的暖光燈照射在搖曳的酒水中,為清澈的酒水渡上了一層金光。
雪原位于貿易聯(lián)盟最北邊的地界,這里隨手可得的便是高質量的冰,所以雪原的列車上從來不會缺少冰飲。
冰也是一種珍貴的資源,像是海島那種淡水資源匱乏的地方就需要從我們雪原進口大塊冰。
“終于要回到家了,果然,無論去到多遠的地方,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底氣十足!”
我咽了一口起泡酒,讓它沿著我的喉嚨慢慢下滑,看著車窗外的景象,不知何時已經滿目冰雪,這說明距離雪原也不遠了。
“返鄉(xiāng)之情,甚是想念?!?p> 張言河抿了一口酒,他難得與我喝一瓶酒,只是這一瓶除了他斟有一杯外剩下的便都是我的了。
不知不覺間,距離我們剛來到雪原時已經有三年了,這三年來的變化又何止我們兩人。
從來到這片陌生的苦寒之地尋求一處安身之所,到現(xiàn)在雪原要塞成為我們的第二家鄉(xiāng),人們去去留留,最終只剩下模糊的回憶和數不盡的遺憾。
更何況三年前我們乘坐著破舊的運貨火車時來到雪原時可不會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那個時候我和張言河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拎著連彈夾都缺了個口子的槍械,隨身攜帶的干糧只有兩個罐頭。
而現(xiàn)在我的兄弟就端坐在我的面前,身穿鑲有純金打造的細鏈和亞麻花形狀胸章的雪白衣裝、身披銀白的將軍披風擦拭著手中的紅蓮劍鋒。
如今的雪原集團軍擁有六輛嶄新的裝甲列車,從外部加裝的鋼板和全副武裝的火力配置能夠輕松對付五萬以下的尸潮,而內部更是堪稱豪華。
經過我的抱怨和張言河的提議,雪原的裝甲列車載人車廂采用了柔軟的紅色皮椅,餐飲車廂還采用了大面積實木桌子和冷凍儲藏柜。
“不過貌似從剛剛開始,雪原要塞的頻道里就一直有不間斷的通訊,難道是在準備歡迎晚宴嗎?”
我伸手在桌子中央的屏幕上點擊了幾下,將頻道調到雪原要塞的公共頻道,然后傾聽里面?zhèn)鱽淼穆曧憽?p> “你們這群無情的人啊!居然沒有一個先來救我的嗎!我英俊的鼻子都被撞破了!”
最先傳入我們耳中的,是皇冠悲憤的哭訴,然后是嘈雜的人聲。
“原木村的巡邏隊也出發(fā)了,務必在敵人之前趕到關口!”
“都怪平時帝國巡邏隊把能干的活都給包下來了,現(xiàn)在他們不方便出面,我們的人除了吃就是玩,一點也沒有作戰(zhàn)經驗了?!?p> “可惡!我已經看見他們了,但是他們的速度太快了!短時間內根本追不上!我回去就讓孫博士在我的機車上加裝氮氣推動器!”
“天啟!再加把勁!在游匪抵達雪境線關卡前攔住他們!”
莉娜著急的呼喊讓張言河皺起了眉頭,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早就教過她,指揮者就算是火燒眉毛的緊要關頭自身也不能慌張?!?p> 我也淺笑著點了點頭,將剩下的半杯酒都喝到嘴里潤了潤嗓子,然后輕咳了兩聲,伸手將通訊麥抓了過來。
“果然,我們一不在家就全是事呢!聽上去情況還挺嚴重的?”
雪原要塞的通訊頻道里突然插進來了一句眾人熟悉的聲音,帶著三分調侃與七分輕佻。
“軍團長!您和將軍已經往回趕了嗎?”
有人已經聽出了我的聲音,可我現(xiàn)在還在裝甲列車上,遠水根本解不了近渴。
“是的,而且我和言河已經在旁邊聽了老半天了,那群游匪差不多已經到入境關卡了吧?”
“我們就快追上了,但預計敵人會先我們一步沖進人群!我們趕不上了!”
蘇天啟將油門擰到了底,車頭甚至離開了地面向前貼地飛行。
“沒關系,我們也差不多到了,這邊就交給我吧。”
我說著把生存輔助儀放回衣服的內兜,雙手在兩邊腰側一提,將兩把左輪握住手中。
裝甲列車發(fā)出了一聲響亮的鳴笛聲,一直傳到了幾百米外的關卡車站。
就在那群游匪即將越過鐵軌沖入對面的人群中時,一輛飛馳的列車從他們面前經過,完美將他們的去路攔住,而早已蹲在車窗上的我也從車上一躍而下,在車站的月臺上翻滾一周卸掉沖力穩(wěn)穩(wěn)著地。
“游戲結束,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讓我先殺幾個助助興?”
我緩慢起身,微笑著問他們。
“你找死!”
“等等他是……”
一個氣急敗壞的游匪見到我攔住了他們的道路立刻把手中的步槍抬了起來,他旁邊的同伴想攔住他卻沒攔住。
“嘭!”
一聲槍響響起,卻不是游匪手中的槍,我將左手的左輪在指尖旋轉了兩周插回腰間,嘲笑了兩聲。
“跟一個白鷹牛仔比誰槍快?”
我從腰上拽下繩索隨手一甩,堅固的繩圈像有靈魂一般在空中展開,穩(wěn)穩(wěn)地套中了剛剛被我開槍擊中的游匪。
“那就先助助興吧!”
我用力向我身后拉扯繩索,被套中的游匪從我身邊甩過,直接蹭上了我背后四五步正在高速行駛的裝甲列車。
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瞬間月臺旁就留下了一道慘絕人寰的血痕,剩下的游匪更是連動都不敢動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對于普通人來說見一次就夠了,傳聞終究是傳聞,真正見到雪原主本人的時候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真正的雪原主與報紙電視上的雪原主不是一個概念。
“這么年輕,明明可以加入商隊當個前途無量的商隊隊員,為什么要來干走私呢?如果你死了,家里人會很傷心吧?”
我俯下身子,輕輕撫摸著被嚇得蹲坐在地上的年輕游匪的頭,他看上去甚至都沒有成年。
“嗚……啊……”
年輕的游匪倒吸冷氣,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我還想要說什么,不過身后的剎車聲打斷了我。
“軍團長!”
蘇天啟從機車上跳下來,高興地向我跑來,而我聽見他的聲音也站起來轉過了身。
“哦,瞧瞧這是誰啊,是我們的信使,好久不見了?!?p> 我笑著抱住了從機車上跳下來的少年,才不過一個月不見,蘇天啟看上去又跟以前有些許不同了。
“軍團長才是,這次去戈壁肯定發(fā)生了很多事吧?”
“那當然,不過詳細的等回去再說吧,我一著急就從列車上跳下來了,等下看來得搭你的車回去了。”
我摘下頭上的大檐帽撓了撓頭又把帽子扣回頭上。
“那真是太好了,不過現(xiàn)在我們要先把這些人帶走?!?p> 蘇天啟帶著雪原士兵從我身邊經過,徑直走向驚魂未定的游匪,迅速收走了他們手中的武器。
“二十二、二十三……怎么少了一個?”
蘇天啟點了點人頭,剛剛追著的時候還是24個游匪,怎么現(xiàn)在只剩下了23個?
“哦哦,不好意思,那個人頭算我的?!?p> 我坐在一旁的臺階上,將另一把左輪也插回腰側,輕描淡寫地對蘇天啟說。
天陰沉沉的,恐怕是又要降雪了,但這才是我熟悉的雪原,迎面吹來的寒風凜冽,卻帶著一股安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