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鮮紅的男科廣告,李真額頭上肉眼可見地冒出了三條黑線。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身體健康的男青年,我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
“像這種東西,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時候瞞著我塞進褲兜里的!”
“不對!這么說,她早就覺得我這方面有障礙……”
“臥槽!這年頭,好男人真的這么難當么?。俊?p> “我只想負責到底,我有什么罪!?”
“我特么……”
僅僅是兩個免費領的恰飯紙巾而已,阮懷玉一定不會想到,這引起了李真的頭腦風暴,畢竟,男人對這方面的尊嚴,在某種意義上,看的比生命還重要。
看到李真臉上陰云密布,阮懷玉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這招激將法用的實在是精妙絕倫!
從李真的反應來看,這一刀,無疑砍在了大動脈上,造成了成噸傷害!
心如此想,阮懷玉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復雜的表情。
那種集期待、忍耐、好奇后又期待于一身的詭異表情,鬼知道她是怎么通過控制臉上的四十多塊肌肉把這種表情給做出來的。
“哎呀~看樣子這家伙的自尊心受損了呢,不會生氣吧?”
“想不想用行動證明下自己?快行動起來啊~”
“可是,這個房間就在大門邊上……好羞恥……”
“話說,這種時候,我要不要假裝抵抗一下?。繎撘陌??那我應該象征性地掙扎一下?”
“也不知道,白色的內(nèi)衣他會不會喜歡……”
老話說的沒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李真腦補的已經(jīng)夠厲害了,阮懷玉這妮子更是差點腦補出一整部高清無碼。
等兩個人腦細胞都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在一個奇異的時間點,二人默契地停止了思考,然后面無表情地對視在一起。
十秒過后。
“咳嘿嘿嘿~”
“噗哈哈哈~”
然后,阮懷玉笑著伸手去拿小茶幾上的果凍,“無意”把那兩包印著廣告的東西給碰到了垃圾桶里。
阮懷玉的整套小動作被李真盡收眼底,他無聲一笑,把自己的右手在阮懷玉面前攤開?!吧焓帧!?p> “我又不是狗!”
“伸手,嘬嘬嘬~”
“討打啊你~”
阮懷玉嘟著小嘴,狠狠把自己的小手砸在李真的手心里。
沒想到,李真直接牽起阮懷玉的爪子就“啵”了一口。
被溫暖、柔軟的觸感輕輕啄在手背上,阮懷玉猶如觸電一樣,小手上的汗毛瞬間齊齊立起,她發(fā)現(xiàn),有一條滾燙的小蛇好像順著臂膀鉆進了心房,臉蛋一秒鐘就紅透了。
隨即,小妮子目瞪口呆地看向李真,眼神不由得往他唇部移去。
他的嘴唇不薄不厚,形狀很是周正,嘴唇上的皮膚也不干,但也沒有太濕潤,不會留下濕漉漉的唇印,要是被他吻到別的地方……
于是,阮懷玉偷偷咽了口唾沫,害羞地低下了螓首。
見先攻觸發(fā),李真低頭狡黠一笑,然后不動聲色地將笑意偷偷藏了起來。
他努力控制著臉上的四十多塊肌肉,以便在下一秒時,能盡量配合著聲線把演技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話不多說,李真調整好狀態(tài)之后就開始了行動,他清清嗓,把聲線壓低了一些。
“咳咳,阮懷玉,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此時此刻,阮懷玉爪子上酥酥癢癢的觸感還在,聽見李真話語中忽然帶著些許深情,她胸膛里的小心臟根本淡定不起來!
小妮子平時車速雖然很快,但說到底,她依然只是個只練過嘴的雛,一旦李真真正行動起來,她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時,她心臟砰砰直跳,剛剛被李真吻過的小手也破天荒地冒出了細汗。
望著李真淡定的表情,她眼睛嘰里咕嚕到處亂轉,紅著臉假裝矜持。
“你想問什么,就問嘛……”
“Emmm,我就想問問,你的小臭爪子,以前刨過貓砂么?”
又是近似定格的十秒過后。
李真像一只脫了韁的野狗從東廂房直直竄向后院,東廂房的門口,瞬間飛出來一大把果凍。
“你這臭家伙討打是不是?。?!”
————
晴水鎮(zhèn)一角,一座古舊的小廟當中。
四個老爺們兒坐在一棵被石欄圍住的銀杏底下打麻將。
“九萬?!贝蠊忸^狠狠拍出一張牌,和坐在下家的老干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老謝,聽說昨天你來了筆大生意?”
“八條?!崩现x彈指推出一張牌,沒好氣道:“什么叫生意?那是信眾對我的信賴!”
“哦?聽說是個求姻緣的?”
“嗯?!?p> “給了你多少?”
“388?!?p> “嘿!真想得出來,求姻緣給這個數(shù)!白板?!?p> “總比488好點兒!小雞?!?p> “胡、胡、胡了!”老謝下家的背心老大爺把牌推倒,沖老謝伸出了手。
老謝悶悶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嘀咕幾句,才從麻將桌抽屜里掏了一張十億的紙錢扔給他。“童奇塵,就這一上午,你已經(jīng)胡了我八次小雞,我懷疑你耍詐。”
一聽這話,背心老大爺瞬間急了,麻將場上可以懷疑別人的人品,但絕對不能懷疑別人的牌品!
童奇塵一拍桌子,立馬就想跟老謝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辯論,何奇光一看這陣勢哪還坐得住,趕緊出來打圓場(護犢子)。
“老謝!無憑無據(jù),你可別憑空污人清白?。 ?p> “何奇光,你倆該不會是一伙的吧?”
“老謝,這就是你不學無術了,我?guī)煹苓@門專胡小雞的牌型,可是《麻將經(jīng)》里正兒八經(jīng)記載過的!你無知,可不能無畏!”
聽見大光頭引經(jīng)據(jù)典,老謝心里頓時虛了,他抿了抿嘴,不停在腦海里回憶?!啊堵閷⒔?jīng)》里有這門牌型?怎么我不記得?!?p> 看到老謝的表情,何奇光就知道穩(wěn)了,隨即開始高談闊論。
“其實要做這個牌型,也沒那么容易?!?p> “首先,必須坐在莊家下家,雖然胡小雞的概率很高,但每天最多也只能胡八次,今天這是最后一次胡小雞了?!?p> “這么神奇?這種牌型叫什么?”
“顧名思義,下家、小雞、胡八次,就叫‘下**打’。”
老謝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把這四個字牢牢記在心底,其余三人憋笑憋得很辛苦。
四人重新洗牌,開始了一整天的酣戰(zhàn)。
一直到黃昏時分,牌局才散去,嚴哲夫揣著幾百億心滿意足地返回土地廟。
老何、老童贏的也不少,大短褲的兩個褲兜都塞不下了,于是,只有老謝一個人受傷的世界又產(chǎn)生了,咦,為什么要說又呢?
看著日薄西山和空蕩蕩的抽屜,老謝頓感凄涼,起身托著茶杯進了大殿。
見狀,何奇光趕忙使喚童奇塵把現(xiàn)金存到天地銀行的賬戶上,通俗來說,也就是念念口訣,再把紙錢用火給化了。
等童奇塵拎著紙錢走向火塘后,大光頭立刻抬腳邁進了大殿。
跨過灰撲撲的門檻,光線頓時暗了下來,何奇光瞟了一眼大殿中間的泥塑金身,從褲兜里撈出三打十億面值的紙錢悄悄扔在供岸上。
此舉過后,安靜的大殿中突然響起一陣“嗡嗡嗡”的手機震動聲,老謝足下一頓,蔫頭巴腦地從褲兜里掏出一臺山寨老年手機。
手機那塊火柴盒大的屏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信息。
老謝微微皺眉,打開了短信。
頓時,一道空洞、木訥的女聲從手機的破喇叭里傳出,開始播報短信內(nèi)容。
“尊敬的客戶,您的天地銀行賬戶*9506*于3月12日18:56發(fā)生現(xiàn)金存入300000000000.00元……”
沒等女聲把0念完,老謝就趕緊把手機給摁熄了。
他好像覺得哪里不對,猛地回頭,發(fā)現(xiàn)大殿里站著似笑非笑的何奇光。
二人在昏暗的房間里對視良久,橘紅色的陽光穿過窗欞,把兩人的表情照得晦暗不明。
“何奇光,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