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結(jié)束與開始
巨大的熱量在嘴里爆發(fā),雖然有神秘的乳白色絲線不斷纏繞,將熱量不斷掩埋,但僅是隨意透出的熱量,卻也足夠?qū)⑸ぷ尤诨?p> 但隨即強大的生命力便從體內(nèi)爆發(fā)發(fā),將傷口治好,周而復(fù)始。
雖然已習(xí)慣感受疼痛,但是在疼痛中還要精準控制自己的身體,卻還是第一次。
谷溫玉看著方安跑向樓梯,不得其解。
‘空火玉’是一種絕世罕見的材料,極高的溫度,和隨時能與周圍空間節(jié)點融合的性質(zhì),沒有任何物品可以輕易的將他帶走,但是方安卻帶著他輕松移動,并且還放入了嘴里,沒有死亡。
“真有趣的小老板!”谷溫玉帶著笑容,揮舞著手中的折扇,打算攔住他。
周圍開始變得虛幻,無數(shù)暗紅的光芒在他身邊匯集,凝聚成兩把暗紅色的光刃,就連周圍都暗淡了很多。
兩把暗紅色長刀猶如暴雨前的海燕,滑著詭異的弧度,壓低身子,瞬間到達了方安的面前。
谷溫玉也手持折扇,緊跟其后,這么有趣的東西怎么可以輕易放他離去。
“嗤!”
方安完全沒有理會疾馳而來的光刃,任憑其插入身體,只不過是在痛一些罷了。
隨著抖動手腕,一把乳白色的斷劍從方安的手中閃出,迎上了谷溫玉的折扇
“刺啦!”
“哐當(dāng)”
一道半臉長的傷口突兀的出現(xiàn)在谷溫玉的臉頰,和被斬斷的折扇掉落在地面的聲音。
方安沒有回頭,任憑鮮血從劍尖滴落,閃進了電梯內(nèi)部。
電梯緩緩向上移動,方安用手中斷劍斬在插在身上的光刃,隨著“啪”的一聲,光刃潰散。
谷溫玉看著方安離去,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突然莫名的大笑起來,手指用力抹了一下傷口,看著手指的一抹嫣紅,咧著嘴,露出陰翳的眼神。
空間塌陷還在繼續(xù),周圍堅不可摧的金屬盒子外殼逐漸剝落,露出里面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透明的容器。
柔軟的透明材質(zhì)隨著強烈吸引力不斷飄動,顯現(xiàn)出浸泡在不知名的銀色溶液里,被鎖鏈鎖住五肢,看不清面容的軀體。
如若不是身體每分鐘起伏一下的胸膛,定會認為他已死亡。
谷溫玉握緊僅剩一半的折扇,緩緩走向其中的一個容器,單手貼在上面。
隨著空間一陣顫動,插入地面的鎖鏈開始松脫,容器內(nèi)有些蒼老的面容突然睜開雙眼,銀色液體開始沸騰。
一個全身赤裸的精壯老人從里面走出。
......
此時的中央廣場。
聶名押送蘇異走到了中央廣場的邢臺。
說是邢臺,也不過是一個持著巨斧的肌肉男子,巨斧是一個詛咒物,持有者的修為越低,則越能斬斷強大的阻礙,用在這里再合適不過了。
聶名將蘇異帶到肌肉男子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想讓他跪下。
但蘇異只是盤坐在那里,一臉微笑望周圍觀看著,完全不像是要被斬首的樣子。
聶名盯著手腕上的手表,等待著秒針的最后一圈、
突然一個長相普通,手中拿著一個手巾正瘋狂擦拭雙手的中年男子,滿頭大汗的從場外跑到聶名身旁,貼著他的耳朵低語。
聶名的臉色卻突然變得陰沉,看向蘇異,猶豫不定,思考了一下,他不想再等待了。
隨即緩緩向后退了幾步,手掌抬起,并攏,向下?lián)]動。
持著巨斧的精壯男子像是得到了執(zhí)行的命令,手中的巨斧瞬間揮落,斬斷了帶著笑意的頭顱。
而在沒人知道的角落里,一只碧眼黑貓,在巨斧揮動的那一剎,悄悄的叫了一聲,即便化為了灰燼灑落風(fēng)中。
同時隱藏在蘇異頭上的鑲著半邊黃金的白玉束環(huán),則開始發(fā)出淡淡熒光,便與頭顱一起飛落到廣場。
確定蘇異已經(jīng)死亡,聶名沒有耽擱,轉(zhuǎn)身獨自一人向外走去,而旁邊的拿著手巾的普通男子和坐著輪椅的江世也跟了過去。
方安跟他說過,“領(lǐng)頭的去哪,你就去哪,不要被落下。”
而當(dāng)所有人離去,又一只碧眼黑貓靈敏的繞過所有收拾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迅速的跑到了蘇異的頭顱旁邊,摸索了一陣后,便在工作人員的打罵中逃離。
所有人只當(dāng)這是一只普通的黑貓。
......
天空沒有一片云彩,街道猶如一個巨大的蒸籠,烤干了柳樹彎了腰,烤熟了行人流了汗,烤爆了車胎拋了錨。
酒樓的后院大門依舊大開,聶名三人迅速了走了進去,便看見了兩個昏倒在地面的人,和散落一地的香煙。
費本瑜看向倒在地面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部下,二境初期修為,雖然這里被壓制了修為,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悄無聲息弄暈的。
還有一個是跟他有過照面的方安,他記得這個少年,跟江世很是熟絡(luò)。
迅速的走到兩人身邊,扒開眼皮,確定是真的暈倒,隨即讓聶名叫醒昏倒在地的柳生,便火急火燎的走進地下。
而江世看著昏倒在地,身上充滿酒香的方安,陷入沉思。
......
傍晚的醫(yī)院,方安從病床上緩緩睜開雙眼。
雪白的屋頂,和充滿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感受著疲倦的身體,方安努力從床上坐起。
突然一只冰涼的雙手扶住緩緩扶起方安的身體。
“受到了驚嚇吧。”平淡且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
方安努力聚集焦點,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正拿著一個手巾不斷的擦拭著剛剛扶過他的雙手。
他記得這個人,密監(jiān)司的司長,費本瑜,負責(zé)城內(nèi)一切消息的探查,他們之前打過照面。
瞌睡瞬間消失,無視身體的疲倦,打起精神,外表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記得你叫方安,怎么跑到內(nèi)城的酒樓去了?”費本瑜低著頭認真的擦著剛才扶起方安的雙手,并沒有看向方安。
“酒肆與酒樓簽訂了協(xié)議,每天都要去那里送酒。”方安揉了揉太陽穴,略帶疲憊的說道。
就在他剛剛清醒過來之時,便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存在,雖然對方?jīng)]有看著看自己,但是方安知道,只要自己有什么不合常理的行為,瞬間就會被發(fā)現(xiàn)。
“這個是什么?”一個紅色的手鏈被費本瑜輕輕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柜上,接著繼續(xù)用新的手巾擦起碰過手鏈的那只手。
方安也沒有想到他會問起手鏈的問題,酒肆的老板為每個員工都編織了一條手鏈,編織的手法一樣,但是每一條都不一樣。
如若對方知道這個細節(jié),那么很輕松便可以認出,這一條不屬于酒肆內(nèi)的任何人。
不過方安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決定讓自己更像自己一點。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是被什么人打暈的?”挪動了幾下身體,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面帶疑惑,輕聲問道。
費本瑜沒有意外,關(guān)于方安一切的資料他早已看過,詳細到他每日的行程和見過的人,而關(guān)于他的性格也有描述,他只是喜歡親自再問一遍,總是會有意外的驚喜。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賊而已,只是做一些正常的調(diào)查?!辟M本瑜停下擦手的動作,他越來越感覺這個少年有意思,看著對方平靜的氣息,和神情自若的神情,可惜,不能修行。
“造成了一些嚴重的損失。”費本瑜看著對方懷疑的眼神,稍微做了一下解釋。
“現(xiàn)在可以回答了嗎?”隨手又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新的手巾,沒有低頭,直視著方安的雙眼問道。
“我們老板親手編織的手鏈?!笨粗鴮Ψ姜q如鷹犬的眼神,方安沒有驚慌,平靜而認真的回答道:“葉晨那里也有一個,嗯~他是酒肆的服務(wù)員?!?p> 費本瑜沉默了片刻,沒有說一句話,在方安驚訝的神色中離開了病房,便起身離開。
方安默默的嘆了口氣,看著床頭柜上的水果,和窗外已經(jīng)黑了的天氣,方安知道老板已經(jīng)來看過自己了。
隨即看著在旁邊的病床上,自始至終沉默不語的江世,“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狈桨残χ鴨柕澜馈?p> 沉默了很久,沒有回答,直到江世打了個響指,一只黢黑的烏鴉從一窗外給了進了,在滿臉嫌棄的眼神中,落在了方安的床頭柜上。
伸著喉嚨,隨即一個密封袋被吐了出來,里面赫然有著幾縷發(fā)絲,那是在酒樓后院被谷溫玉斬斷的發(f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