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霍普金斯研究院。
開放的廣場圍了一群黑袍學者。根據(jù)他們胸口處別著的徽章樣式來看,無一不是初級學徒。
“小亞,看來很熱鬧呢?!避饺R雅語氣輕快,踮起腳尖觀望?!安恢牢疫€有沒有機會......”
‘想不到霍普金斯研究院還有這么多的......瘋子?!_亞打了個哈欠,貪婪地呼吸新鮮空氣。
天還未亮時他就被芙萊雅吵醒,在了解到自家主子打算晉升中級學徒的情況,他強忍困意,跟著來到所謂的“考核地點”。
據(jù)說今天剛好是初級學徒的考核日,如果錯過今天這個機會,就要再等上三個月。
讓他感到詫異的是,考核地點居然在一處露天的廣場上。由于現(xiàn)場人數(shù)實在太多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以狗的視角,仰著頭只能看到一座筆直的方尖碑立于中央。
羅亞記得不久前這里還是平地一塊,壓根沒有建筑物。而面前的廣場就好像一夜之間突然建立起來的——
這里剛好是初級學徒活動的邊緣范圍,再往前,有一道拱形石門攔住去路,門的另一邊通往中級學徒的活動區(qū)域,初級學徒被禁止入內(nèi),更無法入內(nèi)。
如果硬要進去,會被無形力量的彈開,就像空氣墻一樣堵住道路。
“讓開!都讓開!”
后方響起一道極其囂張的喝斥,遠處快步走來一幫人,通過徽章辨識,是清一色的初級學徒,而且全屬于神秘派系。
“識相的就給拜爾少爺讓路,別不長眼!”他們面色不善,推開擋路的人。
原本不滿的學徒們聽到這話頓時熄火,雖然心生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么,甚至主動讓開一條通道。
偌大的廣場頓時被清空——
“拜爾少爺,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彬?qū)趕人群的一個家伙轉過身去,臉上滿是諂媚的說道。
直到現(xiàn)在,羅亞才發(fā)現(xiàn)他們眾星拱月般,圍著一個衣著華貴的馬臉男人。
馬臉男人年紀三十左右,顴骨突出,皮膚保養(yǎng)得很好;眼神陰翳,渾身流露出高貴和蔑視,整體給人不討喜和抵觸的感覺,就像面對一條陰冷的毒蛇——
“這家伙憑什么,明明是我們先來的!就因為他是沃倫伯爵的長子?”有學徒憤憤不滿。
“嘿,小點聲?!迸赃叺囊幻麑W徒小聲提醒。雖然他們有時候會精神失常,但腦子沒壞,還是能拎得清利害關系的。
“你說的沒錯,就因為他叫做沃倫·拜爾——”
“誰讓人家的父親是沃倫伯爵?如果你有一個伯爵父親撐腰,指不定比他更囂張。那群巴結沃倫拜爾的家伙也都有貴族頭銜,平民攻擊貴族可是重罪!總之別去找麻煩,除非不想在凱旋城混了——”
場下的絕大部分人都來自平民家庭,能通過霍普金斯研究院的初步考核,成為學徒或多或少運氣使然,除了隱秘知識的接受程度比普通人要高一點,也沒什么特別的。
換句話說,要錢沒錢,要權沒權——
學徒們的對話加上沃倫拜爾一行人行事囂張,讓芙萊雅心里憋悶。
她不由得回憶起,自己在離開荊花家族的前一晚遇到過上門挑釁的“貴族”,雖然他們最后都被老維德趕走,但那次不愉快的經(jīng)歷在她心中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痕。
而沃倫拜爾這幫人的神情,和印象中的丑陋嘴臉一模一樣!
“就算是貴族,也不能仗著身份地位這么欺負人!”所以她一直不理解,老維德想重新獲得貴族頭銜,回到拿多拉王都的執(zhí)念,究竟為了什么,榮耀和地位?她并不想成為這樣的貴族,更不想荊花變成這樣。
“這位小姐,我只能說你太天真了——”
聽到她的話一名初級學徒翻了個白眼,本來還想嘲幾句,但當看到一雙包含怒火的棕綠色眼眸,頓時縮了縮脖子把涌上嘴的臟話吞回腹中,滿臉和善:“忍忍就過去了,得罪他們可不是明智之選......”
沃倫拜爾環(huán)顧一圈,對場下人的表現(xiàn)頗為滿意。
‘雖然這幫家伙不是東西,但......’但多虧沃倫拜爾將人群趕走,羅亞終于看見了廣場全貌。
偌大的廣場被一分為二,兩邊各自擺放著整齊排列的椅子。
椅子血跡斑斑,有些已經(jīng)生銹。整體褐色,采用不知名的金屬材料打造而成,在陽光照的射下發(fā)散著一陣寒氣。
扶手和椅子腳處裝有拇指粗細的鎖鏈,頂部與一副冒著尖刺的金屬頭盔相連接,同樣染上血漬和斑駁銹跡,有一種令人不安感到的氣息,就像等待著囚犯上前受刑的電椅——
羅亞想要窺探,卻被告知判定失敗,并被扣除了部分理智點數(shù)。
‘初步斷定,這些椅子應該屬于煉金武器的范疇。’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研究和實驗,他對靈視的作用有了較為全面的認知。
首先,直視污穢或者遇上可怕的超凡現(xiàn)象,就比如看見昨天晚上尸體吃人的一幕,會相應地增長靈視點數(shù)。
而觸發(fā)機制只有一次,在面對污穢和超凡現(xiàn)象時,靈視并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繼續(xù)增長;并且點數(shù)的多少,取決于當前情況的嚴重性和未知性——
最開始在墳冢遭遇食魂鬼增加了五點靈視,而在霍普金斯研究院和小巷里游蕩所增加的靈視點數(shù)很少,保持在一兩點左右。
靈視無法對污穢進行視察,只能針對人和煉金武器,值得一提的是人造煉金獸也被歸為了煉金武器的范疇。
有時進行視察會被告之判定失敗,這讓他覺得成功率應該和運氣,還有自己與視察對象當前的實力差距掛鉤。換而言之就是自己實力又菜,運氣又差——
‘不過,我居然連一把椅子都不如......’
正當吐槽,他發(fā)現(xiàn)沃倫拜爾派出了一個狗腿子,示意他坐在金屬椅上。
坐下去的瞬間,鎖鏈飛舞,仿佛活了過來,直接將他的手腳死死捆住,隨后尖刺頭盔也自動扣住腦袋。
而后沒等這個家伙反應過來,頭皮傳來強烈的痛楚,使得他慘叫連連,遭受到非人的折磨。由于被鎖鏈死死捆住,所以任憑怎么掙扎都無法脫離座椅。
‘......還真是電椅?’羅亞目瞪狗呆,看著座椅上的人口吐白沫,神智逐漸渙散。
椅子前伸出一道金屬面板,上面插著只羽毛筆。
那可憐的家伙眼中恢復一絲清明,只見羽毛筆被無形的力量驅(qū)使,隨著他的視線開始移動,但剛畫出一筆,他就雙腿一蹬昏死過去,襠下濕了一片。
咔噠。
鎖鏈一松,這家伙爛泥似栽倒在地,已經(jīng)喪失意識,全然沒有了“貴族”的高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