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算命先生摸著胡須,咂巴兩下嘴,“你這掌紋,我從業(yè)十八年來是聞所未聞呀!”
“怎么?我命很好是不是?”我抬頭對上他復(fù)雜的表情,
“不對!不對呀!”他搖搖頭,“不應(yīng)該呀!”
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著一把把錢塞回我手中,“姑娘恕老頭子我才疏學(xué)淺,這錢還你,我不看了?!?p> 說罷將攤一收,提上馬扎就走,
“哎!這年頭還有白給錢都不要的人???”
我郁悶的起身,不知何時身后的兩人都不見了,百無聊賴,只好自己隨便逛逛,路過那孔雀的玻璃前驚奇的發(fā)現(xiàn)它開屏了,雪白的尾羽散發(fā)著淡淡的幽藍(lán)色的光。
我站了一會,戴上手套走出了動物園,園外地壇里的冬青郁郁蔥蔥的,陽光很好,只是抵擋不住嚴(yán)寒,噴泉旁的躺椅上坐著兩個人,有一個是媽媽但另一個卻不是爸爸,而是宴先生,
“…我今天是帶侄女來玩的,正好她在這附近上學(xué),溫護(hù)士來看孔雀?”他倆靠的很近,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還戴著一條紅圍巾,聲音低沉而緩,
“唉!”媽媽重重嘆了一口氣,“一言難盡,不提了。對了你的生意?”
“問題解決了,現(xiàn)在廠子恢復(fù)正常了,說來還要謝謝溫護(hù)士那天的話,還好我沒放棄,不然這一回真要破產(chǎn)了?!?p> “嗐!說這個干嘛,我就隨口一說,還要感謝宴先生不同我們計較那件事?!彼脙龅陌l(fā)紅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早就沒事了,別放在心上。”他輕笑了一聲,溫聲問道,“很冷?怎么一直在發(fā)抖。”
說著脫下自己的圍巾就要給媽媽圍上,
我急時出聲提醒,“咳咳咳!??!知語!”
她嚇的身形一頓,“在!”
宴先生遞出一半圍巾的手也悻悻收回,“安姑娘?!?p> “宴先生,今天怎么有空來動物園?”
“宴先生是帶他……”
“讓他自己說!”我惡狠狠的打斷,
“今天接侄女放學(xué),正巧她學(xué)校在這附近?!?p> “又正巧碰上溫護(hù)士?”我接過他的話,見他點頭,“那么你的侄女呢?”
“剛剛我弟弟來過,把她接走了?!彼従彽?,顯然有些疑惑,“安姑娘是來…”
“當(dāng)然是陪著我們家知語來的!”我說著把媽媽拉到身邊自然的靠在她肩上,進(jìn)一步挑釁,“陪她來約會的!”
“約會?”他表情落寞了一瞬,我絕不會看錯,不過幾秒鐘,再對上我們的時候又換作上了淺淺的笑,
媽媽輕輕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聲道,“別說了!”
“我不!我就要說!”我對上她尷尬的眼神,對著口形,
“當(dāng)然是約會!我們家知語,那可是急診的一枝花,追她的人可多了!”
她扯著我的衣袖,小聲提醒,“別說啦!別說啦!”
“這有什么不敢說的!就得讓他知道你有多優(yōu)秀,好知難而退!”我盯著他的眼睛,大言不慚的繼續(xù)吹,“也不知道你方才瞧見沒,剛才這有個安醫(yī)生,人家是心外科的主治醫(yī)生,長的那叫一個風(fēng)神俊逸,那相貌,嘖嘖!那身形,嘖嘖!芝蘭玉樹的,與我媽…啊不,與我們家知語那簡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葉子!葉子!”媽媽使勁扯我的衣袖,頭低的像只鵪鶉,整個人都縮進(jìn)大衣里,
那方的男人也不惱,面上依舊是淺淺的笑,只是眼尾有些泛紅。
他是氣的吧!一定是!叫你拆散我爸媽!你就是他們感情路上的絆腳石!氣死你丫的!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是配不上她的!”我在心里仰天大笑,哈哈哈!被我擊退了吧!你這個妄想搶走他人愛情的強(qiáng)盜!
他眨了眨眼睛,嘴角逐漸抽搐,哎?怎么回事?這畫風(fēng)不對呀!接下來的劇情不應(yīng)該是癡情男二紅著眼憤憤離去,女主一臉不忍卻又無可奈何,而我這個反派站在原地哈哈大笑嘛!
“葉子!葉子!”媽媽大力的拉扯迫使我彎下腰,而后埋著頭在我耳邊尷尬道,“剛才我和安醫(yī)生想出來走走,正巧碰見他們班女同學(xué),他說他還有事就先走了,是宴先生怕我面上掛不住,主動走過來陪我的,還打電話叫他弟弟把小侄女接走。葉子,你話說的有點太……”
“哈???”
我抬頭一看那人的笑已經(jīng)控制不住從嘴角溢了出來,眉眼彎彎哪有半點生氣的樣子,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哩,
“那你怎么不早說?!”
“我倒是也想說,叫了你多少次,拉了你多少下,心里沒點數(shù),袖子都快給你扯掉了,你倒是聽呀!”
“那還是我的不是了!”我悄聲同她爭辨,又對著眼前的男人訕訕一笑,完了!這下丟臉丟大發(fā)了!
“可不,你連個說話的機(jī)會都不給我留?!彼荒槥殡y看著我,“聽你說的那些我都臉紅,也太夸張了!給你一張牛皮你得吹出天際去,說的我都無地自容,得虧人家看見了,不然得怎么想我?!?p> ??!這個腹黑的男人,我以為他那是落寞,原不曾想他早就知道卻什么都不說,就等著看我笑話!不行!這男人定要叫媽媽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心機(jī)又危險!
那方男人斂了笑意,等了許久見我倆遲遲不抬頭,率先開口溫聲詢問,“兩位聊完了嗎?”
“聊完了,聊完了?!蔽颐嫔喜粸樗鶆樱瑨熘鴮擂斡植皇ФY貌的笑,心里卻暴風(fēng)式哭泣,
“我看都中午了,不知兩位姑娘餓不餓,我今早走的急,沒來的及吃早餐,現(xiàn)下有些餓了,不如兩位姑娘賞光同我一起去吃頓飯?!币娝桓奔澥磕?,我就氣不打一出來,按照正常劇情中的套路,越是表面完美無缺的男人越是危險,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句:“斯文敗類!”,拉住蠢蠢欲動的老媽大吼一聲,
“我不同意?。?!”
他一愣,隨及又道,“無妨,這次準(zhǔn)備的錢不多,下次等我預(yù)備好了餐廳再請二位!”
說著便拿著圍巾走上前來,我警惕的擋在媽媽身前往后退幾步,他走到我面前腳步一停,悠悠嘆了口氣,隔著我抬手把圍巾圍到老媽脖頸上,又細(xì)心為她系好,“寧遠(yuǎn)的冬季這樣冷,下次可要多穿點再出來?!?p> 好家伙!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喂!你夠了哈!這還有人呢!”
“知道!”他嗤笑,“溫護(hù)士那我就先走了,再不走我怕某人炸了毛,記得給她順順?!?p> 他瞧了眼我,神色莫名,提上公文包,噙著笑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一回頭就見媽媽站在原地抖的像個篩子,剛?cè)计饋淼幕鹨幌戮捅恍奶?、自?zé)澆滅,脫下身上的棉祆披在她身上,“你就這么冷?”
她抬頭,臉色微紅,可憐惜惜的望著我,欲說還休。
正當(dāng)我滿懷歉意要為今天的事情向她道歉時,她捂著胸口一臉羞澀,朱唇輕啟,語不驚人死不休道,“葉子,你說我是不是發(fā)燒了啊,怎么忽然覺得宴先生好帥,心跳好快呢!”
我恨鐵不成鋼的給了她一記腦崩兒,“不要戀愛腦!你的真命天子是安醫(yī)生!”
“你說什么!葉子啊,你確定那個又矮又挫的男人是我未來對象???!他都沒你高吧?。?!”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就算急著給我找對象,也不能讓我這么饑不擇食吧!”
“他未來會長的?!蔽铱嗫谄判牡膭?,
“我不要,反正我的命中注定不是他!絕不能是他??!”
“哎呀!你別這么任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