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的壓力如山般壓在李瀟慕的肩上。每天，她幾乎都要面對一張新的試卷，而晚自習(xí)的三個小時根本不足以完成所有的任務(wù)。因此，許多同學(xué)從拿到試卷的那一刻起，便埋頭苦干，幾乎不離開座位，連上廁所的時間都盡量壓縮。
李瀟慕很努力，每天回家后依然要挑燈夜戰(zhàn)幾個小時，盡管如此，她仍然無法趕上那些天賦型選手每天第一節(jié)晚自習(xí)結(jié)束就能寫完作業(yè)，還能每天睡滿8小時。她坐在教室的中間位置，而那些坐在后排的大佬們，上課時便能悄悄寫作業(yè)，節(jié)省出更多時間。
每天緊趕慢趕，但回家了也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完成就更別提復(fù)習(xí)的時間了。每天早讀的時候李瀟慕都困得眼皮打架。
有時李瀟慕會看著哥哥留給她的鋼筆發(fā)呆，每次指紋和金屬雕鏤小鹿觸碰，她的內(nèi)心就會像火焰一樣燃燒。
這天下午，沈翊探過頭，低聲問道：“瀟瀟，你想好下學(xué)期選什么科了嗎？”
“?。窟x什么？”李瀟慕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
“你不知道嗎？咱們這一屆高一下就分科了。你想好了嗎？物理還是歷史？”
“我……我還沒想好?！彼恼Z氣帶著猶豫，“沈翊，你呢？”
“我選物化生吧?！鄙蝰春敛华q豫地回答。
沈翊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物理，連班主任劉時熙都稱贊她是多年不遇的物理奇才。見李瀟慕遲遲沒有回應(yīng)，她輕聲道：“你物理不太好吧？要不，我?guī)湍阊a習(xí)？”
“真的嗎？”李瀟慕眼里閃過驚喜，但很快又有些不好意思。
“當(dāng)然是真的?！鄙蝰礈睾偷匦α诵?。
然而，補習(xí)的進(jìn)度并不輕松，李瀟慕的物理成績一直不理想，即便沈翊耐心講解，她仍然覺得吃力。沈翊十分細(xì)心，不僅幫她整理錯題，還會在課間主動給她講解重點知識，她的耐心和細(xì)膩讓李瀟慕感到心里陣陣溫暖。
就在她拼命備考的這段時間，夏歆頻繁地來1班找林佑之請教問題。
“林佑之，幫我講講這道題吧?！?p> 夏歆站在1班的門口，手里拿著物理卷子，語氣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她是那種明媚的美人，雖然五官算不上精致，但極具個人魅力，總能巧妙地?fù)P長避短。她很懂得打扮自己，今天更是引人注目——一件米色的大衣包裹著她纖細(xì)的身材，里面是短裙，修長的雙腿裹著一雙黑色絲襪，在這大冬天里顯得美麗又動人。她的頭發(fā)被精心卷過，柔順地搭在肩膀上，妝容也是恰到好處，既不會過分張揚，又足夠吸引目光。她不只是會打扮，更是擅長察言觀色，總能巧妙地掌控人際關(guān)系，讓人無法輕易討厭她。教室里的人立刻安靜了一瞬，隨即有人開始起哄。
“嘖，女神又來了?！?p> “這都第幾次了？”
“佑神這是真受歡迎啊?！?p> 林佑之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接過試卷，低頭認(rèn)真地給她講解。而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2班同學(xué)們的眼中。
“嘖，天天跑1班，看來是有點意思啊?！?p> 體育委員鐘希文更是得意洋洋地在2班大放厥詞：“我表姐很快就要和林佑之在一起了?！?p> 李瀟慕聽在耳里，心里一陣發(fā)堵。她努力安慰自己，可當(dāng)她看到夏歆和林佑之一起去食堂吃飯，聽到周圍人紛紛議論他們很般配時，她還是忍不住在晚上給林佑之發(fā)了條消息。
“你和夏歆最近關(guān)系挺好的？”
“她只是問我題?！?p> “可她天天找你講題，還和你一起吃飯。”
“瀟慕，你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看到這句話，李瀟慕的心猛地一沉。她合上手機，盯著桌上的試卷，眼眶微微發(fā)熱。學(xué)習(xí)已經(jīng)夠讓人焦頭爛額了，她還要承受這種情緒上的煎熬。是呀，她確實有點小題大做了。他們之間甚至不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她有什么資格管這些事呢。
期末將至，競賽的培訓(xùn)也暫時停止，所有人都在全力沖刺考試。
這天早讀結(jié)束，李瀟慕打了大哈切，打算出門洗個臉。這時，沈翊拉住了她。
“瀟瀟，我陪你去吧?！?p> 李瀟慕看著沈翊白皙的臉頰和明亮的雙眼笑著點了點頭。
“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
“嗯，有點?！?p> “因為林佑之和夏歆的事？”
李瀟慕猛地抬起頭望著沈翊，“沈翊？”
“我還不知道你呀。”沈翊看著李瀟慕紅撲撲的小臉，抿起了嘴，“你這個人心最大了，除了林佑之和學(xué)習(xí)哪件事能讓你費心去想呢？”
李瀟慕低下了頭，有些慶幸自己還有一個如此知心的朋友。
“嗯，是因為這件事?！?p> “你和林佑之有談過這件事嗎？”
“他說他們只是朋友關(guān)系。”
“林佑之一般不會撒謊的，這件事確實有點怪。夏歆怎么突然開始對林佑之上心了？可以講題的人那么多她為什么偏偏找他呢？”
“因為林佑之比較受歡迎？”
沈翊捧起李瀟慕的臉，看著她有點委屈的小臉，她忍不住笑了?！盀t瀟，你難受了？”
“我........有點?！?p> “這沒什么的。”
“嗯？”李瀟慕突然愣住，她沒想到沈翊會這么滿不在乎。
“真的沒什么的?！鄙蝰葱χ此鋈婚g她成熟得不像這個年齡階段的人。
李瀟慕看著她，整個人愣住了。
沈翊的外貌在班級里總是格外引人注目。她有著一張極具辨識度的臉，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服輸?shù)匿J氣，仿佛能看透一切。她的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翹，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給人一種既冷峻又溫柔的矛盾感。她的短發(fā)干凈利落，發(fā)絲微微凌亂，卻顯得格外有型，襯得她的五官更加立體。沈翊的長相帶著一種野性的美，像是一只隨時準(zhǔn)備出擊的獵豹，充滿了力量和自信。她的氣質(zhì)獨特，既有女生的柔美，又有男生的英氣，像是英氣版的宮澤理惠，既有東方的古典美，又帶著一股不羈的現(xiàn)代感。
她的身材修長，肩線筆直，走起路來步伐堅定，仿佛每一步都帶著風(fēng)。無論是穿著校服還是便裝，她總能穿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既帥氣又不失女性的魅力。沈翊的外貌和氣質(zhì)讓她在班級里成為了許多女生心目中的“女神”，甚至有些男生也會偷偷多看兩眼。但她從不在意這些，只是專注于自己的目標(biāo)和追求，仿佛外界的目光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沈翊的存在就像是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線，既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又讓人不敢輕易打擾。她的英氣和自信讓她在人群中總是格外耀眼，而她的溫柔和體貼又讓她在朋友中備受喜愛。李瀟慕常常覺得，沈翊就像是一個行走的傳奇，既有天賦，又努力，還擁有讓人羨慕的外貌和氣質(zhì)。
“瀟瀟，你以后會遇到更多不一樣的人。帥氣，優(yōu)秀，溫柔的人?；蛟S在你眼里林佑之是最優(yōu)秀最溫柔的人了，但其實這個世界很大，也很奇妙?；蛟S你今天在為他苦惱，但明天或許你會發(fā)現(xiàn)有比愛情更加重要的事情。學(xué)習(xí)，親人，理想，現(xiàn)實.......我們每個人都會根據(jù)自己的價值觀來將這些事物在心里排序。事情的重要與否都是我們自己判定的?！?p>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yīng)該為他難過？”
“不是?！鄙蝰赐炱鹆死顬t慕的手，兩人開始往回走?！皯{我對林佑之了解，他是一個有點執(zhí)拗的人。你喜歡他，所以你的心被他牽動，為他難過。中式教育不好的一點就是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沒有學(xué)習(xí)重要，但是這也是好的一點。現(xiàn)在期末考試迫在眉睫，這可能不是一個糾結(jié)的好時間。一切要你自己想清楚才好。”
“我明白?！?p> 期末前的某天下午，她被安排做值日，等她收拾完畢，窗外已經(jīng)下起了雨夾雪。沈翊出教室前，貼心地把傘留給了她，可鐘希文看見后，嬉皮笑臉地跑過來：“嘿嘿姐，借我一下吧，我表姐還在等我?！?p> 李瀟慕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
鐘希文蹦跳著飛奔出教室。李瀟慕一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夏歆一身紅色的大衣站在門口等他，整個人明媚又耀眼。
當(dāng)她走出教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傘，正準(zhǔn)備硬著頭皮沖進(jìn)雨中，黎一言正好路過。他撐著一把黑色長傘，溫和地看著她：“一起走吧？”
李瀟慕有些驚訝。黎一言是1班的學(xué)霸，溫文爾雅，向來謙遜低調(diào)。
“謝謝?！彼÷暤馈?p> 兩人并肩走在校道上，雨水敲打著傘面，空氣里透著冬日的寒意。
“最近怎么樣？”黎一言輕聲問。
“還好吧?！?p> “別太勉強自己?！崩枰谎钥粗膫?cè)臉，語氣真誠。
他們一路聊著學(xué)習(xí)，走到校門口。
李瀟慕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一身亮色羽絨服，踏著高跟鞋的林慧琳。
“沒事，就送到這吧。我看見我媽了?！?p> 黎一言輕輕晃了晃傘柄：“早點回家，別感冒了?！?p> 李瀟慕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心里卻泛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此刻，她的心情復(fù)雜，既有被關(guān)心的暖意，也有些許難以言喻的惆悵。
“瀟瀟！”林慧琳撐著傘，將李瀟慕摟進(jìn)懷里。“哎呀，有沒有淋濕呀？怎么沒帶傘呀？”
“我忘記了?！?p> “害，沒事走回家吧?！?p> 車上，林慧琳好奇地問女兒：“剛剛那個送你的男生是誰??？”
“隔壁班的大佬黎一言?！?p> “我聽過他誒，學(xué)生會副會長。人家成績可好了，有什么問題你要多問人家——
——媽，我知道啦。”李瀟慕無奈地笑了笑。
此時，林佑之正在編輯短信：【瀟瀟，你還好嗎？之前的事對不起了?！?p> 刪掉。
【你還好嗎？】
刪掉。
【你到家了嗎？】
發(fā)送。
對面的蠟筆小新頭像亮了。
【嗯，到家了?！?p> 【你還好嗎？】
【挺好的呀。為什么這么問？】
【之前那件事讓你難受了，對不起?！?p> 【沒有沒有，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呀。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p> 【可是.......】
【別想啦，我沒放在心上。晚安】
蠟筆小新的光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蝙蝠俠的燈還亮著。
林佑之放下手機，沉默地看著窗外。
夜色沉沉，天空像被潑了一層濃墨，低垂的云層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冬日的雨夾雪悄然而至，雨點裹挾著細(xì)碎的雪花，打在窗戶上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像是無數(shù)細(xì)小的手指在輕輕敲擊玻璃。寒風(fēng)呼嘯著穿過街道，卷起地上的枯葉和碎紙，在空中打著旋兒，又重重地摔回地面。路燈在雨雪中顯得格外昏黃，光線被濕冷的空氣暈染成一團(tuán)團(tuán)模糊的光暈，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
地面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但很快又被雨水沖刷得斑駁不堪，露出下面濕漉漉的柏油路面。行人們縮著脖子，匆匆走過，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偶爾有幾輛車駛過，車輪碾過濕滑的路面，濺起一片片水花，發(fā)出“嘩啦”的聲響?？諝庵袕浡还蓾窭涞臍庀ⅲ@進(jìn)衣領(lǐng)和袖口，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遠(yuǎn)處的建筑物在雨雪中若隱若現(xiàn)，輪廓模糊，仿佛被一層霧氣籠罩。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場冬日的雨夾雪拉慢了節(jié)奏，只剩下風(fēng)聲、雨聲和偶爾傳來的汽車引擎聲，交織成一首冷冽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