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時日曷喪,予及汝偕亡

　　“啟稟大蛇殿下，御庭番眾上忍大黑已完成任務，目前已經(jīng)到達御田城上空，還請殿下示下。”

　　“咕呵呵呵，大黑先生，真是辛苦你了。暫且按兵不動，監(jiān)視御田城中九里大名府的動向，等待本部聯(lián)系?！?p>　　“謹遵御命?！?p>　　和之國，花之都神櫻樹內(nèi)，佐烏城，黑炭之間。

　　幾乎要將這用于將軍舉行朝會的巨大空間填滿一樣的龍首大蛇，猶如交媾中的蛇團一般。

　　在殿中攀附著梁柱，蜿蜒起伏。

　　八顆巨大的蛟龍頭顱分不清主次，周身東法爍紫顏色的鱗甲熠熠生輝。

　　這頭尾各生八岐，頂戴天叢云，眼如鬼燈果的。

　　正是隱居此間長達六月之久的，和之國前代理將軍大蛇。

　　這六個月不間斷地維持惡魔果實能力，對于大蛇而言也是一種寶貴的成長經(jīng)驗。

　　在仔細品嘗了福祿壽帶領御庭番眾，從和之國危險的曠野之中捕獲而來的各類珍奇猛獸之后。

　　大蛇好好地補充了細胞的能量。

　　本就極其擅長的見聞色霸氣，此時更是跨入了一個高深莫測的新境地。

　　甚至可以讓大蛇從花之都的中心，聽見整個國家的動向。

　　雖然不能聽見更清晰的聲音，但如果范圍僅限于花之都。

　　僅僅是現(xiàn)在的大蛇一人，能夠搜羅的情報數(shù)量，就能超過御庭番眾的所有人。

　　“咕呵呵呵，看來光月家的恩德終究也有耗盡之時。

　　光月壽喜燒，恐怕就是光月家的末代將軍了吧。

　　前提是沒有什么出乎意料的高人隱士出來攪局才是。

　　福祿壽先生，我們的布置都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吧？”

　　“您說的是，大蛇軍在月前已經(jīng)全面接管控制各鄉(xiāng)連接之橋的哨所關卡。

　　石恒眾已經(jīng)通過在各地建造時隱藏的后門，協(xié)助大蛇忍者軍潛入各鄉(xiāng)的軍事建筑之中。

　　暫未發(fā)現(xiàn)各鄉(xiāng)大名有出兵都城的跡象。

　　都城中的百華眾六月前已經(jīng)基本轉(zhuǎn)移至各鄉(xiāng)，目前運營情況良好。

　　一千黑炭母衣眾率領的大蛇軍精銳，共計兩萬大軍已經(jīng)在佐烏城下備戰(zhàn)完畢，隨時準備出擊?！?p>　　“咕呵呵呵，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若是現(xiàn)在就暴露出我們的軍備，那對于伊吹大明神的形象可是一種傷害。

　　我們可必須站在那些庶民一邊，這次都城市民的覺醒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定要趁此機會推翻光月家的統(tǒng)治基礎。

　　將中下層的武士，和最底層的百姓，全部抓在黑炭家的手里。”

　　一面說著，大蛇一面從維持了六個月的完全動物化形態(tài)退出，緩緩變?yōu)槿诵巍?p>　　稍微活動一番，好歹也是專攻“技”之一字的大劍豪。

　　倒不至于出現(xiàn)什么不能適應現(xiàn)在的身體，抓爆茶杯之類的無厘頭事件。

　　但是有六個月沒有打熬體魄，修習劍術(shù)倒是讓身體的狀態(tài)有些退步。

　　“福祿壽先生，通知地面上的御庭番眾成員，要指引市民們沖擊光月城。

　　八塩折之酒效力可能比原先預想的要猛烈許多，維持的時間就會被縮短。

　　我也到了該去地面上主持重頭戲的時候了。

　　就讓暮蟬先生專心準備好，光月壽喜燒的退場演出吧。”

　　“謹遵御命?！?p>　　在當時所有被雨水洗禮過的人，除了被天叢云具備的腐蝕性質(zhì)燒灼了皮膚之外。

　　劇烈的疼痛，也讓身體為了緩解疼痛保護大腦。

　　迅速地吸收了“霸者之茶”的效力以同樣劇烈的快感抵抗疼痛。

　　而身體在短時間內(nèi)，涉入了大量的八塩折之酒。

　　也就使得對這種起源于異世界的物質(zhì)，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都城百姓們已經(jīng)陷入了短期如同“鬼燈病”一樣的癥狀當中。

　　眼睛赤紅充血如同鬼燈果，暴力的因子被最大限度地誘發(fā)出來，也不能夠理性思考。

　　在大蛇蒙白舞大名霜月康家的大力舉薦，以白舞大名府家老之職出任幕府町奉行，晉升若年寄，到破格晉升為老中，再到將軍直接任命為大老。

　　快進再到黑炭暮蟬取將軍而代之，大蛇直接出任代將軍。

　　這近十年的時間暗中布局，和之國的民眾早已對幕府積累了許多不滿。

　　但是和之國國民對光月將軍家的容忍度真的是遠遠超過大蛇的想象力。

　　即使是大蛇以光月壽喜燒的名義，頒布一系列荒唐至極的法令剝削民眾。

　　但是民眾卻一次又一次地忍讓，并選擇自我攻略般地理解荒唐法令背后的深意。

　　這種仿佛惡魔果實能力一般的國民信賴度，真的讓大蛇對這個畸形的國家再一次地感到惡心。

　　就在那時起，大蛇就放棄了原先“自下克上”通過幕府內(nèi)部奪取光月家將軍位置的想法。

　　這種計劃在“和之國不接受不是光月家的將軍！”的國情下基本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

　　繼而大蛇萌生出，借助和之國本土固有的“萬物有靈”的樸素宗教觀。

　　將過去為了大量制造，腐蝕籠絡中下層武士階級的八塩折之酒而傳播的“八歧大蛇怪談”回收再利用。

　　創(chuàng)造出向光月家系報仇雪恨的“黑炭家亡靈所化的大蛇神：伊吹大明神”。

　　以神權(quán)政治打倒封建統(tǒng)治的方式，將和之國逐步改造成向光月家系復仇的地獄道。

　　而為了達成這一目的，就需要至少有一個鄉(xiāng)的國民徹底地導向伊吹大明神一方。

　　而大蛇也想象不到，在和之國還有比都城的小市民們更容易改變的對象了。

　　于是為了從身體的變化來改變內(nèi)心，大蛇除了發(fā)動能力召喚遮蔽天空長達六個月之久的天叢云。

　　將都城的氣候完全變化，使得今年的糧食產(chǎn)量近乎歸零外。

　　先是將和之國的野外，變得危險且有侵蝕性。

　　使得人們不能通過和之國豐饒的自然環(huán)境獲取食物，降低意外發(fā)生的可能性。

　　再以光月家的名義，截斷各鄉(xiāng)支援花之都的連接至橋。

　　使得底層庶民只能通過“豹五郎一家”之類受大蛇控制的渠道獲取僅能維持生命的物資。

　　使得他們的身體瘦弱，精神恍惚。

　　最后就是命令吃下了“百獸”凱多用以交易的動物系·鳥鳥果實·普通種·朱鹮形態(tài)的御庭番眾上忍大黑。

　　不斷地將大量的八塩折之酒，從地面運送至天叢云之中。

　　等到時機一至，降下天叢云之雨，就能讓狂亂的和之國國民徹底地倒向伊吹大明神一方。

　　這個計劃也唯有現(xiàn)在取得了“神授君權(quán)”法統(tǒng)的大蛇才能運行無誤。

　　只要伊吹大明神的權(quán)威不被推翻，那么大蛇就能另辟蹊徑達到“取光月而代之”的目的。

　　這個粗陋但及其適合大蛇的計劃，也唯有在凱多送來的果實并非是真正遠古種鳥鳥果實。

　　而是在外海近乎滅絕，僅僅在和之國有所留存而被認定為遠古種的鳥鳥果實·普通種·朱鹮形態(tài)時發(fā)生了些許錯漏。

　　大幅降低的工作效率，讓大蛇不得不費盡心思延長天叢云存在的時間。

　　若不是大量的霸者之茶，使得大蛇的果實能力抵達了一種新的境地。

　　可能就只有在不夠火候的都城民眾中嘗試能夠調(diào)動他們的情緒。

　　若是火候是在不足，大蛇也只能驅(qū)使黑炭母衣眾裹挾民眾沖擊光月城了。

　　只是效果斷然沒有現(xiàn)在這般地好。

　　環(huán)望四周手舉著草叉與火把，在深夜依然精神亢奮至極的都城市民們。

　　大蛇滿意地看向光月城的方向。

　　自從燒死了那些前往搗毀伊吹祭的幕府軍，救出大蛇之后。

　　這些覺醒的市民，就將大蛇視為唯一能再度同伊吹大明神溝通的宮司。

　　也是平息伊吹大明神怒火，使土地復蘇的唯一指望。

　　在這種情緒下，大蛇輕而易舉地將這群烏合之眾統(tǒng)合成為和之國的十字軍。

　　率領十字軍們，在白天將不肯投靠黑炭家系的公卿武士及豪商巨賈的宅邸洗劫一空。

　　稍作休息后。

　　便趁著八塩折之酒效力最強的午夜時分，將十字軍的怒火指向了昏庸無能的當代將軍：光月壽喜燒。

　　大蛇靜靜地看著在民眾怒火中被點燃的光月城。

　　離奇地沒有一個幕府武士前來阻止，也沒有一個光月忠臣趕來救火。

　　民眾們紛紛圍著洶洶燃燒的光月城，大聲歌唱獻給伊吹大明神的歌謠。

　　他們甚至恍惚到不曉得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看著眼前溫暖的篝火，就連大蛇長久以來被憎恨包裹的內(nèi)心，也感受到了些許平靜。

　　‘如此一來光月壽喜燒倒是有了一個體面的死法。

　　作為桀紂一般的暴君，而被國民困在燃燒的城堡中滅亡。切，這倒也太便宜他了。

　　不過也開了一個好頭，前菜不足的部分，就用各鄉(xiāng)的光月分家來當沙拉好了。

　　可是黑炭家復仇盛宴的主菜，一定還得是你和光月家的末裔啊，光！月！御！田！’

　　于此同時，在和之國的外海。

　　一艘以人魚為船首像，有著流線型船頭和撞角以及紅色主船帆的中型遠洋船。

　　在熟知和之國的領航員的指引聲中，出現(xiàn)在了黎明時分的天際線下。

　　這個世界上，最后的光月，即將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