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簽訂交易,邀請喝酒
這日,張陵誰也沒帶,獨自一個人趕到了柳水城。
這次,他戴著斗笠,遮住臉面,提著一柄包布的長刀,一路上倒也沒人來搭腔。
進城時,他一副江湖浪客的模樣,城守軍也沒有為難,收了二文錢進城稅就放行。
張陵進了城,就找人詢問福臨商行所在。
循著指引,他找到了在城中心的福臨商行。
這商行五開大門臉,里面販賣的商品琳瑯滿目,進出買賣的人也非常多。
張陵放下斗笠,上前拉住一個伙計道:“請問孟山孟老哥可在這里?”
伙計本以為是客人上門,一臉堆笑,聽到是找人,笑容消失,不耐煩道:“誰?沒聽過。沒有這個人?!?p> 說完掙脫手臂,迎上其他客人。
張陵無語,倒也沒生氣,跟一個底層的伙計計較就太失身份了。
他看看熱鬧的福臨商行,直接朝深處內(nèi)門走。
內(nèi)門這里有人看守,見到張陵警惕的伸手攔住:“這位客人,不好意思,里面是商行重地,不能進去?!?p> 張陵停下腳步:“我來找孟山孟老哥,不知道能不能通稟一聲?”
看守者神色遲疑:“你是?”
張陵:“你就說張老弟前來找他喝酒敘舊?!?p> 看守者知道這估計是孟山老板的熟人,他不敢怠慢,道了一聲稍等,然后進了內(nèi)門。
不大一會,孟山大笑著走出來道:“還真是張老弟。走走走,既然來了,我們就去小酌一杯?!?p> 說著,上前拉著張陵的手就朝外走。
張陵笑呵呵的跟著走。
很快,兩人就在附近的一個酒館落座。
兩人客套幾句,孟山道:“張老弟這幾日可是事情辦好了?”
上次張陵跟孟山說是來柳水城辦事。
張陵輕笑:“謝孟老哥關(guān)心,早就辦好了。”
頓了頓,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又道:“這次來找孟老哥有點事想詢問?!?p> 孟山笑著道:“張老弟有什么事請說?!?p> 張陵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壓低聲音:“孟老哥什么生意都做嗎?”
孟山眉頭一皺,目光閃動一下,想了想道:“能賺錢,只要不傷天害理,我都做。張老弟問這個是……?”
張陵笑著道:“不瞞孟老哥,我手里有點東西,想要找人合作買賣。放心,不是傷天害理的東西。”
孟山來了興趣,他一個能來去兩個勢力的商人,自然不簡單,對任何能賺錢的生意都很有興趣。
“說說,什么東西?”
張陵掏出一個布包攤開,里面露出一塊塊拇指大小灰白色晶石一樣?xùn)|西。
“這是石鹽,也可以叫晶鹽?!?p> 孟山看著晶石先是有些疑惑,聽到張陵解釋,伸手拿起一塊,用舌頭舔了一下,眼里露出光芒。
“張老弟有多少這種晶鹽?如果少了就沒意思?!?p> 張陵呵呵一笑:“也不多,不到一萬斤的樣子?!?p> 孟山點點頭,這個量不算多,也不算少了。
他道:“你準備賣多少錢一斤?”
張陵道:“我對這個不怎么懂,孟老哥說個價吧!既然找上了你,自然是想要賣給孟老哥的。”
他當然不是什么都不懂,像這種純度的石鹽,絕對是上等貨了,價值不會低。
如果孟山欺他不懂,給低價,他也會賣給孟山,就當還以前進城時的人情了。
但以后大家就此情義盡,以后老死不相往來。
如果孟山給個良心價,那以后大家還可以長期交易。
孟山臉上帶笑,手指在桌上輕輕叩著,好一會道:“咱們雖然相識不久,但意氣相投,也算知己了。
不過,在商言商,生意的事必須要說清楚。
我也不問你這批石鹽的來歷。這批石鹽我都收了,價格就按照市面行情價,一斤我給你六十文。”
張陵點點頭:“孟老哥爽快,就這個價吧!”
說實話,這個價格稍微比他預(yù)計的低一些。
要知道,外面的鹽,就算那種摻雜大量沙子的,也要四五十文一斤。
如果沒什么雜質(zhì)的,那就貴到天上去了,一斤起碼二三百文。
以他石鹽的品相,隨便賣個一百多兩百文沒問題的。
當然,他也明白,自己這鹽是沒有來路的,價格略低也正常。
果然,孟山開口解釋:“張老弟別嫌這個價格低了,鹽我收到了,還有很多手續(xù)要走,其中光上下打點就得花大量銀錢?!?p> 張陵輕笑:“不會,不會。孟老哥給的價格很公道,比我預(yù)想的還多?!?p> 孟山哈哈大笑起來,對張陵的認可很開心。
隨后,兩人又約定了交貨方式和時間,隨意吃喝了一點就各自分別。
張陵在城中隨意找了個客棧住下,然后就在街上溜達。
他重點關(guān)注賭館。
上次嘗到了甜頭,這次他又想故技重施。
一次打劫就是一千多兩銀錢,到哪里找這種好事?
他這次冒風(fēng)險交易石鹽,以一萬斤算,總額也才五百來兩。
這里面如果刨除成本,也就能賺個三四百兩左右。
當然,張陵還在心中估算著要不要另外找人交易。
只是這其中的風(fēng)險,他覺得有些難以把控。
孟山是外地商人,就算出了什么事,他大不了損失一批石鹽。
要是找本地商人,萬一出事,那就不是一批石鹽了,很可能引來全面追查。
大批量石鹽出來,別人只要不傻就能知道附近可能有鹽礦。
想了想,張陵暫時放棄再找人交易石鹽的想法。
目前先跟孟山交易著,只要孟山靠得住,他放大交易量,盡快購買修煉資源提升實力。
只要實力上來了,他就有面對一切的底氣。
張陵在柳水城隨意逛著,暗中記住了幾家賭館的位置,然后準備回去等天黑。
突然,前面一陣騷亂,有人驚呼:“曲誠樸家主出門了,他好像朝南城去了?!?p> “真的,真的。南城是徐家所在。這么多天了,他終于要動手了嗎?”
“肯定要動手啊,奪妻之恨,是個男人也忍受不了。”
“走走走,跟上去看看?!?p> 張陵心中也好奇起來,他看人群朝這邊過來,便等在街邊,準備一會也跟著去看看熱鬧。
奪妻之恨啊,他想看看這個世界的人會做到什么程度。
換成前世,奪妻就奪妻了,敢動手的,都是家里有礦的,不然就去吃公家飯了。
想想其實真是一個笑話。
不大一會,一群人擁著一個留著八字胡,相貌堂堂的曲誠樸過來。
說是擁,這是遠看。
到了近處就能看清,曲誠樸一身白色錦衣長袍,手中提著一把連鞘長劍,一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
身后隔著三丈才是看熱鬧的人群。
半月沒見,張陵發(fā)現(xiàn)曲誠樸似乎清減了一些,眉間微帶凝重。
張陵正仔細打量間,曲誠樸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張陵,神色一訝,招呼道。
“咦,竟然是張老弟,相請不如偶遇,本人做東,不如痛飲一杯?”
張陵見到曲誠樸看過來就知道壞了,他忘記戴斗笠了。
眼看曲誠樸招呼,他自然不能當做沒聽到,只能笑著走過去道:“見過曲大哥。大家還真有緣啊,我就隨便逛逛街,竟然就遇到了曲大哥了。”
曲誠樸哈哈哈一笑:“緣分確實妙不可言。走,為了緣分當浮一大白?!?p> 說著拉著張陵的手臂朝附近的一家酒樓而去。
張陵有些別扭,倒不是被街上無數(shù)人目視,而且不習(xí)慣曲誠樸這么親熱。
他心底又冒出老兔子的猜測。
而且這個猜測還有些根深蒂固。
一個大男人,放著嬌妻不取,反而還出去游歷,這不是有病么?
現(xiàn)在還動不動就拉人手臂……。
張陵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了。
武者五感非常靈敏,張陵顯露異樣,曲誠樸自然發(fā)現(xiàn)了。
他突然松開手,苦笑嘆息道:“張老弟是不是也在心底看不起我?”
張陵心底松一口,詫異道:“曲大哥何出此言?”
曲誠樸神色落寞:“我邀你喝酒,我看你很抗拒。是不是聽說了我的事后,覺得我不像一個男人?”
張陵斷然否認:“沒有的事。而且我也對曲大哥的事并不了解。我只是不習(xí)慣跟外人太過親熱。尤其……是男人?!?p> 最后這話他加重了口音。
曲誠樸愕然,旋即哈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這確實是我的不是了。張老弟見諒,我這人天生喜歡對友人熱情相待。說實話,這確實也引起不少誤會。”
張陵陪著笑了笑,裝著一副恍然的樣子,連連點頭。
心底卻并不全信。
兔子露出尾巴前,誰知道是怎么回事?
曲誠樸見解開誤會,再次邀約:“怎么樣?可還要跟我去痛飲一杯?”
張陵除了對曲誠樸兔子屬性不喜歡外,對他人還是有點好感的,也不扭捏道。
“既然遇到了,自然要陪曲大哥喝上一杯?!?p> 兩人并肩上了酒樓。
外面一群看熱鬧的人卻傻眼了。
什么情況?不是說曲誠樸要去李家嗎?怎么跟人飲酒了?
有人好奇張陵來歷,開口打聽,但卻沒人知道。
不過,能被曲誠樸以禮相待,必然也不是普通人。
閑人都暗暗記下張陵相貌。
看熱鬧者眼看曲誠樸和人飲酒正酣,都覺得這次他出來是特意跟人飲酒的,暗暗失望,沒有了好戲可看,逐漸散去。
酒樓靠窗位置。
曲誠樸舉杯:“張老弟,來,為我們的緣分浮一白?!?p> 說完,一口喝干杯中之酒。
張陵看了看手中拳頭大的酒杯,里面是一種淡綠色的酒水,聞起來很香甜。
這個世界的酒他這是第二次喝了。
先前跟孟山喝了一點,也是這種,他當時一心想著石鹽買賣的事,沒怎么在意。
現(xiàn)在再看到,他心頭一動,這個時代的酒,似乎是一種自然發(fā)酵的酒液,度數(shù)并不高,也就跟前世啤酒差不多。
他要是弄出蒸餾的高度白酒,這也是一條好財路。
不過,不急,這事還要多觀察下。
曲誠樸見張陵盯著酒杯出神,忍不住奇怪:“張老弟怎么了?這酒不合口味?這個真的抱歉了,我們柳水城就只有這種碧葉青。一般招待貴客,都是這種酒?!?p> 張陵哈哈哈一笑:“沒有,沒有,我就想到一點瑣事,一下發(fā)呆,讓曲大哥見笑了。”
說完,他一口喝干杯中酒,連連夸贊:“好酒!”
曲誠樸笑著給張陵滿上:“來來來,先吃點菜墊墊,光喝酒可不好?!?p> 接下來,兩人酒到杯干,一人喝了兩三斤。
雖然這酒度數(shù)不高,但后勁足,酒意上來,整個人就熏熏然。
兩人喝得興起,縱聲大笑。
這時,酒樓上來一群青年男女,一個個穿著華貴,神態(tài)倨傲。
其中一個青年男子打量了一下穿著麻布短襟,背著一個斗笠,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百姓一樣的張陵,緩步走過來,冷笑道。
“曲誠樸,自你游歷回來后,做人都沒了意氣。竟然墮落到跟這種下等人喝酒。你還真給我們柳水城世家長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