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陣陣,拂過老警官略顯滄桑的面龐。
“真會制造麻煩。”
他招呼一聲,一直不敢上前的一眾刑警終于圍了過來,牢牢的將他與莫風圍成一圈,眼中帶著警示的看著逐漸遠去的姜憶。
然而后者像是沒有察覺到身后的針芒目光,自顧自的行走著。
老警官打掉想要攙扶他的手,平靜的說:“我還可以走,你們?nèi)グ涯L帶著吧,我去把胖劉帶回去?!?p>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他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我得對他負責。”
說著,混濁的目光看向嘴角淌血、保持著站立姿勢的胖警官,眼底有水光閃爍:“胖劉啊......”
手指放在胖警官鼻下測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有呼吸,心中的大石轟然落地,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活著就好啊......”
多虧了那年輕人,不然所有人都得交代在這。
他欣慰一笑。
想到這里,他忽然抬頭,看向年輕人的背影,沾滿灰塵的病號服透著點點雪白,宛如星空,目光里帶著誠懇的感謝及一絲微不可查的疑惑。
“這年輕人心性不錯,就是不知道從何而來,有這般實力不可能碌碌無名,最次也是一方凈土的守護者,而我從業(yè)這么多年卻從未見過,哪怕聽說過他。”
但同時,他還有一個不敢相信的可能性,那就是這打扮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年輕人,會不會是某位從遺跡逃脫出的古神?
亦或者是某座深山里的大能教導(dǎo)出的關(guān)門弟子,多年不曾入世。
這個想法隨即被他拋之腦后,心里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的老糊涂了,怎會有如此荒唐的猜測。
被封印的古神們一向殘忍暴虐,與之爭斗者非死即傷,哪會像他一樣作為有理的一方,還留了莫風一條性命。
這樣想來,排除了古神出世的可能性,第二條可能性就大了許多,只是不知曉他是哪位大能麾下的弟子,在這個年紀就有了這般力量,除卻天賦外,師父的來頭恐怕也不簡單。
他細細想來,始終無法思索出他的背景,在當下隱居、且研究院有所記錄的高人中,沒聽說過誰有這個年紀的弟子。
“可惜了,有他在的話,或許真的有可能攻占下那個遺跡?!?p> 老警官失望的嘆息。
既然拒絕了,他也不好強求,且強求不得。
記者們早已涌了上來,人頭涌動,聲音嘈雜,在姜憶制服莫風的那一刻起,便重新得到了上前拍攝轉(zhuǎn)播的的許可,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向前擠去。
眾人經(jīng)過身穿骯臟病號服的姜憶時,有人驚咦出聲,驚訝于他為什么會從危機中心走出,以及他的古怪裝扮,卻是沒有理會,毫不在意,沒有停留的朝著老警官所在的地方奔跑而去。
然而當眾人剛一來到現(xiàn)場,便是不出意外的看見了躺在地上的無頭尸體,還有被削去一半的頭顱,膿包密布,令密集恐懼癥心神不寧,下面粘連著頸椎骨,帶著尚未干涸的血跡,緩緩流淌至他們腳下。
“啊!”
一名女記者哪里見過這般血腥場面,下意識的倒退一步,驚叫出聲。
“這是......歹徒?”
有人認出了尸體主人,出聲道。
他們都是記者,在歹徒尚未劫持人質(zhì)時,就有設(shè)備記錄下的他的長相,將之傳輸?shù)搅撕笈_終端,因此才能在見到尸體的第一時間分辨出尸體主人。
眾刑警攙扶著不省人事的莫風和胖警官,及一眾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同伴,正要離去,一名記者從人群中鉆出,話筒放在了他們臉前,堵住了他們的去路:“請問請問,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你們是怎么在不傷及人質(zhì)的情況下制服歹徒的?”
更有人攔住了衣冠不整的老警官:“請問總指揮,您是如何判斷出最佳解決方案的,我們剛才討論時認為那幾乎是死局,不可化解。”
“是啊是啊,可以跟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講講嗎?”
老警官苦笑。
哪有什么解決方案,他自己都沒想出來,最后只能暴力解決,不過中間出了些許差錯,好在結(jié)果是好的。
“對不起,解決這案子的并不是我們,而是另有其人。”
出乎記者們意料的,老警官緩緩搖頭,似是婉拒了他們的詢問。
“可是這附近只有你們了,除了你們之外沒有任何一支武裝力量。”
“呵呵,”老警官溫和的笑了笑:“還有一人不是嗎?你們剛剛才與他擦肩而過。”
“???”
有人沒有理解這話的意思。
就在這時,有人反應(yīng)過來,驚訝的問道:“難道是那個穿著病號服的人?”
老警官沒有說話,默然點頭,算是肯定。
眾人嘩然,議論紛紛,詢問剛剛有沒有這么一個人在,在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這才發(fā)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大新聞,個個捶胸頓足,后悔莫及,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
“到底是誰啊,我怎么沒明白你們在說什么?!?p> “傻啊你,就是剛剛來的路上看到的那個神經(jīng)??!”
“神經(jīng)?。俊蹦侨寺冻鲆苫蟮纳裆?,很快想起來自己確實瞧見了這么一個人:“是他!”
這人連忙回頭看去,那與他們擦肩而過、穿著病號服的少年已不見了蹤影,消失在路的盡頭,不知去往了何處。
好在有人攝像機一直開著,經(jīng)過他時捕捉到了一個略顯削瘦的背影,雖沒有拍到面部,可以這新聞的爆炸性,仍可以當做明日的頭版。
.......
趁著身后眾記者不注意,姜憶倆腿一蹬,穿過街道,快速奔逃出了現(xiàn)場,拐進了一處無人的陰暗小巷。
“奕塵,為何你不直接告訴我你有跨國傳送的能力?”姜憶神色不善:“早知道這樣我還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干嘛,直接殺去古埃及多好?!?p> 他像在自言自語。
等了許久,無人接話,老半天之后奕塵才開口回答:“這個國家有我曾經(jīng)留下的錨點,因此才可橫渡?!?p> 姜憶瞇起眼睛,開門見山的說:“古埃及可不可以去?”
“關(guān)于錨點的來歷,這就要說到......”奕塵本以為會追問錨點來歷,聽到姜憶的話,懵了一下:“你說啥?”
“我問你能不能去古埃及?!?p> 腦海中奕塵的聲音悠悠響起,他似是忌憚,聲音嚴肅了起來,鄭重其事的說:“去不得,就算可去,也不是現(xiàn)在,那里復(fù)蘇的神明過于強大,僅次于那個國度的至高神,遠超當世目前已知的最強戰(zhàn)力?!?p> “更遑論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