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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北鹿

第八十七章 攻城

逐北鹿 我家麒麟兒 2036 2022-08-19 10:45:59

  “這么說劉臧令確有弒兄之舉?”

  出乎意料的,當(dāng)李蘭指出劉臧令就是豪強大族們埋在鎮(zhèn)軍中的暗子時,巫日合云并不如何驚訝。

  李蘭先是錯愕隨即陷入沉默,半晌才澀聲低笑:“誠然,我雖從未虛言誆騙將主,但似我這般的人又如何能奢求將主信任呢?”

  他本是心智聰慧之輩,只因遭遇親族背棄方才有前番的失態(tài),此刻略一深思哪兒還不知其中關(guān)節(jié)。

  想來將主從頭至尾都未全心信任過自己罷。

  作如此想,李蘭只覺胸中異常憋悶,幾月來竭力操持似乎都只是自己一廂情愿。

  早些起兵之時,老父命自己與劉臧令一并作為諸族內(nèi)應(yīng)做那里應(yīng)外合之事,自己慨然拒絕卻遭受鞭笞鎖閉至此又是何苦來哉?

  可以自己看來那爾朱度律又怎么會是良善之輩,與虎謀皮的下場終究會被爾朱氏一口吞下連骨頭都不剩!

  與其這般為何不踏實與鎮(zhèn)將張寧合作呢?

  付出些米糧財物又如何?家族基業(yè)不應(yīng)當(dāng)更為重要么!

  諸族家主族長們竟是連這都看不透?

  世間最可怖的事莫過于此,自己分明有著建功之志,有著洞若觀火的明眸,有著一身慨然之氣,卻如何也掙扎不出家族出身所帶來的束縛。

  它成就了自己,也如蛛網(wǎng)般纏住了自己!

  那些鼠目寸光,只顧蠅頭小利的小人蛀蟲就像是一層又一層的污泥附著自己,將自己拉入無盡的沼澤,欲使自己深陷其中!

  李蘭神情再三變化,心如亂麻。

  巫日合云在旁瞧著,雖知李蘭已是與軍府心生嫌隙可他對豪強之人沒有絲毫好感,只淡淡道:“李參軍,還請隨某來?!?p>  李蘭閉眼長嘆:“不知軍府有何安排?”

  既然軍府從始至終未曾信任自己二人,那么劉臧令處斷然也無法成事,這次看似聲勢浩大的叛殺鎮(zhèn)將必然會以失敗告終。

  可以說此刻全鎮(zhèn)形勢,那位鎮(zhèn)將大人都盡在掌握。

  這等情況下又需要自己作甚呢?

  巫日合云一邊推門外走,一邊道:“自是使李參軍得諸族人心?!?p>  對于巫日合云的遭遇李蘭早有耳聞,此刻只當(dāng)其在譏諷自己,不禁蹙眉:“如今入夜宵禁,城門閉鎖,四處盡是叛軍,你我二人若堂而皇之……”

  不待他話音落下巫日合云已是步入院中,只留下一句:“隨某來便是。”

  李蘭無奈只得跟上。

  ……

  戍堡,鎮(zhèn)將府。

  就在劉臧令于城頭突然襲向王彬的同時,兩名本是伏在張寧跟前連連叩首的小族族長亦是暴起發(fā)難。

  當(dāng)先下頜留下長須的男子從懷中拔出短匕朝著張寧胸腹捅去,另一人則撲向身側(cè)想要摁住他的臂膀使他不得反抗。

  然而就在兩人決心行動的同時張寧卻是猛然抬頭,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下一刻張寧狠狠一腳踹向長須男子腹部,長須男子哪兒曾料到會有如此突變,整個人本是集中了全身力道于高舉短匕的雙臂,此刻無從閃躲硬生生受了這一腳,隨后重重跪倒在地,噴出一口鮮血。

  另一人見勢不妙反應(yīng)極快,他順勢滾倒隨即向著廳外奔去。

  只是僅奔出十步之遙他便被一箭射中當(dāng)胸,撲倒在地血染白皚。

  格朗哈濟收起長弓率十名軍士持刀入廳,分列張寧左右,虎視眈眈。

  剩余三人見此神情震驚,呆愣片刻后紛紛跪地叩首,哭訴自己與此事無關(guān)。

  張寧笑著起身緩步踱至長須男子跟前:“你也是真夠蠢的,就算能成功傷了本將,你以為自己真就能活著走出這府中了?”

  長須男子口吐鮮血,呼吸急促咳嗽道:“咳…咳咳……張寧,我恨不能殺你!”

  張寧搖搖頭:“你殺不了的。

  雖然本將也很想知道那些大族們到底承諾了你什么,但轉(zhuǎn)念想來哪怕知曉了也只是徒增笑料。

  所以便不問了。”

  長須男子聞言面色更紅,又氣又怒,似乎想要爭辯可格朗哈濟已是邁步走來一刀斬下。

  聽著周遭惶恐的告饒聲,返身落座的張寧微闔雙眼不再言語,見此情形僅剩的三名小族族長不敢再有多言,只呆愣愣地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而遠處,軍械庫處的大火不知何時已是撲滅。

  ……

  戍堡,城頭。

  王彬獰笑著掐住劉臧令的脖頸,眼中透出不屑:“將主告訴俺你殺了自己兄長,俺想著那你應(yīng)當(dāng)還是有些本事的。

  便私心念著能跟你好好打上一番……”

  說到這王彬斜眼瞧了瞧堡下已是準(zhǔn)備攻城的叛軍,忍不住嘆了口氣:“卻不想城下的雜碎們委實來得太快了些,逼得俺不得不快快殺了你。”

  劉臧令雙腳離地,竭力晃動,似是想要找到著力點。

  他的雙手抓著王彬的手腕,可任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掰動分毫。

  這令劉臧令不禁又駭又怕,在他的記憶中哪怕是年少時的兄長亦是無法令他感到如此無力。

  他面色呈現(xiàn)出極為可怖的暗紅,像是下一刻就將漲得爆開一般。

  這令周遭的軍士不由想起宰殺牛羊后,常常取出用作保暖之物而吹滿氣的牛肚。

  瞧見這景象哪怕是前一刻奉命斬殺了劉臧令兩名親衛(wèi)的鎮(zhèn)軍甲士,也是生出恐懼之感。

  王彬說到這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興趣,他歪頭瞇眼瞧了瞧校場后的武庫,喃喃道:“大火已經(jīng)滅了呀……”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當(dāng)即臂肘一抖就如同毫不費力般將劉臧令壯碩的身軀拋至城下,轉(zhuǎn)而吼道:“放箭!”

  一聲令下箭如驟雨,奔行在最前方的叛軍頓時撲倒一片。

  擁擠在戍堡下的那些個潰兵見劉臧令尸首也再不掩飾,紛紛從鞋袖中抽出短刃咬于牙間,開始不顧一切地向上攀爬。

  城頭軍士大驚,立時竭力向下放箭。

  可這與拋射不同,需要將半個身體都探出城垛,立時有不少弓手還沒來得及放箭就被叛軍射中,墜落城下。

  王彬連忙喝止,吼道:“爺爺看夠了你們唱大戲,現(xiàn)在該賞了!”

  喝聲回蕩間十余名軍士抬著木桶疾馳而來,蒸騰得熱煙滾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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