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州剛只匆忙的出來,又見到王子境三人已經(jīng)跟門役來到了門前。見眾人都往自己身后瞧,心里一慌,笑著對(duì)王子境說道:“二爺您這叫我怎么說呢,家妻離世還煩的您親自到來。我也替她謝您了!”
嘴上說著這話,李知州卻又悄悄的往身后一瞥,原來是剛才慌張屋門倒沒關(guān)嚴(yán)。李知州心里發(fā)慌,不知道王子境等人是否看到了里邊的人,只悄悄的把門拉上,又對(duì)王子境說道:“二爺,你便請(qǐng)往正廳一坐”,又吩咐門役小廝說道:“去,沏壺好茶!”
王子境方才只是隱隱的瞥見屋里似乎有一女子,又不確信,見李知州神情舉動(dòng)又有些慌張,便也猜到了此事,也只記在心里,隨李知州往正廳去了。
眾人來到正廳,各自坐下。王子境說道:“上次匆匆一別,與嬸子只一面之緣,倒是心里親切,橫豎有著一分親情。不想只才幾日,便就西去了?!?p> 林紅孝也幫著說道:“我們上次一別,本是順陸路而行,這才剛到了江陵,卻又聽到了這個(gè)消息,二爺心里難受,便又去而復(fù)返了?!?p> 李知州聽到江陵一詞,心里又是一驚,額頭直冒出些冷汗,只怕王子境幾人已經(jīng)得知了他與孔旭二人陷害之事,此行來者不善,心里又急又慌,只強(qiáng)裝著鎮(zhèn)定,問道:“二爺既然已經(jīng)到了江陵,孔家叔叔老爺們?cè)趺炊疾粍裰?,我這小小家事還煩勞您親自前來,真是叫我感激不盡?。 ?p> 王子境心里明白,知道李知州心里已經(jīng)沒了底氣,便將計(jì)就計(jì),說道:“哪里干孔家叔叔們的事呢,我只才到了江陵府外,又聽到來往的路人所說,才心里大驚?!?p> 見李知州似是有些放松,王子境便又接著說道:“我原也不相信,只想著是這些雜人妄自傳播些假話錯(cuò)話,引人注意罷了,咱們這種人家的家事哪會(huì)讓他們得知了呢。便就要上前拆穿責(zé)打,那人才辯說是孔府下人傳出來的消息,千真萬確,我這才相信。”
王子境又指著屋子里掛著的白綾白布說道:“如今,看到這些,我心里便更加難受了!”
李知州便又說著些感激之話,又喚小廝前來,道:“你,快去找孔旭,就說二爺來了!”
王子境心里一想,李知州此舉看似合情合理,卻又兇險(xiǎn)非常。眼下這李知州便只是聽他哄著,笑臉相對(duì),若真是告訴了孔旭,難免猜不出個(gè)端倪,但又不好阻攔,想著孔旭前來倒也還能對(duì)付,要真是得知消息暗下狠毒才真是防不勝防,便趕緊叫住了小廝,又對(duì)李知州說道:“還是把哥哥請(qǐng)來吧!先前只是匆忙,這次倒也借著機(jī)會(huì),好做交流啊。”
李知州聽完王子境這話,心里也泛起嘀咕,不知道王子境是好意還是歹意,便又說道:“只跟他說了便罷,不必央著強(qiáng)來,還是要以公事要緊!”
“哎,這話說的我也不依,哪就那么多的公事只一天要辦完!”又跟林紅孝說道:“林哥兒你跟著一起去,一定要把孔家哥哥請(qǐng)來!”
李知州見王子境執(zhí)意要孔旭前來,似乎有些反常,心里有些不安,又正在王子境身邊,不好私下吩咐,便只能作罷,仍隨王子境談些家事。
沒過多久,孔旭便被林紅孝幾人請(qǐng)來了。幾人便比上次更加熱情的敘了敘舊,又?jǐn)[上了一桌酒宴,酒宴上卻只談天說地,無一人提起李家嬸子,幾人各懷鬼胎,原都不愿吃酒。又因互相推請(qǐng),三人便又都吃醉了。
見三人皆都醉在桌上,林紅孝也托大吩咐小廝把李知州和孔旭各自扶入房中休息。也隨紫鵑一起將王子境攙進(jìn)屋子,說道:“紫鵑,今晚就辛苦你照顧二爺了!”
林紅孝一來是怕王子境確是吃多了酒晚上難受,再者也怕幾人突然翻臉,王子境同紫鵑遭了不測(cè),在一個(gè)房中還能有個(gè)照應(yīng)。
這天夜里,王子境、李知州、孔旭三人倒是爛醉如泥,只紫鵑和林紅孝難以入睡。紫鵑心里想著王子境,只怕睡了照顧不到,便強(qiáng)撐著一夜未眠。林紅孝也只睡了一小會(huì),便想著送信的小廝伍兒,生怕出了差錯(cuò)。
......
第二天一早,醉酒三人都還各自睡在床上,林紅孝卻守在府衙門口等著。果然見到伍兒送信而來,卻又遠(yuǎn)遠(yuǎn)的在身前偷偷比劃著,示意要裝作不認(rèn)識(shí)的樣子。
伍兒見到林紅孝守在這里,也嚇得心里一驚,又見林紅孝對(duì)自己比著手勢(shì),便也裝作不認(rèn)識(shí),只向著門役走去,道:“江陵府孔伯府書信,是送給孔旭孔大爺?shù)模恢朗窃谀膫€(gè)衙門啊!”
這門役見是孔府來人,也不見外,說道:“你來的倒巧,孔大爺昨天才被大老爺請(qǐng)來,現(xiàn)在正在府中?!?p> 這門役也不通報(bào),便領(lǐng)著伍兒一起進(jìn)府去了,林紅孝也遠(yuǎn)遠(yuǎn)地在后邊跟著。
來到孔旭屋前,門役便輕輕扣了扣門,問道:“孔大爺醒了嗎?”
孔旭昨晚被王子境和李知州勸酒勸的厲害,再加上心里發(fā)虛,便也喝的比往常多了許多,仍是腦袋迷糊,困得睜不開眼,只問道:“誰(shuí)??!”
伍兒便趕緊答話道:“孔大爺,我是西府的伍兒,二老爺派我送書信來了!”
二老爺孔仁?孔旭聽是二老爺孔仁派人送來的書信,又想往日少些來往,心里也好奇是為了什么,便開門把伍兒讓了進(jìn)來。
“有什么事啊,還煩的二老爺派人來送!我父親還好嗎?”
伍兒一聽心里直嚇得發(fā)顫,便又記得王子境等人震嚇,不敢明說,便跟孔旭回道:“旭大爺,您看了信就知道了,我這就是個(gè)送信的!”
孔旭聽伍兒這樣說,倒也笑了出來:“不過問了一句,你倒怕什么!”便又把書信拆開一看,又喃喃說道:“平時(shí)管我倒嚴(yán),直嚇得我不敢回家,這自己倒先討了房二姨娘?!庇謱?duì)伍兒說道:“你先等一會(huì),我寫個(gè)回信,你一齊帶回去吧,只說我現(xiàn)在也是公事纏身,不便回去!”
伍兒等孔旭寫完,拿了書信便出了府衙,又見到林紅孝在角落等著,便偷偷過去,說道:“林大爺,我真的沒有多說一句話!”
林紅孝便說:“諒你也不敢!”又從懷里掏出五十兩銀子,說道:“這是五十兩銀子,想你下輩子也衣食無憂了。你回去送完書信,就或是給自己贖身,或是偷偷走了,再不能留在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