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坐著的兩人也聽到了這喊聲,知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趕緊起身去看。
保鏢正在打電話,寧父寧母正要上樓就見寧康抱著人沖了出來。
其他人沒看清寧安是什么情況,但是寧安垂下的手臂因為衣服被劃成了碎片,可以清楚看到上面一道又一道深且長的傷,而且血干了,整條手臂是暗紅色的,幾乎不能看出原本的白皙,而那臟污的手中,緊緊握著一塊已經(jīng)看不出之前顏色的碎片……
“啊啊??!”寧母失聲尖叫,寧父趕緊把她按進自己的懷里讓她不要看。
…………
手術室外——
“爸媽,你們先回去,我在這里看著。”寧康勸說,“我明天就給她請個護工?!?p> 寧父看向寧母,寧母擦著眼淚有些虛弱地說:“我還是不回去了,我想看著她?!?p> 寧康:“但是她這樣肯定一時半會醒不來?!彼麩┰陿O了,覺得寧安就是個麻煩。絕食不行又要搞自殘!麻煩死了!
“不要……我要看著她。”寧母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這是第二次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寧康皺眉:“什么第二次?”
寧父抱緊她,溫聲安慰:“不是你的錯,當年誰也沒想到為什么會發(fā)生那樣的事,你已經(jīng)自責很久了,真的只是個意外?!?p> “不是意外!是因為我們沒有在意她!我們當時忙著工作,把她交給保姆才會變成那樣!她一個三歲的孩子怎么會在睡夢中用刀傷害自己!我以為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又發(fā)生了!是我的錯!我的錯!”寧母崩潰大哭。
寧康聽到寧母的話神情莫名,一個三歲的孩子在睡夢中用刀傷害自己?怎么可能?
“她也許是真的想自殺……”來威脅你們。
后面的話寧康沒說出口,在寧父冰冷的眼神下吞回去了。他更覺煩躁。他不知道要不要留下來,自己的父母還在,但是自己明天還有很多工作。想著想著他又想起寧安身上的傷,煩躁得他想找個人打一架。
寧父看出他的煩躁,示意他先回去,然后繼續(xù)安撫寧母的情緒。
手術將近四個小時,聽見寧安終于擺脫危險,寧母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寧母問醫(yī)生情況,醫(yī)生有些疲憊地回道:“病人求生意識薄弱,但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一直維持著她最后的生機讓她沒有失血過多而死,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生機我們才成功把她從危險邊緣帶了回來?!?p> 兩人道謝后就不再纏著醫(yī)生,好讓醫(yī)生趕緊去休息。
看著病床上臉色白得不似活人的寧安,寧母又是一陣心疼。她摸了摸寧安的臉,“你說這孩子,睡著的時候怎么這么安靜,卻又會做出那樣的事?”
寧父抿了抿唇,“要不給她找個精神科的醫(yī)生看看?她小時候就與旁人不同,身上像是藏著很多秘密,越長大越看不出,行為卻越發(fā)乖張起來?!?p> “……到時候再說吧?!睂幠篙p撫床上人的眉眼,“你還記得當年我懷安安時遇上的算命先生嗎?”
“騙子罷了,還騙了你幾十塊?!?p> “那人當時說,安安是個命中帶煞的孤星,她是我們的劫數(shù),也是為我們一家的擋劫人,當她離開的那一天,這劫數(shù)就破了……我先前是不信的,可現(xiàn)在……”
寧父抱住她,“只是心理作用,會好的。我們找最好的醫(yī)生給她看病,但是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了,你先睡會,我看著,好嗎?”
寧母終于被寧父勸著在看護床上睡著了,寧父看著母女二人,揉了揉眉心,又長久嘆了一口氣。
早晨寧康帶著早餐先過來醫(yī)院這邊,寧母還在睡,寧父坐在病床前看著寧安。
“她現(xiàn)在一時半會醒不來,您也休息一下?!睂幙祫竦?。
寧父拿過早餐,“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不太關心她?”
寧康:“……我看她也不想讓您關心她。我當年也不是沒想過和她處好關系,她卻越來越鬧,還說討厭我,不需要我的假惺惺,你說這是什么話。反正我是知道我管不了她的?!?p> 他恍然想起小時候軟軟糯糯的小丫頭欺負人后藏了起來,他站在窗邊看到,她坐在樹上就那樣看著那些被欺負的小孩到處找她。
她那時候是什么表情呢?無喜無悲,像一個雕像一樣,也不動。他那時候覺得她一點也不像個小孩。同時也生出了那么點作為兄長的責任心,想要多多關心自己的妹妹,但是她卻一點也不領情,像是要故意讓自己討厭她一樣。
怎么會有這么討人厭的小孩呢。
“你們說她三歲也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是怎么回事?”寧康想起這件事還是問了。寧安三歲的時候他八歲,是住校的,一年回不來幾次,所以并不知道這種事。
“當時沒現(xiàn)在嚇人,保姆及時發(fā)現(xiàn),趕緊叫了家庭醫(yī)生,后來從監(jiān)控上看到是她睡著后突然醒來走出房間拿了桌上的水果刀傷害自己。后來讓醫(yī)生看了說她沒什么問題,而她自己也不記得了,幾年也沒再發(fā)過病,這件事大家都要忘了,沒想到昨天……”
寧康:“……”
三歲就夢游自殺?什么鬼?!
煩死了!
寧父第二天還是回公司了,寧母仍在照顧寧安,寧康派了個幫她。
第五天寧安醒了。
寧母可能一時情緒激動就暈倒了,不過檢查后是因為太累了,然后被安置在了寧安的隔壁床。
寧安醒來后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換了新繃帶,吃了飯便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直到寧康下午提前下班來醫(yī)院。
“你醒了?媽怎么了?”寧康平靜地問。
“太累,睡著了?!睂幇财届o地回答。
“我想聽一下這次你要怎么說?”寧康也不刺激她,搬了椅子坐她面前平靜地看著她。
寧安沉默了許久,她那修長好看的手指上也有不少的傷口,她手指摩挲了一下手臂上的繃帶,“我想見顧菁羽和何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