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黎并非一時興起,也知道這被打之人是朝中衙役,可她必須如此。一方面為了立威,彰顯她的頭銜并非虛設(shè)。另一方面是想敲打,告訴那幕后之人,這案子我要查!
從進這延尉的牢房開始便充滿了謊言。獄卒脫口而出的延尉正梁大人主張以德化民,卻在將趙廣漢安置在臟亂作嘔的環(huán)境下。尚未亮可身份,苦在牢獄的犯人竟能輕易從語氣著裝判定來者身份地位,著實有些太過于精明。面對面審問許久,趙廣漢眼睛從未聚焦在吾,常人見強光都會不自覺瞇眼,趙廣漢卻并未有,種種疑問,不外乎有人想要遮掩欺瞞。
趙廣漢聽獄卒腳步聲逐漸走遠,這才用盡氣力咳嗽,清嗓后張口:“公主救命,老夫有冤情啟稟奏。”
劉黎見此心生憐憫,軟聲說:“有何冤情,細細講來,待本宮查證屬實,必為趙公討還公道?!?p> 趙廣漢說:“此事還要從我初任京官說起,我為京兆尹時屬下有一人名為杜建,共事幾載,我發(fā)覺此人心術(shù)不正,常聽聞他縱容下屬魚肉百姓,可每有人彈劾舉報他,不過幾日,便失去蹤影。同僚一場,我曾告誡與他,不可一錯再錯,無法回頭?!?p> 杜建此人見我,滿臉恭順,可轉(zhuǎn)而就將我的話拋之腦后。我亦知官官相護,他這么橫行霸道必然是有人在他背后撐腰,我若想將他正法恐怕輕易難做到。無奈,我只得等他露出破綻。漢代歷任帝王掌政之時皆要大興土木,修建陵墓,也正因此,讓我找到了破綻。
他作為監(jiān)造陵墓的官員,堅守自盜,利用職務之便,謀取自身利益。本應整體材料都該才有上等的金絲楠木所做,杜建卻縱容屬下以次充好,各中木材上只得金絲楠木外表一層。
上下官員一一效仿,觸怒天顏,降下大雨,本應修葺完準備交工的陵墓,在這個雨水沖刷之下轟然倒塌。
杜建此人善于諂媚、行為也比較大膽,還奏書稱,上天感念陛下賢德,降下甘霖,這是上天賜予的征兆,意為如此賢德不應只偏安一隅,下官建議應順應天意,擴建陵墓。
漢代的皇陵多采用橫穴,這代表陵墓自身就是很穩(wěn)固的存在,斷不會什么天降大雨便能使其塌方,昭帝對這套說辭,顯然是不滿意的。
便命我前往探查,雖陵墓入口被毀,但我此去帶的親衛(wèi)也是不少,雖有阻礙,也不過幾日,便已將大水沖壞的地方修繕如初。
“報,棺槨所用木材不對”
“報,木俑有300只破損,破損的木俑可見不同程度的粘連”
“報,墓室所用的轉(zhuǎn)料采買價遠高于當?shù)貎r格”
報…
聽著下屬的逐一匯報,趙廣漢知道時機到了,命下屬壓來了一眾參與建造監(jiān)查的官員。官員仗著杜建的勢雖也不肯說。眼見這個活需的慢慢雕琢,趙廣漢便將一干人等即可收監(jiān),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官員??芍^是震驚朝野。
趙廣漢命人逐個審理,更是擺出誘人條件,肯說出貪了多少,受誰人指使,即可從輕發(fā)落。若能供出主使的貪污鐵證,過往不究戴罪參與陵墓修建,期滿立即放人。
趙廣漢還把表現(xiàn)好的官員特允見其家人,軟硬并施下。小的官員紛紛招供,大的官員還死抗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