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連鎖反應

　　神盾局總部，三叉戟大樓。

　　尼克·弗瑞站在落地窗前。

　　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河流，略顯疲憊的面龐倒映在面前的玻璃上，他感到了片刻的難得放松。

　　尼克·弗瑞在試著把大腦暫時的放空。

　　事實上尼克認為，如果他腦子里的想法和念頭有點重量，那么拿出來稱一稱的話，是絕對要比他這個人還要重的。

　　所以，能在一個即將展開下一輪工作的忙碌早上，找一個能有半點空閑的時間是絕對不容易的。

　　這一瞬間，作為一個平時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特工，尼克·弗瑞甚至都有點高興。

　　然而，這種難能可貴的悠閑氛圍下一秒就被打破了。

　　“邦邦邦?！?p>　　希爾特工手里拿著一塊屏幕，敲響了尼克辦公室的玻璃門。

　　“Mother Fu……進來！”尼克的聲音毫無感情波動。

　　希爾知道她打攪了 BOSS 的閑暇時光，也并不介意，徑直來到尼克的辦公桌前。

　　“我覺得，你應該看看這個?！彼龑⑹掷锏钠聊环旁谀峥说霓k公桌上，視頻便開始了播放。

　　這明顯是一段截選的監(jiān)控錄像。

　　只是似乎是非正常拍攝，這段錄像的拍攝角度很是清奇。

　　有一股低成本小電影的味道。

　　首先在錄像里出現(xiàn)的，是一個捧著水杯喝水的女孩。

　　過了幾分鐘后，一個被視頻分析 ai 用紅色線框標注出來的中年男人出現(xiàn)了，并且緊接著他抓住了女孩的左手臂。

　　下一刻，就在女孩被撲倒在沙發(fā)上時，視頻畫面突然消失了。

　　“……”

　　“你大早上來就是讓我看這個的？”

　　尼克·福瑞不理解。

　　如此珍貴的早間快樂時間都被他用來干了什么？！

　　這是要干什么？

　　研究人類在非正常角度拍攝下繁衍的意義？

　　希爾撇撇嘴。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劃，一個這段視頻里被分析 ai 裁切放大之后的畫面就出現(xiàn)了。

　　畫面中，一張淡金色的面具恰到好處的被監(jiān)控設備拍了下來。

　　但是貌似也就只有這一張面具被拍了下來。

　　尼克皺了皺眉，不等他說話，希爾就出聲了：

　　“這是我們前兩天在追查到那批藥劑的動向之后，在比爾·布萊克家里布置的監(jiān)控設施拍下來的。

　　視頻里這張金色面具的主人出現(xiàn)后不久，我們的監(jiān)控設備便失去了信號。

　　時間不長，比爾·布萊克就被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亡?！?p>　　頓了頓，希爾繼續(xù)道：

　　“還有，布萊克的死因是因水窒息，也就是被水嗆死的。”

　　“Hmm……所以，你認為這個面具主人的出現(xiàn)，和我們正在調(diào)查的那批藥劑有關？”

　　尼克明白了老部下的意思。

　　“是的?！毕桙c點頭。

　　“哦對了，”希爾像是又想起來什么事，“之前網(wǎng)絡視頻里的那個‘黑卷尾’，在經(jīng)過我們技術部門的大數(shù)據(jù)摸排之后，發(fā)現(xiàn)他的真實身份很可能是個演員，而且之前和比爾·布萊克有過矛盾?！?p>　　“但是，這名叫喬納森·鮑里斯的演員，據(jù)他之前的檔案顯示……

　　他并沒有參與過軍方或者其他授權組織，與異能改造相關的計劃?！?p>　　辦公室里一陣沉默。

　　“嗯……6 號特工的進度怎么樣了？”尼克突然問了一句。

　　“目前還在盡可能的收集情報?！毕柎鸬?。

　　頓了一會，尼克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吩咐部下：

　　“盡快查到這張面具主人的真實身份，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接下來恐怕是要發(fā)生什么壞事?！?p>　　“當然?！?p>　　見尼克點了點頭，希爾拿起桌上的屏幕，朝著門口走去。

　　她的身后突然傳來了尼克的聲音：“下一次，進我的辦公室之前先說什么事。”

　　“……”

　　……

　　馬特穿著西服，神色凝重，來到瑪麗大街的一處小巷子旁。

　　這條巷子的旁邊就是大名鼎鼎有“小百老匯”之稱的喬治話劇節(jié)目中心。

　　很多演員，包括有名氣的，還有些中不溜秋的，都在這里演出過。

　　也誕生了很多膾炙人口的話劇作品。

　　馬特在知道黑卷尾的事件背后，還有幕后黑手的時候就意識到了。

　　他只有晚上的調(diào)查時間是不夠的。

　　雖然他從昨晚得知比爾布萊克的死訊后，到現(xiàn)在只睡了四個小時的時間。

　　他知道，他現(xiàn)在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把自己當成一臺永遠不知道疲倦的機器，和這個地獄廚房新來的殘暴獨裁者抗爭到底。

　　他站在小巷子口仔細地聽著。

　　這條巷子附近，就是他之前為馬霍尼警長探聽黑卷尾的下落時，捕捉到對方心跳的位置。

　　當時，馬特正好穿著緊身衣在附近“監(jiān)聽”有無異常，突然聽到了一陣祈禱聲：

　　“萬能的主，望您能夠在天堂多照拂一下我的妹妹。

　　她還很單純，性子也比較直率，希望您不要責怪她的靈魂。

　　有什么錯，都讓我這個當哥哥的來承擔吧。

　　我知道我是個罪人，我知道因為我殺了那個叫做唐納德的白豬，您肯定是不會原諒我的。

　　但是……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請讓我代替我的妹妹承受罪過吧?！?p>　　如此虔誠的禱告聲天主聽沒聽見不知道，反正夜魔俠是聽見了。

　　景芳很快實施了抓捕行動。

　　那個時候，馬特還不知道黑卷尾的能耐，他只是把消息傳給了馬霍尼警長……

　　都怪我，馬特站在巷子口想。

　　如果我那個時候能自己去看看，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馬特邁開大步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

　　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

　　喬納森·鮑里斯的手指在額間一繞，他身上的黑色緊身服和墨綠色眼罩就瞬間消失了。

　　他的手里卻多了一張黑色的卡片。

　　很難想象，面具之下的他，竟然是一副皮膚蒼白，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樣子。

　　拿起衣架上的外衣穿在身上。

　　不經(jīng)意間，有一張照片從他的外衣口袋滑落在了地上。

　　喬納森一愣，緩緩撿起。

　　照片里，一個栗色頭發(fā)的女孩正朝著鏡頭微笑。

　　自然，恬靜，美好。

　　這是他的妹妹。

　　然而幾天前，她卻自殺了。

　　因為承受不了巨額的貸款，自殺了。

　　而催債者背后的人，就是唐納德·特梅普。

　　那個表面上是一家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實際上是個“放貸鯊魚”的下一任總筒候選人。

　　當自己的妹妹因為承受不住壓力找到他時，喬納森的心里其實也很煎熬。

　　他那天剛剛因為得罪公會主襲而被劇場解約。

　　但是緊接著第二天，就傳來了妹妹自殺的消息。

　　可想而知，喬納森的心里無疑是憤怒的。

　　他恨那個該死的房地產(chǎn)商人為什么要可著勁壓榨他的妹妹。

　　恨那個該死的工會主襲為什么僅僅是因為不順眼就要將他逼上絕路。

　　……

　　“布萊克死了?！?p>　　喬納森的身后冷不丁傳來了這么一句話。

　　這讓還沉浸在回憶中的喬納森，肌肉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但當他分辨出聲音的主人是誰時，又放松了下來。

　　見鬼，他還以為是那個“惡魔”追了上來。

　　房間里在經(jīng)過一陣沉默之后，喬納森轉過身輕輕說了句：“謝謝?！?p>　　他知道，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給他角色卡……

　　他是不可能有機會殺了那個安保嚴密的房地產(chǎn)頭子的。

　　如果不是這個人告訴他，夜魔俠的能力弱點和舊傷位置，他就不會在對方手下全身而退。

　　也就不會那么容易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他更清楚，他這一副羸弱的身體很是脆弱，能夠承受的變異程度很小。

　　所以即使憑借著“借來”的異能，他也沒辦法去殺掉那個同樣有超能力的工會主襲……

　　因而此時，眼前這個一身白色的男人在他的眼里，跟“上帝”沒什么兩樣了。

　　而喬納森對“上帝”只有感激。

　　感激讓他這么一個普通人，有機會處死傷害妹妹的兇手。

　　林克聞言卻微微一笑，面具之后的聲音溫和儒雅：

　　“不用客氣，作為一名整天為了別人的想法和欲望奔波的男人……

　　這是我的分內(nèi)之事?！?p>　　喬納森輕輕地將那張照片夾在了一本書的扉頁里，書的封皮上，映著《寫給我天堂里的妹妹》。

　　林克給了這個男人擦去眼淚的時間。

　　接著，他悠然背過身，白色西裝在月光下更顯耀眼奪目：

　　“那么現(xiàn)在，喬納森·鮑里斯先生——你有兩個選擇?！?p>　　“第一，你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的心愿，釋放了自己的欲望，那么是時候該交回角色卡了?！?p>　　喬納森正在猶豫不定，就又聽到這位“擺渡人”不急不緩的聲音：

　　“或者，你可以選擇留下角色卡，效忠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