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兄指教,那在下想領(lǐng)取一個...嗯”
凌君猶豫著說道,在任務(wù)名冊上挑花了眼。
“師弟如果是第一次接取任務(wù)的話,我建議師弟挑選這開墾靈田的任務(wù),地點在南華山附近?!?p> 中年男子一副十分溫和的模樣,看來很樂意給新入門的師弟些指引。
凌君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看來還是好人多??!
見凌君一臉不解的樣子,中年男子繼續(xù)說道:“開墾靈田的任務(wù)雖然辛苦了些,但沒有任何危險,而且此任務(wù)能得到的獎勵,可不是看起來那般簡單?!?p> 見凌君更是不解了,中年男子笑著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雖然這任務(wù)對老弟子已經(jīng)沒什么吸引力了,但對新弟子來說卻剛剛好。”
“謝師兄指點,那在下就選擇此任務(wù)了?!?p> 凌君萬分誠懇地說道,對方與自己素不相識,還能這般相幫,只能說骨子里就是個古道熱腸的人。
不光是在腥風(fēng)血雨的修仙界,即便是爾虞我詐的俗世,這樣的人都極為少見。
再次謝過中年男子之后,凌君邁步去往南華山腳下。
足有小半日光景后,凌君筋疲力盡地在一處山坳里停下了腳步。
雙手拄著膝蓋,豆粒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
“就憑這個距離,和路途中山峰的險峻程度,若是換作凡人,恐怕三天三夜都無法到達。”
凌君氣喘如牛,但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現(xiàn)在他每邁出一步,雙腿都重如萬鈞,像綁了鉛塊一樣沉。
但當他再次將體內(nèi)真氣灌注到雙腿中之時,腳下立刻一輕,那種身輕如燕的感覺再次充盈了身心。
不過此時的他,無論是體力還是真氣都已經(jīng)消耗頗具了。
終于,凌君登上了最后一個低矮的山峰,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小片寬廣的平原。
“這里就是南華山了?!?p> 一個身材精瘦的小老頭,整個身體窩在竹子編制的躺椅上,一邊吧嗒吧嗒地抽著嘴里的銅煙鍋,一邊呼呼地打著呼嚕,鼻子上更是飄起了一個大大的鼻涕泡。
凌君看著眼前的奇人,躊躇了半晌之后,還是忍不住問道:
“敢問前輩,可是主管南華山靈田的金前輩?”
呼呼—
等了半天,躺椅上的老頭絲毫反應(yīng)都沒有,凌君尷尬地撓了撓頭。
“那個,前輩…”
“呀達~”
突然,凌君的額頭遭到了一記猛擊。
抬頭一看,竟然是個巴掌大小的白色小人,通體由白色的煙霧組成,樣貌竟與躺椅上的老者一般無二。
這個小人沒有雙腿,下肢是一片匯集在一起的煙霧,呈錐形從銅煙鍋中延伸出來。
“無禮的小子,安敢打攪老夫睡覺?”
那個煙霧小人雙手抱肩,就這樣浮在他面前的半空中,一臉高傲地看著他。
“不是,前輩你..我..”
凌君指了指面前的煙霧小人,又指了指仍然在躺椅上呼呼大睡的小老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小老頭翻了個身,甚至伸出手來撓了撓后腚溝子,但就是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呀達~”
猝不及防,凌君的腦袋上又挨了一記。
“不要說話,保持安靜!”
煙霧小人聲音尖利地說道,嗓門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
凌君趕緊抱著腦袋躲到了一邊:“惹不起,惹不起。”
嗖——
正當凌君計劃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就這樣回去的時候,煙霧小人忽然從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把樣式奇怪的鋤頭和一個黑色的小袋子,用力地投擲了過來。
凌君伸手一接,看向煙霧小人。
煙霧小人對他比了個手勢,然后指了指南華山腳下的一處地點。
凌君立刻會意,扛著手里的鋤頭走了過去。
靠近南華山北側(cè)的地方,主要鋪集著大片的低階靈田。
凌君隨便找了一處空置的靈田走了進去,左右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周圍已經(jīng)有不少被人開墾過的靈田了。
這些靈田中的靈苗郁郁蔥蔥地長著,有些還結(jié)著青色的麥穗。
反觀自己所在的這一畝靈田,靈苗大部分都枯死了,還有一些則是雜七雜八地生長著,與無處不在的雜草頑強地爭奪著土地的資源。
“這一畝地看起來也不是很大的樣子,真是不要太簡單~”
凌君攤了攤手,將手中的鋤頭放到了一邊。
別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身具真氣的煉氣期修士了,就是在他仍然身為凡人的時候,處理這樣一畝地也花費不了多大的功夫。
這樣想著,凌君便擼了擼袖子,徑直走向一根最高的雜草。
離他不遠處的一畝高階靈田之中,一個身體異常精壯的漢子,見到有新人過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走了過來。
待到漢子走到距離凌君不遠的田埂處,便停下來,將手中的鋤頭往身下一拄,靜待他出丑。
凌君渾然不覺,將雙手牢牢地緊抓在雜草的根部,然后運氣——用力——用全力——用真氣——用全部的真氣。
凌君咬緊牙關(guān),用盡了生平吃奶的力氣。
直到他嘴角泛起白沫,雜草仍舊巍然不動。
“呵——??!”
凌君的眼前一黑,雙手脫了力,身體被慣性帶著在田里面打了好幾個滾兒。
那漢子立刻捂著丹田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后合,眼淚都從眼角飆了出來。
如此響亮的笑聲,當然不可能不注意到他。
凌君的臉色一黑,從地上爬起,又重新試了幾次,但結(jié)果只是讓漢子笑的更開心了。
“很久沒遇到這么有意思的小師弟了?!?p> 看著凌君站在原地生悶氣的樣子,漢子心中一笑,但面上卻收起笑聲走了過來。
“我叫王猛,師弟是新來的吧,叫什么名字?”
王猛走到凌君的面前,十分豪快地問道。
凌君的身高中等,身材也算不錯,但在王猛的面前,卻像是孩童站在壯漢身邊一樣羸弱。
凌君察覺到對方身上鼓蕩的真氣幾乎和其身上的男子氣概一般雄渾,當即心中一凜,不敢怠慢。
“見過師兄,師弟凌君,確是新入門的弟子?!?p> “啊哈哈,師弟不必如此拘謹。師兄我是個俗人,不講究這些?!?p> 王猛爽朗地笑道,在凌君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凌君立刻面色大變,只感覺自己的肩頭像是挨了兩記重錘一般,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王猛卻絲毫沒注意到凌君的窘狀,伸手撿起了凌君扔在地面上的鋤頭。
“師弟啊,這靈田可不是這么種的??!”
王猛用一種苦口婆心的語氣說道,在鋤頭中注入了一絲真氣。
隨后,金光一閃,王猛僅是輕輕一放,就將鋤頭深入了地面半尺有余。
“嘶~,恐怖如斯!”
凌君立刻驚為天人。
隨后在王猛的悉心教導(dǎo)之下,凌君慢慢掌握了在靈田中耕種的方式。
每一鋤頭下去,地面上都金星四冒。
即便是用盡全力,地面上的靈土也依然只是翻起了薄薄的一層。
靈土的硬度和開墾靈田的難度遠遠地超出了凌君的想象。
真不知道這些靈苗和雜草是怎么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生存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