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權限

　　陳辰最終放棄，睜開了眼睛，緊盯地面，地圖上標注的房間實際上卻看不見又摸不著，他試探性地詢問汪柚是否有發(fā)現(xiàn)。汪柚順著他的視線向前看去，但也毫無收獲，歪歪頭撅起嘴說：“什么也沒有?！?p>　　萬葉言聽見汪柚的回答后，陷入了沉思。再看看穿過那片區(qū)域的沈芋，她無意識咬著指甲像是在思考。

　　“那個空間一定存在，可能是我們沒有找到開啟方式。地板的新舊損耗差別太大了，你們看在空間里的地板表明光滑，甚至能發(fā)光，這明顯是新的；而周圍的地板有許多劃痕，這都是長時間使用產生的?！岸自诘厣系纳蛴髲氖滞笊先∠骂^繩，隨手扎了個高馬尾指著兩塊地板，“我猜系統(tǒng)隱藏了那個空間，試圖制造不存在的假象?？上到y(tǒng)終究不是人，無意之間更新了地板，反而佐證了空間真實存在。“

　　柱子后響起一陣掌聲，人未到聲先至。譚寰宇從柱子后撫掌走出：“哎呀呀，各位在這里，讓我一頓好找?！?p>　　徐嘉萊可不吃他這一套，“你該不會一直在暗處觀察我們吧?！?p>　　“您這話說得可傷我心了，是我們有緣才在這里遇見。各位有什么我可以效勞的嗎？“譚寰宇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化解了徐嘉萊的故意苛難，還腆著臉皮故意問。

　　“譚先生我相信你?！叭f葉言沖譚寰宇露出他人如沐春風的招牌微笑，小狗眼亮閃閃的，寫滿了真誠。

　　沈芋總感覺萬葉言氣場改變了，如果說之前與沈芋一同共事的他是考上大學的邊牧的話，現(xiàn)在的萬葉言就是毫無殺傷力的吉娃娃。

　　“我們正根據手機上顯示的地圖了解環(huán)境情況，不過這里？“萬葉言將圖中的空間指給譚寰宇看，“這不會是地圖錯了吧。“

　　待譚寰宇看清圖中所指，明顯嘆了一口氣?！斑@里啊，現(xiàn)在各位的權限還不能訪問。不過我可以提前告訴各位這個空間的作用?！?p>　　“愿聞其詳?！?p>　　“這里是道具區(qū)，可在此地進行道具買賣。而且此處存放的道具除了npc打造的，還有是其他同事提供的喲。說不定能淘到極品寶貝，所以各位常來逛逛準沒錯。待各位完成第一個任務后，道具區(qū)自動開放?！?p>　　沈芋見譚寰宇又開啟了賣狗皮膏藥的模式，自覺是個好時機，要有興趣般問：“npc？我記得你也是吧，你們npc需要休息嗎？這個道具區(qū)也有營業(yè)時間？“

　　譚寰宇一聽到沈芋的問話，裝作好為人師的樣子，“那當然，我是npc也是人。聽好了，npc的營業(yè)時間與工作時間一致，早上9:00至下午17:00。在這個時間段里我們所有npc定當全心為大家服務?！罢f罷還彎腰鞠躬。

　　“那如果在工作時間外我有事找你呢？“沈芋沉思片刻接著問道。

　　她這一問使三個男人瞪大了眼睛盯著她，除了陳辰。沈芋瞬間意識到他們誤會了，努力保持冷靜，“以防萬一，都看著我干嘛？“

　　譚寰宇狐疑地上下打量沈芋，難以啟齒般回道：“工作外請使用app聯(lián)系。沈芋我說你不會是想復合吧，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我們的緣分在那天已被斬斷了。我們，不可能了。“

　　沈芋氣不打一出來，再看看徐嘉萊和萬葉言的目光變成了同情，沈芋真是有口難辯。

　　“譚寰宇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只會逞一時口舌之快。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有我們兩個人清楚。算了，我就讓讓你。“沈芋對著譚寰宇嘆氣搖頭，“萬葉言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被叫到名字的萬葉言迅速調出地圖回復，“從二層開始左右分別新增了一臺新電梯，我打算去檢查一下，各位一起嗎？“

　　譚寰宇看著幾人走遠的身影，心中說不出滋味，這場唇槍舌戰(zhàn)是他輸了，沒想到現(xiàn)在的沈芋會以退為進了。這次相遇后的沈芋與自己認識的沈芋完全不一樣，譚寰宇突然想到湯雅樂說他總有一天會后悔的，難道說現(xiàn)在要應驗了？呸呸呸，譚寰宇仰起頭轉身離去。

　　左右兩部電梯檢查完后，徐嘉萊又開始唱哀，“這棟樓也太破爛了，就沒幾個電梯能用，左邊那個只能下，右邊的根本用不了。我給系統(tǒng)提個建議，以后請在地圖上標注清楚，一張地圖看上去滿是線索，然而一點用都沒有?！?p>　　這點沈芋能理解，沒有注明都是無效信息，增加繁瑣的工作量，沈芋將這點也歸為系統(tǒng)的惡趣味。畢竟打工人就是一天到晚瞎忙。

　　在尋找線索中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陳辰的突然離隊讓眾人意識到晚飯時間到了，四處碰壁的他們只好前往餐廳。

　　沈芋勉強吃了些糕點便告辭了，她穿過正廳路過譚寰宇的接待處。此時非工作時間，接待處未見他的身影，沈芋停頓片刻便回到自己的房間。

　　沈芋窩在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解開頭發(fā)，蜷縮著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落地窗外的LED屏暗了下去，變成化不開的黑夜，沈芋緩緩睜開眼睛，是時候了。

　　手機顯示已至凌晨，撐著沙發(fā)扶手起身的沈芋甩甩發(fā)麻的右腿，待完全清醒后，她從風衣兜里拿出屬于張筱的工作證，死死攥在手中。

　　輕輕將門合上的沈芋卻忘記了走廊上還有汪柚在。汪柚以不遜于今早的活力向沈芋打招呼：“晚上好，沈芋。睡覺時間，你要去哪？“

　　汪柚的聲音冷不防地從背后響起，沈芋差點甩掉手中捏著的工作證。她迅速恢復常態(tài)，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悄聲向汪柚解釋自己晚上沒吃飽，想去餐廳找吃的。

　　汪柚點點頭表示理解，還嘀咕著人類總是餓得很快。沈芋輕輕沖她揮手，悄然離開。

　　見汪柚并沒有跟上來，她松了一口氣。其實并非需要隱瞞的事情，但畢竟是自己的猜想，還是先證實比較好。再說除了徐嘉萊其他人都是初相識，留一手還是很有必要。

　　沈芋站在接待處那堵墻前，努力回憶當時譚寰宇觸發(fā)機關的手法。或許是能力【偵探素養(yǎng)】發(fā)揮了作用，記憶中的場景無比真實，仿佛重新經歷了一般，記憶中譚寰宇的動作被拆解成一幀一幀的畫面。

　　原來是在抽屜的把手，沈芋模仿譚寰宇的動作將把手用力向里按下。

　　吱吱嘎嘎聲在夜晚的廳內回響，墻面向兩側退去，販賣機出現(xiàn)。販賣機上鑲嵌的燈管，在夜間全部開啟，沈芋暗叫不好，誰知道晚上居然會有那么大動靜。

　　她捏著工作證的右手手心微微出汗，無意識間咽了口唾沫，沈芋幾乎閉著眼將工作證放上刷卡處。熟悉的確認聲！她賭對了。

　　沈芋后退幾步，注意里完全集中在機械臂上，出人意料的是這次機械臂并未劃過瓶身，也未發(fā)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機械臂有意識似的越過第一排容器從最深處取出口紅大小的玻璃瓶。

　　沈芋來不及細看，一切不同于白天的變故都使她心驚，她右手從出貨口剛拿出玻璃瓶塞進口袋中，左手邊拉回抽屜把手，確保一切復原之后小跑回去。

　　經過走廊她還不忘與汪柚打招呼，看樣子對方完全沒有懷疑，還問沈芋吃飽了沒。沈芋點點頭說：“汪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你不要告訴他們。我晚上去找東西吃肯定會被笑話?！?p>　　“我懂的！“

　　屋內，除了自己的喘息聲外毫無生氣，沈芋抵著門背無聲下滑在地。她拿出玻璃瓶，借著LED制成的虛擬月光仔細端詳，到手的第一感覺便是被一比一縮小的漂流瓶，瓶身貼著標簽，手寫“drink me“，這讓沈芋想到《愛麗絲夢游仙境》，不會是同樣的效果吧。

　　對著月光沈芋晃動瓶身，瓶中的透明液體發(fā)出晃蕩聲?！皼]有氣泡啊?！吧蛴筻哉Z。她決定暫且不飲用這瓶液體，夜晚的販賣機太過詭異，感覺是故意引誘人喝下去似的。據譚寰宇所說的工作時間，深夜不會出現(xiàn)新人，按理說不會在夜間用上販賣機。可販賣機卻很反常裝有照明，而且機械臂有選擇這一點也很奇怪，白天說隨機，這次演都不演了，直接拿了一瓶。

　　沈芋摸摸后頸，尾發(fā)全被汗水濡濕沾在頸上，她胡亂抹干汗水，脫了外套就撲向柔軟的床。

　　沈芋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思考能力，與往常不可同日而語，回憶機關時腦海里的處理模式精準得像機器，這一定是自己的能力。沒想到偵探們那么厲害，不只是分析，連記憶力都異于常人。

　　說不定現(xiàn)在稍加分析就能推理出其他人的能力......

　　次日，沈芋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手機鬧鈴沒有響，睡到自然醒的她突然一陣后怕。在床上呆滯幾秒，心中抱有一絲僥幸希望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夢，但眼前的一切無聲述說昨日皆實在發(fā)生。

　　注意到落地窗外虛擬的清晨畫面，按亮手機查看時間，估摸著勉強能趕上早餐。沈芋光腳踩在地毯上才發(fā)覺自己昨晚居然直接睡了過去，回憶清醒時刻最后的記憶是？洗漱完畢的沈芋急急忙忙趕往餐廳，果不其然其余全員到齊，正商量著一同查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