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那家奴平日里狗仗人勢慣了,被陳涼如此羞辱,自己從地上拿起兵器,對周圍的那群平民惡狠狠道:“此人是來開取武庫的,若是他告發(fā)汝等私取武庫,汝等都難逃一個死字!”
他陰惻惻道:“不如把這些人殺了,朝廷追問起來,也有我家主人出面。”
平北將軍...
此話一出,圍觀的平民們這才感受到確切的惶恐。
羊尚書是個名聲不怎么響亮的老頭了,在士族輩出的建康里,或許也排不上號,所以,被他派來搬運軍械的這個小官,似乎也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反觀平北將軍。
人家是當今皇帝的侄子,堂堂皇親國戚,如今還手握京城的兵權。
而且在以往,平北將軍都是在建康城里欺男霸女慣了的囂張人物,偌大一座建康,誰沒聽過他的惡名?
皇帝護短,使得平北將軍違法亂紀也不受制裁,于是越發(fā)肆無忌憚,他們一群黎庶黔首,怎敢去招惹這種權貴!
“說得對,他們才二十幾個人,我們這邊有上百個人!”
“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最前面的幾人立刻揮刀砍向陳涼,數(shù)刀交錯而過,鐺啷幾聲,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直接從刀口傳來,直接崩壞了刀口。
降臨卡效果發(fā)動!
霸王:在限定時間內(nèi),武力、智力等同項羽,對武力、智力低于自己的人,必定獲得“碾壓”效果(若對方某一項高于你,該項數(shù)值會降到最低,另一項數(shù)值會獲得雙倍加成)。
幾人慘叫起來,不光是他們手里的刀,就連握刀的虎口都直接崩裂開來,鮮血在地上濺開,觸目驚心。
“這......”那個家奴明顯也看到了他們的樣子,不由后退一步,他是囂張,但不是傻,可轉念一想,自己的主人可是平北將軍,不由又挺直了腰板。
但下一刻,陳涼悍然揮刀下,那個家奴眼里還閃著自矜的光彩,眼前卻猛然一黑,接著血光沖天。
血跡在地上肆意攤開,陳涼踏著血泊,帶著二十多個輔兵毫不猶豫地沖進人群中,武器對撞的聲音不絕于耳,時不時有人慘叫著倒下去。
僅僅是片刻功夫,人群里就倒下了一半的人。
原本在武庫里聽到動靜想出來的那些人,看到這一幕也嚇得心底生寒,竟然連出來圍攻陳涼他們的膽子都沒有,只是躲在武庫里瑟瑟發(fā)抖。
“太...太狠了...”
“怎么辦?要是被抓到,我們都是死罪!”
樹倒猢猻散,人群里還有不少平北將軍的家奴在大聲攛掇,但陳涼毫不手軟,憑借全身幾乎無窮無盡的彪悍氣力,硬是將那些敢開口叫罵威脅的人全部放倒。
跟著他的那些輔兵,一個個氣喘吁吁地站著,慶幸自己沒受傷,轉頭看見陳涼面不紅氣不喘,腳底還躺倒了數(shù)十人,不由暗自吃驚。
陳涼抬起頭,對著武庫里面吼道:“我奉羊尚書之命,前來搬運武器,阻攔者視同謀反!”
“讓里面的人全都出來,你們先去找車子搬運東西,全都送到望國門去!”
“這少年極其英武,恭賀羊公,得一壯士。”
遠處,一名文官打扮的中年人站在羊尚書身旁,意味深長道:“只是,如此一來,平北將軍必然視這少年為仇人,只怕,英年早逝呀......”
“庾大人,陛下讓你去朱雀航,依老夫之見,你還是不要在這里耽擱了,免得礙事...不是,是誤事。”
把姓庾的氣走后,羊尚書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隨即悄然離開。
大量的箭矢、武器被直接扔進旁邊的驢車里,二十多個輔兵忙的滿頭大汗,陳涼在一旁坐著休息,也沒人敢說什么,甚至走到陳涼面前都會下意識地低眉順眼一些。
“隊主,羊老尚書走了?!?p> 一個少年這時走到陳涼旁邊,低聲說道。
剛才就是他在后面小聲提醒陳涼羊尚書在遠處看著,才促使陳涼下定決心快刀斬亂麻。
既然決定要先投靠羊尚書做事,那就得給人家看到自己有做事的態(tài)度,總不能人家在旁邊看著,你還傻呵呵地和稀泥解決事情。
“你做的很好。”陳涼抬起頭,看向少年,由于項羽的人物降臨卡一次的時效足足有一天,陳涼現(xiàn)在端坐在那里,自然而然地就散發(fā)出一股西楚霸王的威勢。
兩者眼神接觸,少年陡然覺得一陣驚駭,嚇得直接跪了下來。
“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呂康?!?p> “在我這先做個什長吧。”
“謝隊主!”
陳涼伸了個懶腰,指著旁邊的盔甲道:“先替我挑一套好的收起來?!?p> “喏!”
二十多架用驢和馱馬拉的車一路來到了望國門,還未走近,就被一隊梁軍士卒攔下盤問,陳涼拿出了羊尚書的牌子,再次見到了這個老頭。
“半個時辰前,臨賀王派人來找我,讓我把你交出來?!?p> 臨賀王就是平北將軍蕭正德,知道自己家奴被砍了,顯然是不肯罷休。
他派的那些人過來后,羊尚書不同意交人,甚至不準他們踏入望國門,最后那些家奴在外面破口大罵一番,揚長而去。
羊尚書虛著眼,并沒有去看裝滿了輜重的車輛,而是讓陳涼走到自己身前,
他淡淡道:“你若是懼怕臨賀王報復,老夫現(xiàn)在準你離開。”
說這話,羊尚書倒也有幾分真心。
他本意是一時興起,想讓陳涼先做些事,看看這人本事如何,沒想到這個叫陳涼的家伙竟然如此剛猛,連蕭正德的家奴都敢殺。
羊尚書本就看不慣蕭正德,也不覺得這事做錯了,但等陳涼殺完了,他才意識到蕭正德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而自己現(xiàn)在雖然在朝中有些職權,但當今皇帝向來親宗室遠大臣,比起曾是皇帝養(yǎng)子的蕭正德,他才算老幾?
自己保不住這個年輕人,不如放他離開。
自己身為一個尚書,尚且要顧忌蕭正德,而這個從淮南來的小小隊主,他的選擇又會是什么呢?
“多謝尚書替小人著想?!背龊跛囊饬希悰龊敛华q豫的搖搖頭,朗聲道:“他們竊取武庫,乃是重罪,是非曲直,自有律法斷定。
更何況,小人愿意跟隨尚書,不會因為權貴的威脅而變更自己的心意!”
陳涼向著羊尚書單膝下跪,喊道:
“愿隨羊公赴湯蹈火,匡扶梁室!”
身后,二十多個輔兵也一同跪下,跟著陳涼一起大喊。
一時間,羊尚書心頭震動,囁嚅著嘴唇不知道說什么。
他沉吟片刻,將陳涼攙扶起來,鄭重道:“自今日起,你來做老夫的親兵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