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頌文雖然心里有些畏懼,卻也想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
無論異獸如何強(qiáng)大,它們都沒辦法和人類一樣才對。
如果這里住著人,那么這么多年他是怎么在這么危險的環(huán)境下活下來的?
楊頌文帶著自己的好奇,緩步走上樓梯。
怪異的房間在三樓,楊頌文到達(dá)三樓,腳步聲在三樓響起。
即便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腳步聲,還是會有那么一絲聲音。
等他走近以后,并未推門進(jìn)去。
而是靠在窗邊,往屋子里望去。
只見屋子里有一只穿著白大褂的老鼠,這只老鼠楊頌文見過。
當(dāng)然,這并不算什么。
是這只怪異的老鼠在煮什么東西,而在旁邊的床上,還有一個滿頭白發(fā),睡在床上的老人。
這老人的氣息平穩(wěn),明顯還活著。
楊頌文臉上一驚,在門外弄出了響動。
這只老鼠突然抬頭,也看到了楊頌文。
隨即臉上露出懼怕的神色,迅速從后邊的窗戶跑掉了。
老人的聲音突然從床上傳來,對著屋內(nèi)問道:“是怎么了嗎?”
楊頌文輕輕推開房門,聲音傳了過去。
“哦,沒事兒!”
當(dāng)楊頌文的聲音響起,老人的臉上也浮現(xiàn)驚容。
“你,你會說話?”
還不待楊頌文回答,躺在床上的老人便說道:“不對,你身上的味道和你的腳步聲不對,你是誰?”
楊頌文思考了片刻,說出了實情。
“老人家,我是從外邊來的。”
“外邊?”
老人明顯很疑惑!
楊頌文主動解釋道:“我是從江城安全區(qū)過來的!”
老人更加疑惑了。
“江城安全區(qū),什么安全區(qū)。西南就一個江城,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安全區(qū)?”
楊頌文再次詫異,這老人應(yīng)該是舊時代過來的人,為何不知道安全區(qū)。
對此,楊頌文只能夠一五一十的解釋給老人聽。
老人聽后,表情倒是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還沒有聽見自己聲音時候的變化大。
楊頌文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老人,這個世界發(fā)生的巨變。
最終還是老人嘆息了一聲,講述了自己的經(jīng)歷。
“小伙子,我已經(jīng)活了八十多歲了,四十來歲就一條腿不聽使喚了,后來眼睛更是瞎了,也算是活夠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兒就別藏著掖著,我年輕的時候什么沒見過,你就直接告訴我吧!”
楊頌文說了一聲好。
隨后從2023年第一次災(zāi)變說起,再次講到了自己無意間來此的事情。
不過他沒有告訴老人,一直照顧他的是一只老鼠!
但老人卻并不傻,他問道:“照你這么說,西南軍工的人早就在十多年前就撤走了?”
楊頌文回答道:“大概是這樣!”
老人又突然開口道:“也就是說,照顧我這十幾年的,不是人了?!?p> 楊頌文愣住了,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最后還是老人自言自語了出來。
“其實我早就有感覺了,偌大的西南軍工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至于照顧我的是不是人,好像不是那么重要。畢竟我只是一個殘廢的糟老頭子,他還陪了我十幾年,怎么想著他都算心地善良?!?p> 楊頌文默默的吐槽了一句,除了有點(diǎn)膽小。
不過楊頌文在意的不是這個,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問。
“老人家,當(dāng)年的西南軍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老人倒是十分直白的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
這個回答楊頌文有些傻眼,這可能是在這片區(qū)域,西南軍工唯一活著的人了。
老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楊頌文的不可思議,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淡然的笑容。
“當(dāng)年我臥病在床以后,我的兒子一直請人照顧我,可我這腿一壞就是二十多年。我的兒子也沒有給我講過外面的事情,我也并不清楚這個世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化。然后就是突然有一天,居民樓非常的混亂和嘈雜,隱隱還有爆炸聲。大概也沒有過多久,這里便徹底平靜了下來。我連著五天沒有見到我的兒女,我想肯定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那時候的我也快支撐不住了,畢竟我的身體本來就孱弱?!?p> 隨即老人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
“我以為我要死的時候,有人出現(xiàn)了。他開始給我喂水,給我喂食物。我剛開始還以為是我兒子回來了,可這個人就是不說話,我們就這樣相處了十多年,直到你今天出現(xiàn),告訴我外界出現(xiàn)了這么大的變化?!?p> “所以,所以你問我西南軍工出現(xiàn)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楊頌文沉默,長久的沉默。
許久他才問道:“老人家,您愿意跟我走嗎?”
老人疑惑的問道:“走,走去哪兒?”
“去安全區(qū),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安置您的?!?p> 老人搖了搖頭,回答道:“不走了,一輩子都生活在這里,走,能去哪兒??!何況在這里我還有家人,我要是跟你走了,我連家人都沒有了?!?p> 家人?
楊頌文剛開始不明白,很快也反應(yīng)了過來。
他說的家人,是那只大黑老鼠吧!
十多年共同生活,老人對大黑老鼠早就產(chǎn)生了依賴,說是自己的家人并不錯。
長久的荒野生存,讓楊頌文知道,一些異獸即便變異了,也不會傷害人類。
或者說,只要人類不傷害它們,它們也不會去主動傷害人類。
比如說這只老鼠,又比如說救自己的那只黑白異獸。
也有可能是黑白異獸嫌棄自己太弱小了,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
楊頌文之所以問,是出于自己的良心。
真想要將老人帶出去,他們兩個都可能死在這里。
也許老人留在這里,是他最好的歸宿。
楊頌文還是想問一句,問一下老人有沒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
當(dāng)楊頌文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老人竟然聲音有些哽咽了。
“小伙子,謝謝你!如果有機(jī)會的話,有機(jī)會你就幫我問問我的兒子,為何當(dāng)年要將他的老父親丟下。我兒子姓張,叫張曉龍,是一名飛行員?!?p> 說完這句話,老人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楊頌文卻傻眼了,張曉龍,他不就是死在客機(jī)里的那個男人?
他已經(jīng)死了,自己要怎么帶話給他?
可楊頌文卻不能夠拒絕一位孤寡老人的請求,必須得答應(yīng)他。
楊頌文咬緊牙關(guān),非常鄭重的回答道:“老人家,你放心,我如果能夠找到他,一定會幫您問他為何當(dāng)初要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