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猶豫
夜色已深。
趙匡胤在軍營里輾轉反側，一時間難以入眠。不論是王莽派來的使者，還是弟弟趙光義的話，都像一把刀子插進了他的心里一般，讓他一時間糾結不已，無法忘懷。
平心而論，不論是之前的太后還是現(xiàn)在的皇帝趙政，對他都還算不錯的。
“我趙匡胤也不是不懂感恩之人，太后與皇上對我皆不薄，若是我做了這樣的事情，豈不是對不起他們？”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萬一此事泄露出去，皇帝會不會因此而怪罪我？”
“王莽敢把事情告知我，恐怕是已經(jīng)做了完全準備，除非現(xiàn)在我馬上去告知皇帝，或者與皇上兵合一處保護他，否則的話，不論如何一旦事情敗露我都逃不了干系......”
“可一旦兵敗，那就是舉家滅族的大罪啊......”
趙匡胤十分猶豫，他不是沒想過那件事情，可是，真當這件事情都了眼前，他卻有些猶豫起來。
畢竟，他還從來都沒經(jīng)歷過這件事情。
糾結的他一時間拿不下主意，等到了第二天，趙匡胤依然沒有一個準信，王莽派來的使者等不及前來求見，趙匡胤也只是打借口先打發(fā)對方。
“大哥?！?p> 晚些十分，弟弟趙光義再度來到帥營之中，見到趙匡胤之后，趙光義屏退趙匡胤的親衛(wèi)們，而后才繼續(xù)跟他說話。
“您還在猶豫什么？”
“機不可失啊！要是錯過的話，以后我們可就再沒機會了......”
對于趙光義的勸說，趙匡胤還是不斷搖頭。
“不行?！?p> “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不容易！萬一出了什么岔子的話，我們老趙家可就是......”
趙匡胤還沒說完，趙光義就打斷了他。
“大哥，你以前做事總是雷厲風行，怎么現(xiàn)在倒變得婆婆媽媽？”
“凡事不都是富貴險中求嗎？況且皇帝若是知道我們隱瞞不報的話，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早在王莽使者到我們軍營的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上了賊船，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趙匡胤畢竟是武人，在其他方面思考的問題不多，更側重于軍事上的勝負與忠誠的考量。
可趙光義卻不一樣，他并不那么擅長軍事，卻有著敏銳的Z治頭腦。這也是趙匡胤一直將這個弟弟帶在身邊且給予重視的緣故，能夠彌補他在策略上的不足。
只是不曾想，現(xiàn)在弟弟反倒是有些反客為主的勢頭。
“大哥，我已經(jīng)跟手下的弟兄們通過氣了，他們愿意跟咱們一起干！愿意跟咱們一起博個榮華富貴，只要您開口，我們馬上就能調集大軍掉頭圍堵皇帝的大營......”
聽到趙光義的話趙匡胤眼中一驚。
他可是這支軍隊的統(tǒng)帥，以往將領們只會聽從他一個人的命令。當初他剛把弟弟趙光義帶到軍中的時候，雖然人人都對他很是謙讓，可許多人都是不服他的。
畢竟大家對于他的尊敬只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親弟弟。
可這么幾年時間過去，一切都似乎有些不太一樣，趙匡胤發(fā)現(xiàn)手下的許多將領見到弟弟時跟見到他時一樣尊敬。
似乎在無形之中，自己這個當初無法令將領們服氣的弟弟，已經(jīng)建立起了對于這些驕兵悍將們的威信。
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
趙匡胤心中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夠了！”
“從現(xiàn)在起，這件事情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包括你！若是敢違背我的軍令，那么軍法處置?！?p> 趙匡胤一怒，趙光義也被他嚇了一跳。不過雙方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見到趙光義一臉驚駭之后，趙匡胤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了，趕緊緩和語氣安撫他。
“光義，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對咱們越不利，所以現(xiàn)在起你不要再跟其他人提及?！?p> “若是我考慮清楚的話，自然會第一個告訴你的。”
趙光義臉色陰沉，不過還是點頭應諾，而后恭敬地退出了帥營。等他來到帥營外面之后，沒有過多猶豫，就直奔了王莽使者所居住的地方。
一進去，對方就起身沖趙光義拱手，迫不及待地詢問，“趙副將，國公大人可是答應了？”
趙光義搖搖頭，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那大哥往日做事干脆無比，現(xiàn)在事到臨頭卻是怕了，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再沒機會下手的......”
不曾想使者卻是輕笑一聲，待趙光義投去不滿的目光時，使者才開口給趙光義解釋，“或許，國公大人只是需要有人幫他一下?！?p> “國公大人畢竟受過小皇帝的恩惠，若是他這樣對待小皇帝的話，難免下面的人會說三道四。如此的話，若是能有一個人占出來做一做惡人，幫他把這件事情拿定主意，那么國公大人未必會不同意此事......”
使者一席話，倒是一下提醒了趙光義。
他坐在那里默不作聲，一時間陷入思索之中。
“大哥這般猶豫，確實不像他平日里的風格，說不定就是不愿意擔上罵名罷了。如此這般的話，不如由我來做一做這個惡人，說不定到時候拿下了皇帝他還要感激我呢！”
“沒錯！定然是這般的?！?p> 趙光義心中思索之后，突然就一下有了主意。
“請使者再多等一日，到明日一早，我定然說服大哥支持此事?！?p> 趙光義道。
使者一臉笑意，沖他拱了拱手。
“下官在這里靜候佳音?！?p> 又到深夜時分，趙匡胤的帥營外面一片靜悄悄，除了不少有往來訓練的兵卒交接外，其他基本上沒什么聲音。
趙匡胤為這件事情思慮許久，最終還是拿不定主意后，干脆將此事給放下。處理完公務的他見夜色深了，也終于是上床躺著歇息起來。
誰料，趙匡胤才剛躺下休息，外面的營地上就有一隊兵丁前來換防。
為首之人自然是趙光義，見到趙匡胤的親衛(wèi)之后，趙光義立即給對方下令，“今夜我與國公有要事商量，這里由我來值守，你們都下去吧！”
“去其他各處好好巡視一下，萬一出了什么岔子我拿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