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是片早已被露水打濕了的草坪。
薛無山回到帳篷,將一張泛黃的地圖平攤打開。
指著面前上面一道與其手中頗為相似的令牌,認真道。
“如果我沒猜錯,那人恐怕是野狼幫的人??沙V莩蔷嚯x此處還有一段頗為遙遠的距離,他們將手伸到這里的,恐怕有些緣故?”
“嗯,確實是有些奇怪?!逼延鹩沂钟裰篙p點地圖,左手扶著香腮,思索著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不過那人中了我的雪毒,如若沒有高等毒師為其解毒的話,他終生,恐怕都要飽受寒冷弒體之苦。而這種懲罰,從某種角度來講,可比殺了他更為折磨。”
“噗噗?!毖o山無奈一笑,撇了一眼身旁絕美容貌的女子,伸手將地圖收回,半開玩笑道。
“沒想到你下手那么狠,那人好歹是位結(jié)丹期高手,若是放在大商國,那也算是門派中的精英人物了。而這等高手竟然在你手下走不過三回合?!?p> “這雪毒,當真是詭異無窮啊,若是我能夠習得此術(shù),那莫說是宗門之內(nèi),就連整個大商國,都要對我另眼相看吧?!?p> 聽著薛無山這近乎露骨的要求,蒲羽不禁掩嘴輕笑。
但說實話,她其實并不愿意讓少年修行此法,因為這雪毒蠻橫霸道,掌握條件又是如此苛刻。
莫說是面前的這個少年,就連當年她師傅,都是差點因為這雪毒當場隕落啊。
手掌平攤,瞬間,一抹冰凌的雪花圖騰孕育而生。
冰冷氣息散開,更是另的帳篷內(nèi)溫度驟然降低。
“這便是雪毒,打入修士體內(nèi)后若是沒有爆發(fā)它便會一直潛伏在修士身體內(nèi)。而若是爆發(fā)了…”
說道這里,蒲羽嘴角微微上揚,下一刻,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突然劃破了夜晚的星空,驚走了無數(shù)飛鳥走獸。
“若是發(fā)作,五臟六腑便是宛如遭受萬劫寒風一般,劇痛難忍。
而且即便宿主想要自殺死去,那也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因為雪毒是寄生在修士靈魂之上,若是肉體死亡,靈魂也會一直飽受如此痛苦。
而想到真正的解脫,也唯有靈魂與肉體的雙死亡,方能真正擺脫此毒?!?p> “這雪毒,當真是恐怖啊?!?p> 薛無山附和的點了點頭,背后,隱隱感覺有著冷風吹過。
這等手段,若是他能夠得到,那么以后若是面對著強大的對手時,他左手火蓮綻放,右手雪花圖騰顯現(xiàn),那種情況,光是想想就讓他激動不已。
他思索了片刻,伸手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頓時,一道金閃入薛無山手掌之中。
金光消散,最終化為了一道菱形晶石。他伸出手,將菱形晶石遞了出去。
“你修煉的是歷史上那頗為罕見的寒霜之力吧,這塊晶石有驅(qū)寒養(yǎng)溫的功效,雖然等級并不算高,但目前為止卻是最適合你的?!?p> 世人皆知,除了大眾所修煉五行靈根外,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靈根。有些是先天變異而成,有的則是那位從邪族手中所爭奪而來的。
而蒲羽的冰靈根,顯然不屬于五行靈根的范疇。
這種特殊靈根,自覺醒靈根的那一刻都會伴隨著一股詛咒,那是至高者強加于他們之身的詛咒。亦或者說是五行靈根對它們的排斥。
“少主,其實…”看著薛無山將晶石掏出,蒲羽心中一暖,剛想拒絕。前者卻是蹬了她一眼。
“長期攜帶此物修煉對你的修煉有益無害,這塊晶石,留我也不用,你就收下吧。”
薛無山大方將晶石遞到女子面前,頗為認真道。
“這…”蒲羽柳眉微跳,解釋道。
“這雪毒是三年前我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時意外獲得,而修煉此法的唯一要求,卻是必須要擁有上品冰靈根?!?p> 似乎是怕薛無山誤會。她玉手一楊,一道古老的符紙便是浮現(xiàn)而出。
“這是此法的修煉方式,若是少主以后有緣修煉這則法訣,我定然會全力以赴的。”
“冰靈根?還是要上品?!甭牭拇诵g(shù)修煉之苛刻,薛無山眉頭不禁一皺。
靈根不可再生。這是修仙者數(shù)萬年以來恒久不變的定律。
如果他擁有冰靈根也好,或許日后機緣巧合之下能進階為上品,可他沒有冰靈根,這種沒有同屬性靈根還能后天修煉而出的除了那位,可是再無一人了。
可那位,是何許人啊。那種天運之子,還會在他身上出現(xiàn)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有些可惜了。”眉頭舒展開來,薛無山有些遺憾道。
“不過這塊晶石還請你收下吧,這次還要依仗你呢?!?p> 這一次蒲羽沒有繼續(xù)矯情下去,別人或許不知,雪毒之所以修煉成功者少,雪毒除了靈根資質(zhì)要求頗高,更為重要的,則是修煉之中容易發(fā)生的雪毒侵體之事。
凡修煉雪毒之人體內(nèi)溫度要比常人低上數(shù)倍,若是處理不當,毒氣爆體,那等結(jié)果,可不是任何人愿意的。
“多謝少主?!逼延鸷笸藘刹?,深深鞠了一躬。
薛無山笑了笑,正欲說話。下一刻,他臉色一便,一口老血差點噴出。
“我焯!”
少女的衣領(lǐng)并不算很高,此刻一鞠躬,胸前的春光一覽無余。
“咳咳!”薛無山咳嗽兩聲,用來掩飾心中的尷尬。“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看,南無阿彌陀佛啊…”
?。。?!
薛無山這一突然的反應另的蒲羽呆愣的片刻,絕美眼瞳眨了眨,疑惑的站了起來。
“少主…您怎么了?”
她不動還好,一動,胸前白光也跟著跳動了兩下。
薛無山眼睛似要充血,他指了指少女的胸部,少女先是一怔,旋即低下頭看去,俏臉頓時紅到了耳根。
尷尬。無邊無際的尷尬彌漫開來,致使帳篷內(nèi)都是燥熱不少。
“不會吧,莫非從一開始他就看見了?少主不是這樣的人吧,一定是我想多了,一定是…”
越想越尷尬,最后腦海中僅剩的矜持告訴她,不能在呆下去了,如果繼續(xù)待著,這不斷上漲的溫度會讓她發(fā)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的。那種事,似乎有些恐怖。
“那個,少主,若是沒事我就出去了。”蒲羽找了個理由,最后在薛無山默認之下便是倉忙的逃出了帳篷。
薛無山好笑的看著少女倉促離去,伸手摸了摸側(cè)臉,頗為懊惱道。
“似乎我長的并不是那么差的,明明是我吃虧…為什么她要跑這么快呢,搞得好像我占她便宜似的?!?p> “吼…”身后,有道不滿的吼叫聲響起,薛無山轉(zhuǎn)身,呵呵一笑。
這只剛才還睡得直香的小獸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此刻正滿臉問號的看著自己。
獸瞳旋轉(zhuǎn),似乎是在好奇。
一個人怎么會自戀到如此程度的,雖然那副表情確實有些欠揍。
“好啊,你?!毖o山捋起了袖子,瞪眼睛看著它。
“敢反對,這幾天要不給你改善下伙食?”
“嗚…”金毛小獸安靜的爬了下來,雖然它聽不懂少年說的什么,可看他的表情,若是繼續(xù)反對下去,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好了,接著睡吧,我去陪陪那丫頭,一個人守夜也是挺無聊的?!?p> 撈下了這么一句話后,薛無山便是將燭燈熄滅,頭也不回的出了帳篷,身后,一張金色獸瞳旋轉(zhuǎn),不知在想著什么。
之后的幾天,兩人的話語似乎少了許多,哪怕平日里見面都是有股莫名的尷尬消散不去。
不過拋開此事不談,之后的幾天,他們倒也沒遇見野狼幫的那位黑袍人,一路上但也算太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