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斗落寞,留下了滿地的狼藉。
薛無山無力靠著墻坐下,看著面前不斷為自己療傷的少女,眼中緊張感沒有減輕幾分。
這幾人雖然解決了,可現(xiàn)在擺在他們面前的還有一個問題,他們怎么出去?
以她的實(shí)力,若是自保尚且足夠。可若是帶上他這個煉氣期小修士,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對此,薛無山也是明了。
他目光落向了城墻那邊,常州城四周皆備重兵把守,其中不乏有金丹期巔峰的強(qiáng)者坐鎮(zhèn),若是沖出去,那活下去的概率恐怕十不存一啊。
“唉?!逼毯?,薛無山擺手,打斷了蒲羽繼續(xù)為他治療的想法。猶豫片刻,從腰間袋子中掏出一個精致木盒,遞給了蒲羽。
“用精神力打開這個木盒,里面自成空間,可以躲避一段時間。”
這個盒子是當(dāng)初那個老頭送的,而觀其模樣,似乎是在找面前少女一般。
若真是如此,他倒是不怎么擔(dān)憂少女的安全了。說不定若是二人相識,還能請那老頭出手救自己。
不過事無絕對,如果說那老頭是十?dāng)?shù)年前殺害蒲羽全家的兇手,在今日來尋仇的也說不一定。
權(quán)衡再三,他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的相信那老頭。沒辦法了,這種絕境之下除了與那神秘老者合作,絕無其他的生路
蒲羽接過了那個木盒,卻沒有將其打開的意愿。
她望向少年,幽紫色瞳孔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些許怒意。
“少主你什么意思,又想將我趕走?”
薛無山?jīng)]有回答,起身露出一抹牽強(qiáng)的笑容。
“我有辦法自保,現(xiàn)在你先聽我的。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你怎么辦?”
薛無山不置可否的攤了攤手,“你不相信我?”
蒲羽急了,這是相不相信的問題嗎?元嬰期大圓滿的修為,莫說是她,就連她德高望重的師傅也是應(yīng)付不來。
而面前這個尚且煉氣期的小少主,又有何本事逃生呢?
“可是…”
“夠了,”薛無山面色突然兇狠下來。
“聽我的,我們都能活下去,如果你還認(rèn)得我這個少主的話,就聽我的命令?!?p> 被薛無山這般訓(xùn)斥的蒲羽呆呆的站在原地,顯然還沒有從這種震驚中走出來。
剛才,她竟然被只有練氣期的少主訓(xùn)斥了?反應(yīng)過來后,蒲羽也只能無奈的跺了垛腳,小聲嗔道。
“年紀(jì)輕輕訓(xùn)斥起人來卻是這般不留情,既然你愛出風(fēng)頭,你就自己去吧?!?p> 說著,蒲羽身影再次一轉(zhuǎn),消失在了那個木盒之內(nèi)。
薛無山小心翼翼的將精致的木盒接住,重新收回了儲物袋之內(nèi)。
他的目光望向天空,以及城墻上的眾多修士,薛無山嘴角微微一抽,眼角處不由得冒出了一道不易察覺的瘋狂。
“想玩,那本少主陪你們玩?zhèn)€夠?!?p> 城墻之下的打殺聲已經(jīng)漸漸消停了下來,活下來的眾人,此刻都站在城墻上。
或激動,或忐忑的等待著陣法的完成。
野狼幫幫主刀芒被圍在中心,此刻,感受著不斷增強(qiáng)的靈力從大陣涌來,心中不禁興奮了許多。
這所陣法,可是他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從四洲尋來的,而尋到陣法的那一天,他更是差一點(diǎn)被其他爭奪者活活打死。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他可就已經(jīng)是元嬰期強(qiáng)者了,但面對那種真正的天驕時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四洲之人,果真是本事非凡啊,若不是我僥幸從那些人手中逃出。恐怕,這方陣法獻(xiàn)祭之人中,也會有我的存在吧?!?p> ”不過還好,讓我得到了。將來若是還能回到四大洲,一定要向當(dāng)年那些人好好討個說法?!?p> “哎,各位道友,那邊那是什么,怎么這么像雷云啊?!?p> 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道不和諧的聲音,而這道聲音,也是將刀芒從幻想中拉回。
眾人尋聲望去。
北方的天地,一大片黑云滾滾壓來,烏云之內(nèi)雷光涌動,龐大的雷霆?dú)庋嫔l(fā)出來,竟然壓著眾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廢話,這是鬼的雷云,這特么的是雷劫啊?!比巳褐杏腥送瞧絹碓浇睦捉?,不由得感嘆道。
“城中現(xiàn)在還有人存在嗎,怎么會這個時候渡劫啊?!?p> “誰知道呢??赡苁悄莻€人打牌太累了?后半夜沒醒來?”
……
正常情況下,修士達(dá)到了金丹期大圓滿之后在想突破至更高的層次,就要度過天道的考驗,也就是所謂的四九天劫。
成,則遨游九天十地,天地可馳騁,敗,則功敗垂成,化成尸骨灰炭。不過,薛無山不正常。
唯一一個煉氣期就要經(jīng)歷雷劫的少年,會是正常的嗎?
“難道,城中有修士要在這個時候渡劫?這可不算什么好兆頭啊。”野狼幫幫主看著那片黑壓壓的黑云,眼中精光晦暗不定,似乎是在想著什么。
“厲害啊,這雷劫的規(guī)??瓷先タ杀任?guī)熓宓睦自茝?qiáng)大的多啊,莫非是元嬰期的道友在渡劫?”
人群中,不乏有剛進(jìn)入金丹期沒多久的修士,此刻這些修士都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眼神滿是欣喜之色。
雷劫不常見,而像他們這些長期窩在宗門內(nèi)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修士就更難見到,此刻見到這個龐大的雷云涌動,一時間驚喜之聲不短,更有甚者更是拿著符紙,賭起了少年的雷劫。
“買定離手了,買定離手了啊。”
“壓這次渡劫的是金丹期的來這邊,壓這次渡劫的是元嬰期的。買定離手,穩(wěn)賺不賠啊?!?p> 吆喝聲一起,四周有些吃瓜心理強(qiáng)烈的修士一個個走了上去,開始了賭注。
一旁,野狼幫幫主隨意撇了一眼眾人,旋即便將目光從這群人身上移開。在他看來。
這些人…已經(jīng)跟死人沒區(qū)別了。那么,跟死人還說什么好說的呢。
華擎跟宋天德,此刻也被吆喝聲所驚醒。
“宋兄,不如我們也上去賭一簽?”華擎掏出了一把竹葉扇,不緊不慢的扇了起來。
“我可沒這個興趣?!彼翁斓卤砬橐琅f那么冰冷,好像這個世界在沒有能讓他動心之物。
“我可沒有這個興趣,要去你自己去。我無可奉陪。”
華擎搖頭,輕笑道?!熬d羊被困在羊圈里,卻反而感謝地主的扶持之恩?!?p> “你想說什么?!?p> “跟我做一場大事,干點(diǎn)這個所謂的幫主,這所大陣的靈力加持,你我五五分,如何?!?p> “有意思…”
雷云逼近,雷光之下,一道孤傲的人影,緩緩便城樓走來。他腳步無聲,卻是引得頭頂?shù)睦自妻Z隆作響。
薛無山抬頭望去,滾滾雷云之中隱隱有著電莽閃過,電芒交錯在一起,發(fā)出一陣陣噼里啪啦的灼燒聲。
“想要通過死人的靈力能量來激活這個大陣?那我就成全你。真希望這個陣法,待會兒不會因為能量龐大而崩潰呢?”
……
“那個人好年輕啊,真的是他的雷劫?”
“怎么可能?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如何能夠承受雷劫的威壓?你這小子,是在逗我吧。”
“可他頭頂?shù)睦自撇粫鲋e啊,你看看那雷云,老頭你敢去嗎?”
“我當(dāng)然不敢,你敢?”
隨著遠(yuǎn)處雷劫漸漸逼近,那道模糊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可見,那是一道身穿白色長袍,頭戴發(fā)冠的少年,只是看那少年年紀(jì)輕輕,怎么看都不會是金丹期修士的人啊。
“是他…”
宋天德眼睛微微瞇起,打量著那道過來的人影。那道人影,同樣也是他的任務(wù)之一…
遠(yuǎn)處還在忽悠著別人競猜渡劫之人是元嬰期還是金丹期的幾人,看見了過來的那道身影,一時間也都是驚愕不已。
練氣期?練氣期的雷劫?!還踏馬這么強(qiáng)大,光是這聲威與氣勢就如此強(qiáng)大了,那么這小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啊,需要天道這么針對他。
對于他在城墻之上所引起的軒然大波,薛無山也是無奈一笑。他一路小跑到了一處空曠的場地。
這片場地不大,與四周幾乎沒什么不同,但是這里那近乎濃郁的靈力卻是告訴他這里是大陣的陣眼所在,在這里渡劫,大陣的力量會不自然的為他抵擋一些雷劫的攻擊。
而且,這里靈力波動濃郁。是他突破筑基期的最佳時機(jī)。
若是就此錯過,下一次突破不知到等到猴年馬月了。
薛無山承認(rèn),他等不了。父母的失蹤,宗門的內(nèi)亂以及外族的壓力都在無時不刻的壓迫少年的神經(jīng)。
若是他能早一分突破,尋得他父母的機(jī)會可能也就多了一分。
薛無山舔了舔嘴唇,感受著大量靈力不斷涌入自己體內(nèi)然后形成一周天在流露出來,他盤腿坐下。
頭頂上方的雷云中,數(shù)十道匹練無比的閃電在云層內(nèi)翻滾,電芒發(fā)出的紫色光芒幾乎將整個大地籠罩。
“轟?。 ?p> 一道水桶粗的閃電,驟然落下,正在這時,薛無山小心翼翼的掏出了那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
“若不是因為這個娃娃,剛才那三人我也收拾不了吧。不過副作用太大,希望現(xiàn)在也能排上用場吧?!?p> 他輕聲呢喃了幾聲,旋即不在分神,一心一意的開始應(yīng)對自己的雷劫。
“混蛋,這個小子真的想死不成?”
城墻之上,野狼幫幫主目眥欲裂的盯著那塊空地,別人或許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他身為布局人自然清楚,那地方對整個大陣有多么的重要。
“來人,下去將那小子的雷劫打斷。隨后殺之便可?!?p> 雷劫已經(jīng)開始了,他不能過去。如果他過去的話,那些人會以為他也要渡雷劫,而他的雷劫,顯然不是這種小打小鬧的雷劫,元嬰期圓滿的雷劫,真會要人命的。
轟隆!
又一道雷劫落下。
雷光陣陣,宛如一條條看不清的白色電蟒,就這樣直沖沖的落在少年身上,雷光折射出道道光芒,將眾人的臉頰染白。
能度過嗎?
所有人都在捫心自問。這種程度的雷劫,就算他們親自上陣,也不敢保證能夠安然度過。更何況是一個練氣期的小修士呢。那些人,已經(jīng)殘酷道這種程度嗎?
修仙至今,還是沒能逃出天的手掌,這對他們來說不外乎是一個打擊。
角落,宋天德緩緩睜眼睛,深邃幽深的雙瞳死死盯著那道身影。
“死吧,死在雷劫最好,省的我動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