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友死了嗎?”
“不知道啊,連氣息都徹底消失,人應該沒了吧?”
“什么,人沒了。小劉,將我的喪衣拿過來,我要替這位小兄弟送行。”
常州城,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言之中,天上的雷劫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消散。
一抹晨曦逐漸占據(jù)昏暗的天際。
天快亮了。
“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完成了…”
狼王睜開眼,望著那片被無數(shù)雷霆斬落的陣眼,心中那提著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還好,一切順利。”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旋即閉上雙眼,不在理會嘰嘰喳喳的眾人。
未知的地方,一道人影茫然的行走在神秘浩渺的星空。
星空上空沒有月亮,唯有幾顆暗淡無光的星辰,在爭相釋放著屬于自己的光芒。
他就這樣向前走著,找尋著什么嗎?他不清楚。為了什么嗎?他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深處的星空似乎在呼喚著他來此,呼喚著他踏入這方星空。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又如此虛假。
“真是奇怪?!彼婀值泥馈!拔覟槭裁匆钐幾撸椰F(xiàn)在要回去。”
薛無山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突然,四周突然彌漫起一層淡淡的薄霧。薄霧不大,但是充滿著說不出的詭異。
“莫名其妙?!彼S便撇了一眼便將視線挪開。然而下一刻,他的心臟猛的一跳,一道冰冷的小手猛的抓過自己的手腕。
他側(cè)了側(cè)頭,想要看清來人是誰。
“你…是誰?”
“不要動!”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薛無山的思考,旋即拉著他就要往后跑去。
“你…你是…蒲羽?”
一路奔跑,薛無山也是看清了面紗之下那張絕美的俏臉,當即心中一驚,出聲道?!澳阍趺磿谶@里?!?p> “別說話,跟我走。”蒲羽似乎懼怕著什么,拉著薛無山的小手抓的又緊一分,她大步跨出,終于在眼前找到了一塊巨石。
“走,我們?nèi)ツ沁叾愣恪!逼延鹕钗豢跉猓床辉谕A?,身影一晃,便是帶著少年沖了過去。
“這里是什么地方?”剛剛停下腳步,薛無山就有些猶豫的問道。
“還有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蒲羽將手放在唇邊,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薛無山不要發(fā)出聲音。
他雖然心中有些困惑,但出于對前者的信任,也沒有多說什么。他靜靜的趴在巨石之后的一處角落,觀察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四周寂寥無人,遠遠望去,整個星空仿佛是一個無邊的墓場。
隨處可見的殺伐氣息與死亡氣息濃郁。
在這種恐怖的氣氛壓迫之下,別說是人了,就算是修士也要嚇得失去心智。
“倒是奇怪,這個丫頭什么過來的?”
正在這時,薛無山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駭然,連忙轉(zhuǎn)頭望去。
目光之下,少女警惕的躲在巨石之后,見千年望來。她朝少年微微一笑,輕輕頷首。
“莫非還是那老家伙的手段?”他緊緊的攥緊的拳頭,上次莫名其妙被卷入無之隱間險些慘遭偷襲一事他并沒有忘。
此刻又是這么熟悉的環(huán)境,難免不讓他多想。
“難道,是我沒答應那老家伙,他惱羞成怒,要來殺我?”
嗯,倒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
薛無山好奇,抬頭撇了一眼。然而這一眼,直接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雙瞳緊縮,面龐一陣煞白。
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的面前…竟然又出現(xiàn)了一個他,一個氣息,模樣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那個人來回踱步,似乎是在尋找些什么,片刻后,終于遠離。
再次躲藏了幾分鐘,見那人走遠后,薛無山才敢探出頭來喘口氣。
“那人是誰?”仿佛經(jīng)歷了劫后余生一般,薛無山喘著粗氣,質(zhì)問道。
“那人?那是也是你。”少女翻身落下,她小臉有些蒼白,似乎剛經(jīng)歷了一場九死一生的劫難,回頭旋視兩圈,確定周圍無人后才細聲細語道,
“你聽說過太極八卦星闕圖嗎?”
不等薛無山開口,蒲羽繼續(xù)說道?!疤珮O八卦講究陰陽相生相克,有陰便有陽,有陽便有陰,陰陽互補互利,才能維持下去。而星闕圖,便是起到維持著陰陽平衡的巨大使命。”
“而這里,就是我們這方世界的陰面。這里,是一切虛妄的天堂,人間的地獄。
天空星辰旋轉(zhuǎn),大地變遷,唯有這片世界,唯有這方暗域晝夜相伴,恒古不變。
咽了口唾沫,薛無山干笑一聲,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是想好好渡劫,我招誰惹誰了,要被這般特殊針對?
也好在薛無山剛才被少女所救,不然憑整出的這些事他高地要整上兩句。
“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找到那支車隊,然后拿到憑據(jù)離開。怎么就這么難?”
“你也不必擔心,”蒲羽似乎是看穿了薛無山的心思,笑道?!叭羰俏覜]猜錯,你手上還有一塊玉石吧?!?p> 薛無山一怔,自己確實撿到過一塊玉石,可這件事除了他還是那個老頭以外,怎么會有別人知道呢,他可沒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你到底是誰!”薛無山翻身而起,手中靈氣匍匐流轉(zhuǎn),散發(fā)著詭異的威能。
“給我交代清楚,“她”可并不知道這些事,也不會對這片空間了解的如此透徹。你究竟是誰?!?p> 薛無山語氣僵硬,眼神冰冷。身為一宗少主,他是很討厭別人把他蒙在鼓里耍的,尤其是這種變成他人模樣來騙取信任。
若不是他心中有些顧慮,說不定面前少女就要步那個娃娃后塵了。
“別這么激動?!毖o山的突然發(fā)難并沒有讓少女臉色有什么變化,她隨手將面紗去掉,平淡說道。
“我就是她,換句話來說,她也是我。這里的情況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試想,若是我想要害你,你剛才就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
少女伸手一吸,將玉石抓到手中。向一旁少年解釋道。
“這方世界沒你想的那么簡單。甚至其歷史能夠追溯到太虛紀元時期?!?p> 說到此,她微微頓了一下。她撇了一眼那塊玉石,繼續(xù)說道。
”太虛紀元末期,人族氣運凋零,大道逐漸落寞。
就是在這個時期,天外誕生出一種奇怪的生物,它們見人便殺,遇人則滅,它們便是邪族。邪族強勢,曾有不少次讓我人族險些亡族。也就是在那中生死存亡之間,或許是天不亡我人族。
天地之間誕生了一個傳奇的少年,他一路披荊斬棘,帶著人族將邪族驅(qū)逐出人族大地,更是一劍斬碎天地,將邪族與人族永世相隔?!?p> 少女臉上涌出了一絲崇拜,她繼續(xù)說道。
”然而那人斬斷的并非只有邪族束縛在人族身上的枷鎖。還有人族身上該有的謙虛與榮譽,對比,那人便又斬出一劍,從此便有了三界與暗界。
可以說,這里保存著修士成仙的秘密,或者說,現(xiàn)在的修士,并不算真正的修士,或者說,于太虛紀元的修士相比差了不少?!?p> “咳咳,講的很好,所以我怎么出去?!毖o山咳咳一聲,問道。“這些什么人族大義,邪族之類的離我太遠。我現(xiàn)在只關心怎么出去?!?p> “若你想要出去,只需將靈力注入這塊玉石,即可回去?!?p> 少女將玉石拋向薛無山,淡淡道?!半m然不知道你為何會來到這里,不過你既然能來到這里,想必背后一定有高人幫忙,若是可行,我還是建議你將剛才那道人影擒住,成為真正的修士?!?p> “多謝提醒?!毖o山拱手?!跋氡啬愕乃枷胍彩撬乃枷氚?,沒想到在這里還要依靠你?!?p> “無妨,”少女起身?!氨倔w早在幾年前便已經(jīng)將我煉化,現(xiàn)在的我,只不過是她一分意志罷了。”
“再見啦,若是有緣或許我們還能相見?!?p> 目送著面前的少女離開,他自嘲一笑。
原來弄到最后最可悲的人還是他,蒲羽那丫頭幾年前便已經(jīng)將那道意志煉化,也難怪,她的修煉會如此順利。
“:罷了,”他搖了搖頭?!皩儆谖业囊庵締幔课襾砝?。”
……
……
這片星空沒有時間,沒有點,在這個星空待久了,你可能感覺連自己都是暫停的。
薛無山獨自一人行走在這茫茫星空中,雙目掃射皆是一望無際的星河,摸了摸有點發(fā)酸的鼻子,無奈的癱坐在地上。
本來憑借著模糊的記憶,他有自信能在一炷香的功夫?qū)⑵鋵せ?,可沒想到行走了這么久,竟然連那道人影都沒看見。
“真是見了鬼了?!毖o山喃喃道,手心緊握,將玉石牢牢緊握。
突然,面前傳來一陣風聲,薛無山抬頭,一道白袍少年正站在他面前,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沒有說話。
四目環(huán)視,似乎是察覺到?jīng)]什么惡意。薛無山張了張嘴,開口道?!澳闶俏覇幔俊?p> 感覺有些奇怪,他連忙改口道?!安皇恰闶遣皇俏??”
“不是?!蓖粫r間,分身與薛無山不約而同的開口了,語調(diào)一模一樣,可意思卻完全相反。
薛無山微微一怔,你TM跟我鬧呢,我這道意志怎么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別跟著我了?!?p> “我就不?!鄙倌觊_口了。
薛無山?jīng)]理會,心底琢磨著要不等下次再來收復這道意志?反正那塊玉石在自己身上,什么時候過來都一樣的。
“你小子,就在這里呆著吧?!?p> 薛無山打開儲物袋,尋找了起來,然而半分鐘過去了…
薛無山表情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我的石頭呢。”薛無山抬頭,眼睛開始有些充血了,因為他看見,一個精致的玉石,正安安穩(wěn)穩(wěn)的放在那道分身意志手上。
“小朋友,乖,把那個盒子還給我吧?!毖o山試探性的問道,他不敢亂來,若是因為什么讓這個家伙出去,反而將他困到這里那可就一切都玩完了。
“我不還?!币琅f是同樣的聲音傳來,薛無山面色一僵,手中一縷無名火焰已經(jīng)開始燃燒了起來。
“你確定不交出那塊玉器?”薛無山再次開口,語氣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那個玉器太危險,你把握不住,來給我,我把握的住?!?p> “就不給,氣不氣。”
……
……
刀光劍影,萬千靈氣匍匐。只是瞬間兩人交手站在了一起。
片刻,二人身上皆是金光大作。流光溢彩,宛如一片浩瀚的金色海洋一般,令人心悸惶恐。
薛無山的實力,雖然只有筑基之境,但憑借著三品上靈根所帶來的巨大增益,哪怕是在筑基期后期,也未必不能將其擊敗,這是他的資本,敢直面這具分身意志的資本。
“轟!”
徒然,兩道身影碰撞聲響起,下一刻便是分開,各自倒退了數(shù)步。
無盡星空之上,薛無山手持長劍,在其面前,同樣戰(zhàn)有一個無論實力面貌與他一樣的男子。
此刻他們的目光都是緊緊的望著彼此,眼中更是有著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散發(fā)而出。
“將東西還我!”
分身意志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裝糊涂,搖了搖頭說。
“什么東西,我不還,就不還?!?p> 聞言,薛無山有些頭疼。他已經(jīng)跟這具分身斗了十幾個回合了,而每一次他的攻擊都能被這具分身完美的躲開。就好像他是在跟一面鏡子切磋,不管你怎么打都能被完美的避開一樣。
“鏡子?”薛無山一驚,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但是值得一試。
“你繼續(xù)動啊,有本事來打我啊?!毖o山擠眉弄眼,嘲諷道。
“我就不?!?p> “你可千萬別把玉器給我,那東西你拿著最好。”
“好嘞,你接好了?!?p> 伸手接過成弧度般飛向自己的精致玉器,薛無山哼唧一笑,他似乎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
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件夜行衣,邊扔邊說道。
“這件衣服你可千萬別穿。”
“我就穿?!?p> 那道分身沒有絲毫的猶豫,拿起來就套在了身上。那執(zhí)行力,莫說是拉磨的驢了,那真是比爾蓋茨看了會流淚,宗門宗主看了會心碎。
薛無山欣慰的點了點頭,多好的一具分身啊,之前如果他有這么一道分身的話渡劫的事還用他做嗎?
直接大手一招,小子,幫我渡劫吧。那絕對是屁爹屁爹的就過去啊。
這簡直不能說強了,那簡直是一具人形外掛。
“也不知道這道分身意志實力如何?嗯…既然是我的意志,那應該跟我現(xiàn)在實力差不多吧?!?p> 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少年,薛無山扶著下巴,思考著什么。
至于吸收這具分身,完善他自己的法則的事,薛無山直接就放棄了。
如果說完整的法則是可以越級挑戰(zhàn)的資本,那么一道可以幫他渡過雷劫的分身,則是能夠幫他制敵的最強王牌了?,F(xiàn)在的他,一個與他模樣無二的分身對他的重要性可不會低。
“別跟我走,你自己在這待著吧。”
說著薛無山便將玉器激活,下一刻,一股磅礴的力量涌來,沖進他的血管全身,對于這股力量,薛無山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過抵制的神色,他的雷劫并沒有真正結(jié)束,最終的威壓,還是會一如既往的。
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