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排查方向
薛教授要繼續(xù)自己的研究,他看到徐云書仍舊眉頭不展,認真觀察這只模樣怪異的昆蟲,就跟徐云書打了個招呼,吩咐隨行的研究員照顧好客人,自己則回到了實驗室。
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暫離這段時間,案頭恐怕又堆積如山了。
徐云書不在意身邊換了人,他只是用灼灼的目光,透過防彈玻璃盯視夢境來客。
薛教授的研究想必已經(jīng)上報了,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通過模擬夢境森林的環(huán)境孵化蟲蛹,老教授的實力可見一斑。
但是,太學究了。
一板一眼,看到什么,就寫什么。
這樣做學術(shù)研究是正確的,但面對詭異的事情時,有時候需要拋開固有的思維。
徐云書是夢境附身者,他對夢境森林很多反直覺的地方印象深刻。
如果這場危機真有這么簡單,那可就太好了。
但問題的關(guān)鍵是,森林一隅沒有高級掠食者。
這個問題是徐云書繞不開的坎,這讓他無法下任何決斷。
思索片刻之后,他對一直跟著自己的研究員說,“我能申請跟這只蟲子接觸一下嗎?”
“???”年輕的研究員懵了。
徐云書只能重復自己的話。
事實上,對這類詭異的夢境生物,任何知情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就算對這種夢境怪蟲進行各種實驗,也是在人員遠離現(xiàn)場的情況下做出的。
像徐云書這種想要主動靠近,并打算接觸夢境生物的人,在他們看來是純純的作死。
不過徐云書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這種蟲子連普通人都無法打倒的話,他作為四級掠食者,就算實力被壓抑到十分之一的程度,這玩意兒也對他沒有任何傷害。
徐云書只是擔心,它或許有更可怕、詭異的其它力量。
薛教授很快得到了消息。
他本來已經(jīng)打算進行新一輪的孵化實驗了,不過面對徐云書的申請,老教授必須鄭重斟酌這件事。
思考了許久之后,薛教授同意了徐云書的請求。
但在那之前,需要做一輪狩獵實驗,看看這種孱弱的夢境生物在面對現(xiàn)實生物時會有什么反應。
不過這樣的實驗需要時間準備,并且要邀請相關(guān)人員到場,如今臨時實驗室里還有許多關(guān)于蟲蛹的檢測項目,想將這件事推上日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薛教授已經(jīng)開始安排時間,即便是最快的情況下,也要兩個小時后才能開始實驗。
徐云書看了看手機,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也就是說,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實驗才能正式開始。
他長長吐了口氣。
欲速則不達,太過心急而導致的失敗案例比比皆是。
他不能讓自己心中的弦繃得太緊。
正好陳鴻暉那邊發(fā)來消息,想跟他探討一下那件兇殺案的案情。
在等待實驗開始的這段時間,徐云書在會客廳找沙發(fā)坐下,打開手機,跟陳鴻暉聊了起來。
苗語柔的案子出現(xiàn)了意想不到,或者說推翻所有人心中猜測的變化。
被害人的檔案收集得十分順利,但當她的全部資料攤開、傳到徐云書手機上時,之前所有的猜測全部打了水漂。
苗語柔的社會關(guān)系根本沒有想象中復雜,簡單到一頁紙就寫完了。
海市本地人,剛剛畢業(yè)的藝術(shù)生,父親是生意人,母親難產(chǎn)而死,自小到大沒出過海市。
別墅是父親購置的,那個偶爾來探望的中年人就是她父親。
性格不合群,似乎在給某個網(wǎng)站供稿,畫一些頭像或簡單的人設圖,但因家庭富裕的關(guān)系,并沒有錢財糾葛。
自畢業(yè)之后整整兩年,這個女人沒有任何交際圈,只一個人在別墅里寫寫畫畫,聊天最多的人是她的保潔阿姨,其次是做生意太忙的父親。
面對這樣一份報告,徐云書默然不語。
他已經(jīng)想象到陳鴻暉在看到報告時,該是怎樣一種頭禿的模樣。
這個背景調(diào)查,將絕大部分猜想的路線全部堵死。
現(xiàn)場的情況也已經(jīng)做了詳細的調(diào)查,就像兩人事先猜測的那樣,這個疑似夢境附身者的嫌犯,沒有在現(xiàn)場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痕跡。
“老實說,要是你在現(xiàn)場就好了?!标慀檿煱l(fā)語音說道,“不說別的,你只要用鼻子聞一聞,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了。”
對陳鴻暉的話,徐云書不敢茍同。
他追蹤黃阿狗能成功,是因為事先已經(jīng)找到了靶子,能將黃阿狗的體味和他本人對應上,這才能在超頻的情況下,通過分析、提煉雜糅在一起的氣味,最終找到嫌疑人。
可這樁案子里,現(xiàn)場已經(jīng)進入了太多人,就算有嫌疑人的體味,等他回去的時候,這氣味恐怕已經(jīng)消散得差不多,應該無法分辨提取了。
畢竟他的本體只擁有十分之一的夢境力量。
這件事可以做,但不能對此抱有太大希望。
所以偵查的方向,只能從另外的角度考慮。
比如,夢境附身者再如何強大,也會擁有自己的社會關(guān)系。
目前的情況下,只能假設兇手跟被害者有必然且緊密的聯(lián)系,在這個前提下,進行大規(guī)模排查搜尋,找到可能的嫌犯。
這個推斷有它的理論依據(jù)。
盡管這件案子因為有夢境附身者的存在而顯得另類,但只要是人犯下的案子,就必然脫離不了人之常情。
像某些為了驗證治安所能力,殺死鄰居老人的案件,雖然有,但畢竟是極少數(shù)。
這里是監(jiān)控繁多、治安嚴密的富人區(qū),愿意挖掘地道,精準直達此地的犯人,激情殺人的概率無限低。
只能是蓄意謀殺。
必須這樣想,才能繼續(xù)推進案件的偵破。
兩人聊了許久,最終確定下排查的大致方向。
第一,排查她父親的社會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看看他是否跟某人有糾葛。
第二,從苗語柔學校方面排查,看看她在學校里有沒有跟同學或老師有過深入接觸。
第三,調(diào)取她的網(wǎng)絡賬號,排查其中有沒有什么蹊蹺處。
第四,叫物證部抓緊時間排查現(xiàn)場,提取一切可疑證據(jù)。
第五,聯(lián)系監(jiān)控室,調(diào)取周圍十公里內(nèi)所有的攝像資料,看看有沒有舉動異常的人。
對于第五條,陳鴻暉有些疑問,不過徐云書卻堅持如此。
對于沒來組織報備的夢境附身者,他們無法給出足夠準確的判斷。
陳鴻暉記得徐云書曾確認過,誕生夢境附身者的這片森林一隅,已經(jīng)沒有更強大的掠食者存在了。
所以理論上,這個潛藏的夢境附身者應該不會超過三級。
以夢境附身者投射到現(xiàn)實中的本體能力,不太可能靠個人的體力挖掘太長的地底通道。
但夢境森林實在太詭異了。
除了潛能力量外,有些特殊生物還自帶種群特性。
比如他的新同事郭小潔,就能以一定代價瀕死復生。
誰也不敢保證此人是否同樣擁有特別的天賦。
十公里偵查是個保守數(shù)字,屬于有棗沒棗打三桿子的做法。
溝通結(jié)束前,徐云書最后提出了自己的一點建議。
“你們或許可以試著,搜尋一下手背受傷的人?!?
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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