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十校聯(lián)考(七)
白云瀾皺眉,年青于的問題很刁鉆。
“行為是由主觀意識指導的客觀行為,但是效果我們無法預知,我們必須抓住動機這才是人性化的價值觀啊.對方辯友啊,我們來參加辯論,是為了以辯交友,相互切磋,共同提高。而來到這個辯論場,對方辯友和我有著一樣的動機吧?!鄙虮衿鹕砘卮?。
沈冰玉說的很客氣,但是也十分有力的回擊年青于。
年青于不惱,淡定自若神情輕松,“我們彼此的動機是一樣的,但是我不得不指出上一輪回答時,您告訴我行為的本身就是行為的動機,現(xiàn)在卻成了由動機,這類主觀意識指導的客觀行為,請問對方辯友,標準是主觀還是客觀的,而評價又來自于誰??自身還是他人?”
江霖欲言又止,江嵐輕拍他的手迅速站了起來,“當然是即有主觀也有客觀啊,有的評委認為我們的辯論精彩,有人認為還不夠,這就是主觀標準嘛。請問對方辯友,當您看到有人落水,你會怎么做?您一定是想去救人吧,并往那里走,而不會告訴大家不想救人跑開吧,請您用您善良的動機去救一救那位落水的人吧謝謝.。”
九中的人腦子都成了漿糊,一個個“頭暈目眩”,一點戰(zhàn)斗力都沒有,只有年青于抗打,相當于他一人PK四人。
“謝謝對方辯友夸獎,但你也要知道,光有善良的動機是救不了落水者的。這其中,主觀標準是如何產(chǎn)生的?難道就是說我覺得是善就是善,你覺得是惡就是惡?那還要標準干什么呢?!蹦昵嘤谳p松應對。
江嵐神色激動,“大多數(shù)人的認同當然是主觀標準了,這是主觀的普遍性啊,就像你去救落水人的行為,大家都會以為是善意的,行為體現(xiàn)動機啊。就像我如果拎著水去火場,大抵就是去救火的,難道我拎水去火場,為了洗桑拿不成?這樣做豈不是貽笑大方啊?!?p> 年青于眸色轉深,還是不以為然的樣子,“所以說我去救那個落水人的行為,到底是心里的善意,還是為了那一時的面子呢?符合對方辯友的主題嘛?”
兩個男生的目光相對,江嵐的眼睛里隱隱有些怒火,一時間僵持不下。
白云瀾慢悠悠地站起身,把江嵐摁了回去,“可否請問對方辯友一個問題?!?p> 年青于微微一笑,公子人如玉的感覺,“賽場何須客氣?!?p> 白云瀾也懶懶散散地笑,“如果有個男人要強煲我,我反抗,失手將男人殺死,而后自愿賠付100萬給男人家屬。無疑問的,男人的動機是惡,我錯手將男人殺死是惡嘛?那么我的動機是惡嘛?”
年青于臉上的笑容沒那么輕松了,眼尾多了幾分凝重,“你,不,女孩造成了男人死亡的確是惡性事件,雖然屬于正當防衛(wèi)…”
吐字有些緩慢,他還沒想好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確實有些棘手。
白云瀾還是微微笑道:“可是那個人想強暴我誒,我不反抗說不定死的人是我誒,而那個人渣就會繼續(xù)帶著惡造成更多惡性事件?!?p> 年青于看著少女笑顏如畫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腦子有些當機,“你讓一個家庭失去了頂梁柱?!?p> “我自愿賠付一百萬給他們,足夠一個普通家庭平穩(wěn)度過一生?!?p> 年青于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明明對面只是一個小姑娘,他卻好像被她壓制住了,好像有一個強大的氣壓在壓迫他。
“對方辯友為什么不說話,男的動機是惡,造成一個家庭破碎的結果不是我,而是那個男人不是嗎,如果那個男人是一個好人,帶著善意面對生活,那他的媽媽爸爸不會平白失去兒子,妻子不會失去丈夫,孩子不會失去父親。就算沒有人錯手將他殺死,他也會被法律制裁。這是他自己的貪念和惡意造成的?!?p> 白云瀾的笑容漸漸收斂變得嚴肅起來,聲音也隨之振奮。
“我殺了他,只抱著好好活下去的信念,產(chǎn)生的正當過失防衛(wèi)行為,法律會保護我,而我盡管受到了傷害,還是賠付了一百萬,這難道不是我善意的行為嗎?行為體現(xiàn)動機,動機決定行為,行為造成的結果,只是行為體現(xiàn)出來的效果而已?!?p> “對方辯友堅持己方觀點,亦或者說,可以認為部門不認同法律的規(guī)定,覺得我殺了人,造成了所謂的惡的結果,就要償命?”
全場默然,年青于也沉默了,久久不講話。
“我們認輸。”
半晌,年青于才好似認命地說。
白云瀾眼睛瞇起,這個人不是什么好銀啊。
雙方四辯總結結束后,主持人上場,“我宣布,辯論賽第一場,江城一中勝出?!?p> 一中的人在歡呼,九中的人都不做聲,之前有多神氣,現(xiàn)在就有多想鉆進地縫里。
“白小姐聰慧過人,年某自嘆不如,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過故校,也不知道心里的老地方變了沒,白小姐可以帶我參觀一下嘛?”
趕在下場之前,年青于在眾目睽睽之下邀請白云瀾,臉上掛著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讓人生厭,至少白云瀾一點都沒掩飾眼里的嫌惡。
“我也才入學沒幾天,年同學應該是個記性好的,就恕不相陪了?!币稽c面子都不給。
年青于的表情僵住了,半晌才調整過來,“其實一個人探索故地也不錯,”神色有些黯然。
白云瀾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直接走了。
這人碧螺春沒少喝吧,真能裝。
龐嘉真在臺下瞪著年青于,她其實也是高二才轉過來的,呆的久了也聽說了上一屆十校聯(lián)考的事,也曾嘆息過一代學神沒落,可未曾想竟然是這么一個男綠茶。
【我男神好言好語,這女的什么態(tài)度???一中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的?】
【剛剛比賽后面那段年青于是不是放水了。怎么看都覺得不對,直截了當就認輸了?我感覺我上場都能說兩句?!?p> 【這還看不懂?是我家哥哥顧念往日情分手下留情,可偏偏某些人自視甚高,碰巧贏了兩場還真以為自己是盤菜了。真的想吐。】
【這幾天對她還挺有好感的,無了無了,轉黑。】
【帶贏了兩把還叫碰巧,某些人的粉絲出門是沒戴眼鏡還是沒帶腦子?!?p> 【有一說一,byl的態(tài)度確實不怎么樣?!?p> 為了保持比賽公平公正,直播會一直開到所有比賽結束。
沈冰玉走在后面,看了一眼攝影機,“都知道白同學這學期才進一中,她自己都不太熟悉學校環(huán)境,還請學長勿怪。學長也曾在一中待過兩年,一中這兩年時間也沒改變多少,學長自己逛一逛可能更方便一些?!?p> 【咱就是說,離開兩年就算是有點改變,也不至于要人做向導吧。又不是重建?!?p> 【那么多同學不請,非要請個新來的?看他剛剛那樣兒,莫名覺得有點茶哦?!?p> 【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剛剛比賽說不出話,不會是被人家給迷倒了吧?!?p> 【說誰茶呢!我們家哥哥又不知道她是新來的,你們這些人顛倒什么黑白!那個j女人有什么資本能被哥哥看上,說這話也不嫌惡心?!?p> 【一臉狐媚樣,一上場就對著我們家哥哥拋媚眼,矯揉造作,跟沒見過男人似的,真給江城丟臉。真的確定救人的是她嘛?調查清楚沒?。縿e是冒名頂替吧。】
年青于本身家世不錯,在外人的眼里自身也十分優(yōu)秀,以前也出席、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活動、比賽,在江城有一定的粉絲基礎。
實際上他突然代表九中出場,他的粉絲就沸騰了,見有人說年青于的不好,更像是吃了炮仗一樣,一點就著,一點不對就開噴。
現(xiàn)場的其他人也有些古怪地看年青于,這差點使得他面上的從容掛不住。
“主持人,可以請下面兩組隊伍了?!鼻辶饲迳?,年青于扒拉了兩次愣在旁邊的主持人。
“?。颗杜?!下面有有請…”
年青于下臺,眼底陰沉一片,面對九中的斥責也無動于衷,甚至有些不耐煩。
“說夠了沒有!”猛地一聲呵斥打斷了喋喋不休的人,“我先走了,失陪了?!?p> 周圍人的臉色多多少少有些掛不住,尤其是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相貌平平的男生。
如果沒有年青于的突然出現(xiàn),他會是九中代表隊的隊長,也會是團隊的核心,如果年青于帶領的好,他不會說什么。
可現(xiàn)在這個空降的人就這么白白浪費了這么一個比賽機會,剛剛對方辯友提出的問題不是沒有角度去破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年青于不僅沒有答辯還直接認輸,不給自己人一點商量的余地,現(xiàn)在還甩手走了,這種人不適合當隊長。
吳東承眼底是波濤洶涌,手里的拳頭也不停攥緊。
譚老頭:教育局檢查。
白云瀾到了家才收到譚松文的消息,把手機甩在一邊,準備睡覺。
涂鴻:丫頭,黎園軒。
得,睡不了了。
到了黎園軒,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菜肴,清淡的、麻辣的都有,就是有點多,多少有點鋪張浪費的意思。
涂鴻已經(jīng)到了,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從一進門就盯著白云瀾,多少有些詭異。
侍從還是上次那個孩子,他這次專門問了白云瀾喜歡吃什么,專門為她點了一大桌。
“涂老,董先生?!卑自茷懳⑽㈩~首,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
涂鴻還是笑意盈盈,董鶴羽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在他的主觀認識里,白云瀾可能是一個蒙騙涂鴻,想要攀附高枝的小人。
哦,現(xiàn)在還要加一條,不懂禮貌、沒有禮節(jié)的小人。
“坐坐,我特地問的小劉,給你點的都是你愛吃的,嘿嘿?!毙⒕褪悄莻€侍從。
涂鴻還挺熱情的,招呼著白云瀾坐他旁邊。
白云瀾沒跟他客氣,坐的大刀闊斧、不拘小節(jié),看得董鶴羽眉頭又是一皺,女孩子家家的,一點都沒有淑女的樣子。
涂鴻暗戳戳地用手肘抵了抵董鶴羽,丫頭吃得開心沒看他,不代表自己沒看見他那一副臭臉,今天可還有正事要辦,別給他搞砸了!
“給你看個東西?!蓖盔櫧o了董鶴羽一個眼神,中年人從身后拿出一卷畫軸,同小劉把它展開。
白云瀾從小龍蝦里提出腦袋,瞥了一眼,瞅著眼熟。
這不是她的《千山靈》嗎?別說包裝的還挺精細。
涂鴻把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我前天剛收回來的,畫的好吧?!?p> “畫得挺好。”白云瀾夸起自己毫不害臊,她就不信涂鴻不知道這幅畫是她畫的。
涂鴻還是樂呵呵的樣子,“只可惜沒有落款,也沒有蓋章,不知道是誰畫的呢?”
白云瀾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可真能演,都擺在她面前了,還能不知道是她畫的?
“那誰知道呢。”
董鶴羽看著他倆打啞謎,有些懵逼卻又保持面上淡定,他確實不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看他倆樣子好像知道是誰。
不得不說,這幅畫在涂鴻拿給他看的時候,他也是一驚,濃淡相宜、富有靈氣,且筆法疏運流暢一筆成畫,意境高明深淵,堪比畫協(xié)A級大師。
懶得跟她鬼扯皮,涂鴻讓他倆把畫收起來,然后甩在了白云瀾懷里,“落款,蓋章?!?p> 白云瀾無動于衷。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津津有味地嗦著蝦殼,連個眼神都不給他,任由著懷里的畫軸在緩緩墜落。
涂鴻危險地瞇眼,“你知道這幅畫有人出價多少嗎?”伸出一只手,“這個數(shù)。”
白云瀾迅速把畫軸摟在臂拐,寶貝似的安放腿上,“筆墨,章。”
涂鴻強壓下心里的無語,給董鶴羽使了個眼色,他連忙從旁邊凳子上的小木盒里,小心地拿出了一只竹筆。
剛辦完畫展,董鶴羽這段時間挺忙的,沒時間關注十校聯(lián)考。涂鴻帶著這幅畫來找他的時候,他剛應酬完,壓根不知道這幅讓他嘆為觀止的畫,是白云瀾所畫。
路上,涂鴻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說,只是讓他把臨時放在他那的“顏閬”帶上跟他一起走。
這聽他們講話才知道,《千山靈》是白云瀾畫的,他一點不懷疑涂鴻的話,作為當代大家,對畫作涂鴻是認真的。
這就更難讓他不震驚了!
《千山靈》居然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畫的?!如果是真的那簡直可以稱她為天才!
粥粥愛喝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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